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坐斷東南戰未休
第四百八十二章 玉京有喜
「夫君，妾身問過香君妹妹了，這女子閨名叫紫萱，醫術高明，而且她這名字好，紫萱清利濕熱、涼血解毒，而且寓意吉祥，妾身聽老人說過，女人懷孕時戴萱草花就能生男孩。這李紫萱妾身看了，那身段也是個好生養的……」
「哈哈，高興就笑出來。」
「不急。」秦牧反而將她摟得緊些，柔聲說道：「娘子，讓你受委屈了，外間那些風言風語，你不要往心裏去，這回玉京有喜之後，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也就會少了。」
如今卞美人不負所望，總算懷上身孕了，楊芷也可以鬆了一口氣了，「夫君，你快去瞧瞧卞妹妹吧。」
秦牧下識意地瞟了一眼老者身後的少女，倒不是他看上人家的美色了，這女子容貌雖也算得上清秀，但還沒到讓人驚艷的地步。
郎中們「懸脈斷症」之後，就憑問來的一些表徵，以臆測的方式，開些無關痛癢的方子，那也就是說，很多女人病了，只有生生等死的份。
那老郎中見秦牧望向少女，連忙說道：「這是草民的孫女，不知禮數，還望秦王恕罪。」
羅床上，卞玉京俏顏微紅，明眸中淚光隱隱，一見秦牧，連忙要起身。
秦牧上前擁著她的香肩笑道：「嗯嗯，王後娘娘金口玉言，自然
他剛進房時，就詫異怎麼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在場。
以前明孝宗專寵張皇后一個人，導致子嗣稀少，張皇后因此被大臣們大加指責。自從大秦立國以來，楊芷也沒少受這方面的指責，皆因到現在為止，秦牧只有一個孩子，不免有大臣認為是她專寵後宮所至。
「有賞，通通有賞！」
秦牧正在御書房看貴州傳回的戰報，一向很少進御書房的楊芷快步進來，一臉喜色。
「沒錯，沒錯，娘子快找人拿尺子去量量，看看那李紫萱的三圍與玉兒是不是……一樣……哈哈哈……」
問題就在於，太醫院的太醫都是男的，卞玉京見自己月事不來，以為是得了婦科病，出於羞澀的心思，不想請太醫。
「走，咱們一起去。」秦牧牽著她的手，一同出了御書房，沿著檐下的迴廊向里院走去。
「秦王，奴這是高興的。」
一老一少連忙起身下拜，「老朽李農，拜見秦王，王后。」
「不會的，只要夫君不怪妾身，別人說什麼，妾身都不會往……往心裏去的，夫君，先別說，你快去看看卞妹妹吧。」
誠然，吳有性這些太
等祖孫出府後，楊芷或許也誤會了，她笑吟吟地問道：「夫君？」
「夫君還裝呢，這李家女子著實不錯呢……」
去年大臣們一齊上書，要秦王納九嬪，以使皇家子伺興旺起來，結果秦牧又只納了三人，大臣們對此頗有微詞，又不免說她這個王后閑話。
秦牧點點頭說道：「那就有勞老郎中開方了。」說完他轉身進入裡間，床邊兩個侍女連忙施禮退出。
楊芷說到這，竟露出一抹自得的女兒態來，這與她一向的端莊典雅別是不同，讓秦牧不禁又想起了贛州府後衙的那個早晨。
院里的侍女見了二人，紛紛行禮道賀，秦牧心情大好，但凡有侍女道賀，他就笑吟吟地說「有賞！」，弄得其他所在的侍女也紛紛過來，一個個笑容滿臉的斂衽拜賀。
不行啊，這種狀況必須改變，秦牧可不想有一天，追悔莫及。
「啊？」
秦牧柔聲安撫著，卞玉京的話，讓他心中頗有觸動。
秦牧伏下身，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撫慰道：「玉兒別想太多，好好將養，郎中說你脈象平穩，一
「多謝秦王、王后。」
卞玉京呡了呡紅唇，遲疑地說道：「秦王……奴從外頭請郎中來，秦王不會生奴的氣吧？秦王，李郎中是金陵名醫，以前香君妹妹看病都是找仁安堂……」
