第七卷 坐斷東南戰未休
第四百零七章 龜殼裡坐個閻羅王
而泗州城的外城垣是由石條砌成，看似很堅固，其實在這樣的炮擊中，反而不如紅磚加夯土結構的城牆好；
多鐸瞥了雄壯得象頭牛的螯拜一眼，沒有一點表示。
為此他也做足了準備，南門因面對淮河，鄭四海船上的火炮可與城上的火炮內外夾擊，因此南門根本不可能擺下大軍攻城。
在城外30步到200步不等級的外圈，還有一道外城垣，是用條石砌築而成，由石灰和糯米汁做粘合劑，非常堅固，當年在防洪和抵抗倭寇時發揮了很大作用。
……
而泗州守將不是別人，正是在江陰讓清軍吃盡了苦頭的閻應元，城中原有四千人馬。多澤自鳳陽殺奔泗州時，洪澤湖東岸的淮安又緊急增援了六千，現在閻應元共有一萬大軍。
「王爺，只怕沒這麼簡單。」
清軍指揮火炮轟擊的是祖大樂，他是祖大壽的堂弟。祖家是遼東大族，自祖大壽降清后，祖家的祖大樂、祖可法、祖大弼、祖澤遠、祖澤沛都成了清軍的重要將領。
螯拜和圖賴都是豪格的人，豪格現在被召回京去了，就是因為現在不得不重用螯拜和圖賴這些人的緣故。重用這些人，就勢必不能再讓豪格獨鎮一方，否則後果難料
「是，閻將軍。」
「寧學士，你看如何？」多鐸頗為輕鬆地問道。
泗州城不算大，東西長約四里，南北寬兩里，整座城呈橢圓形，有五座城門，由於每個城門都有凸出的月城，因此泗州城的形狀很像缺了一條腿的烏龜。
和阿濟格相比，他的大局觀要強上不少，進退之間把握得也比較好。
螯拜突然說道：「王爺，照我說還不如打廬州呢。」
因為那些巨大的實心彈轟擊在石牆上，硬對硬，石牆不但容易震裂，而且飛濺的碎石會對城上的守軍造成重大的威脅。
而盱眙位於淮河南岸，淮河在兩城之間注入洪澤湖，盱眙與泗州一南一北夾著淮河，象淮河的兩扇大門，一但控制了這兩座城，就能控制住洪澤湖入淮的水道，淮河水道在手，則清軍後路無憂。
當所有人以為多鐸會從鳳陽殺奔滁州時，他卻突然揮師東進，沿淮河快速奔襲泗州、盱眙。
祖大樂對守城、攻城都很在行，鑒於秦軍火炮打得特別准，他讓清軍堆土為壘，掩護火炮，抵近轟擊。
泗州城北13里處有明祖陵。多鐸的大軍到達泗州后，就紮營在明祖陵不遠處。
「這麼說
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是病貓呢？
寧完我卻依舊皺著眉頭，想了想答道：「王爺，不知你注意到沒有，秦軍先前的火炮還擊很稀疏，那根本就是做做樣子而已。現在乾脆連還擊也沒有了，這顯然不合常理。」
閻王爺一身玄甲，手握大刀，站在北面的外城垣上，指揮著秦軍二十門火炮進行還擊，攻城部隊還沒出動，城上城下已是炮火轟轟，硝煙瀰漫，呼嘯的炮彈以驚人的聲勢砸下，震耳欲聾。
秦軍放棄還擊后，清軍果然向前推進，氣焰囂張的他們竟然到城垣一里處堆起土壘，然後將火炮移上來猛轟。
兩城之間的淮河入湖處的江面上，鄭四海率領的數百艘大小戰船泊于江上，帆影如雲，槳擼如牆。
閻應元胸有成竹地下令道：「讓大家先撤到城下躲避炮火吧，留幾個人瞭望即可。」
他那面「閻」字大旗在泗州城頭迎風欲飛，殺到泗州城下的清軍見了這面「閻」字大旗，立即聯想到了閻羅王。
確實沒這麼簡單，泗州城諸門皆有水關，西門金剛渡，北門鐵窗欞。為防洪，城外還建有6道月城，月門像雙閘門
在遠處觀戰的多鐸眉頭舒展了不少，他沒有和秦軍交戰過，但現在看來，秦軍並不象傳言中的難以對付嘛。