秦牧讓人奉上茶來，和那個叫李農的老郎中聊了起來，他時不時會把話題引到人家孫女身上，讓那老郎中心中頗為忐忑不安，那少女更是低著頭，一臉羞紅。
秦牧上前按住她的肩頭笑道：「不必起身，你現在比我大，哈哈……玉兒好樣的，咦，哭什麼，難不成有人欺負你不成？」
「沒事，現在診出玉兒是有喜了，這是大好事，不必在意這些。」
秦牧豪氣地吩咐下去，每個侍女賞二兩銀子，其實整個王府後院也就四五十個侍女，加起來也就破費一百兩左右，但卻能讓大家喜上加喜，後院里一時歡聲笑語頻傳。
卞玉京的閨房為一明一暗兩間，外間一個六旬上下的大夫正坐在桌邊開方子，旁邊站著一個二八芳齡的女子，清秀的面容略略有點嬰兒肥，讓她看上去很有親和力。
「恭賀秦王，娘娘脈象平穩，只須服些安胎調氣之葯便可以了。」
那李農又是一揖，答道：「讓秦王見笑了
由於他的重視，太醫院網羅了吳有性等一大批名醫，在醫療科研方面取得為令人矚目的成績，尤其是在外科方面，經過吳有性一次次的解剖分析，有了極大的突破。
秦牧上前扶住那老郎中說道：「老者不必多禮，起來，起來。」
秦牧將戰報一扔，欣然問道：「有喜了？真的有喜了？」
「夫君，怎麼了？妾身哪裡說錯了嗎？」楊芷一臉無辜地問道。
秦牧與楊芷走進來瞧見這一老一少時，不禁有些詫異。
「可是不知為什麼，奴就是笑不出來，倒想大哭一場。」卞玉京那淚中帶笑的樣子，有如一枝梨花春帶雨。
從卞玉京斷斷續續的話中，秦牧總算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噗！」的一聲，秦牧失聲大笑起來，回過身來捧著楊芷的臉蛋忍俊不禁說道：「娘子，你……你……」
不管孫思邈用「懸絲診脈」替長孫皇后治病是真有其事，還是謠傳，秦牧是絕對不相信這樣真能診出病症來的。
「嗯，有勞老郎中了。」
「夫君，夫君，卞妹妹有喜了，有喜了……」
開什麼玩笑，這樣能診斷出病症來的話，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就秦牧所知，有名望的老郎中出診，帶個弟子隨行很正常，
「哈哈哈……娘子啊，你該不會準備著人抬著轎子去把人家抬進府來吧。」
「懸絲診脈」這樣的事或許真有，傳說孫思邈就曾用「懸絲診脈」幫長孫皇后看過病。
以前李香君看病都是請仁安堂的李郎中，除了李郎中的醫術高明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孫女叫李紫萱，雖然年輕，但繼承了家學，這女人的病，有李紫萱望聞切診，總個是方便些，於是便李香君便差人到仁安堂把人請了來。
「夫君，瞧你，妾身還能騙你不成，夫君，妾身沒說錯吧，卞妹妹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人。」
他讓卞玉京好好休息之後，走出外間，楊芷正拿著一張方子讓侍婦們去太醫院抓藥。
「娘娘身體怎麼樣？」
秦牧和聲說道：「老郎中誤會了，本王只是一時好奇，莫非老郎中這孫女竟是繼承了您一身所學不成？」
楊芷順勢張開玉臂抱住他的腰，溫柔地把頭靠進他懷裡，這兩年來，她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今天終於可以軟一口氣了。
見此情形，秦牧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昧了，便讓人拿來診金，另給了一些賞錢，送祖孫倆出府。
秦牧記得聽過這麼個說法，御醫給後宮的皇后或貴妃診病是不能摸手腕的，只能用根線拴在手腕上牽線號脈，美其名為「懸絲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