閻應元手下的偏將吳大開手臂受傷，顧不得包紮，血淋淋地衝到閻應元身邊說道：「閻將軍，這樣不行啊，再這麼轟下去咱們虧死了。」
八萬清軍在多鐸的命令下，突然加速度，奔向鳳陽府。
閻應元也知道這樣對轟下去很吃虧，但又不得為之，若不還擊，清軍在火炮的掩護下，就會不斷往前堆土壘，將火炮越抵越近。
多鐸點點頭，或許是在病中，或許是因為局勢對滿清不利，迫切需要綠營兵增強己方的力量，多鐸整個人變得寬容了不少。
螯拜受多鐸所遣，帶一萬大軍攻打南岸的盱眙。
多鐸咳了兩聲，問左夢庚道：「金聲桓與淮安守軍多為你以前的部下，你可有辦法招降？」
船上冰冷的炮口遙指兩岸，確保泗州南門與盱眙北門可通過水路與外界溝通，若有必要，淮安的駐軍可以坐船而來，源源不斷的增援兩城。
泗州位於洪澤湖西岸，面長淮對盱山，周九里三十步，城牆高兩丈五尺，有城門5座
寧完我說道：「廬州有蒙軻三萬大軍，霍山又增加了李過兩萬人馬，與蒙軻互成犄角，攻打廬州絕非易事。而且廬州偏於西南，我大軍壓向廬州，一但被拖住，則河南、山東門戶洞開，秦軍東線的水陸大軍可沿黃河或京杭大運河，向河南或山東挺進，如此一來，不光是淮南的鳳陽和壽州難保，恐怕河南與山東也岌岌可危。」
多鐸面對一個閻羅王，要啃開泗州城的烏龜殼可不容易啊！
吃一塹長一智，清軍在江陰城下還不會這一招，現在卻運用嫻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放肆！」多鐸手按著刀柄，沉喝一聲，虎目之中凌光激射。
這一招非常管用，秦軍的炮彈稍低就會擊在前面的土壘上，稍高又會飛過炮陣，對清軍的火炮難以造成傷害。
東門有回龍橋，西門有永寧橋，南門仿岳陽樓制，巍然壯觀。
這種形式的古城在國內是罕見的。它不但能防洪，在軍事上也極為有用，實際上，在清軍優勢兵力攻擊之下，閻王爺並不打算在外城垣與清軍死拼。
泗州城雖然地勢低洼，夙稱澤鄉水國，但由於它水陸交通發達，系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衝，其政治、經濟、文化、軍事地位十分重要。
當然，螯拜也
在南門與西門之間開一門曰香花門，北門名朝闕樓。
多鐸把七萬大軍都擺在了北門與西門，其中大小上百門火炮都集中在了北門外。清軍到達的當天下午，火炮就先轟鳴起來，對外城垣猛烈轟擊，企圖迅速轟開缺口。
螯拜冷笑道：「太宗在位時，我大清每次入關，如入無人之境，想打哪裡就打哪裡，何曾怕過誰？結果太宗皇帝一龍御歸天，我大清鐵騎倒象過街的老鼠似的，這也怕，哪也怕，咱們不如躲回關外窩坑頭算了。」
半個時辰的炮戰下來，城上的秦軍被炮彈直接轟死擊傷的不多，但被碎石擊中至死至傷的卻不少；
「不必再議了，大軍到歸德府後折道永城、宿遷，走鳳陽。」
左夢庚神色難堪地答道：「奴才這就派人去試試。」
沒辦法，上次江南戰役，江陰城下毫無疑問是清軍最大的墳場，閻應元已經成了清軍的噩夢。
多鐸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是想多消耗我軍彈藥，待我軍攻城時再還擊而已，只怕閻應元這次的願望要落空了，本王這次準備了足夠的彈藥……哈哈哈……等我直接把城轟垮了，我倒要看看他還怎麼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