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坐斷東南戰未休
第五百四十章 標點符號
「我朝的數字筆畫多，不利於計數，這些阿拉伯數字每個皆是一筆寫成，在大量記數、計算時，方便快捷得多，今後啟蒙教材要普及這些寫法，還有這些加減乘除的符號，也利於筆算，也要普及……」
秦牧又是哈哈朗笑，然後讓韓贊周拿本《論語》來，自己當即用標點符號斷了幾頁，然後把那些標點符號的用法和代表的意思一一作了說明；
心情大好的他問韓贊周道：「老韓啊，大秦時報刊出懸賞那麼久了，紡織機還沒人能改進嗎？」
秦牧提筆沾墨，唰唰幾下，把0、1、2、3、4、5、6、7、8、9、這些拉伯數字寫下，然後把＋－×÷這些符號也寫上，還當場列了幾個數學算式算給司馬凱、薛鳳祚等人看。
秦牧當即傳旨工部尚書宋應星，用這種碳鋼來製造槍管和炮管，以作試驗。
韓贊周彷彿看到了無數大秦官員，苦心學習這些小蚯蚓的樣子，心中暗樂，笑得象個彌勒佛一樣：「是，老奴這到了杭州就找作坊去印。」
杜知耕，字端甫，二十四歲，河南柘城人。
秦牧這陣子春風得意，司馬凱卻很憔悴，為了儘快把秦牧要的數學教材編出來，他日以繼夜，差點弄成了近視眼。
「嗯，連續刊它十期，本王就不信了，我大秦人才濟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下連老神在在的楊慎也坐不住了，他湊過來問道：「秦王，我華夏行文，博大精深，何須這些？」
經過這些人不懈的努力，船到杭州時，司馬凱終於拿出了一份數學啟蒙教材，秦牧剛一翻開，就不禁皺起了眉頭，裏面密密麻麻的，字連著字。
不是秦牧心急，這蒸汽機都出來了，紡織機還改進不了，難道用蒸汽機去驅動那些手搖紡織機？
「確實不妥。」
李益他們按秦牧的圖紙製造出來的第一台蒸汽機，其實缺陷還很多，漏汽的地方不少，動力也不強，一個人用力拉著那飛輪，汽缸就到處漏氣，活塞也推動不了了。
一個國家要發展，人才是第一位。而人才來自於教育。
秦牧打算攢一大筆錢，然後在大秦搞個五年義務教育，這年頭能讀書的孩子太少了，如果能讓秦國多數孩子讀上五年書，對大秦人口的素質提高，將起到難以估量的作用。
秦牧最後把，。；：、？！《》……這些標點符號也寫下，一邊寫一邊說道：「一直以來，我朝的斷字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難題，這些是輔助文字記錄的符號，用來表示
「秦王，可是有何不妥，若有不妥，微臣再改就是了。」
楊慎等人個個是學問不凡的人，但秦牧在這件事上根本沒有與他們商量的意思，一下子就決定下旨推行了。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嚨涌動，表情各異。
秦牧接著分別寫下：
王錫闡，二十歲，江蘇吳江人。
這世上各人的學問參差不齊，斷字的能力也各有不同，同樣一句話，因斷字方法不同，誕生出許多不同的含義；
秦牧哈哈一笑道：「新的東西，要接受起來，難免有些抵觸的情緒，習慣了就好，不就是幾個標點符號嘛，這對識文斷字有百利無一害，你們誰若敢反對，就先下河游個來回，清醒一下再來反對吧。」
這下輪到司馬凱偷著樂了。不過他還算識相，主動上來幫秦牧鋪好了紙。
聖人之學，正因為有些地方斷字不準，使聖人之意被曲解，以至於一本《論語》有許多矛盾之處；
可惜啊，前世課本上好象沒有介紹過珍妮紡織機，反正秦牧沒印象。
秦牧不管這麼多，先賺錢再說，他現在就象個守財奴，鄭家捐獻的九百萬兩，他只給國庫兩百萬兩，其餘的七百萬兩被他名正言順地收進了內庫，這可是鄭家捐
秦牧把從韓贊周賣書的盈利中，拿出兩萬兩銀子作為投資，讓李益開了一家蒸汽機製造廠。掛著李益的名字，但他這個一國之君才是幕後大老闆。
後來按秦牧的提示，在冶鍊的時候，加入煤炭，不斷調節比例，不斷嘗試，終於把碳鋼煉出來了，這種碳鋼硬度大，強度高，絕非以前煉出來的鐵可比。
秦牧回到杭州時，接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上次那個毛遂自薦的向喜，在馬安山修建的冶鍊高爐成功了，他修建的冶鍊爐不但冶鍊速度快，而且爐溫高，煉出來的鋼鐵質量有了極大的提高。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秦牧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說道：「等等，還有一件事，當初也不知是誰吃錯了葯，弄出個一斤十六兩來，改，這也必須改，今後全部改成一斤十兩，這樣好計算。」
「你們看，聖人這短短十個字，我來斷給你們看。」
庶吉士金磊金貢南同志則作事不關己，興災樂禍狀，他這態度被秦牧眼角餘光瞥見，「咳咳，金磊，磨墨。」
秦牧橫了他一眼，然後提寫下一行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此舉如果被御史言官們知道的話，一定會說他與民爭利；
好吧，都是數學天才
別人沒開口，倒是顧大申先說道：「秦王此舉，在臣看來，著實是神來之筆，有了這些標點符號，今後只須識文，不用學習斷字，對幼兒讀書習文有大利。秦王之智，臣等不及萬一，臣等欽佩之致。」
「老韓，按這個在大秦時報刊登出去，另外再印成邸報，分發給各部官員及地方衙門，讓所有官員學習，今後上奏章都要用標點符號斷字，三月之後，但凡上奏章書寫不正確的，本王扣他俸祿。」
韓贊周臉上的笑容一凝，躬身答道：「回秦王，還沒有，要不老奴再讓人把懸賞刊出一期？」
這算什麼屁話？咱們祖宗的學問就是太博大精深了，才更有必要把標點符號弄出來，一本書一個標點符號也沒有，光是斷字就讓人十分頭痛。
但不管如何，這是有與沒有的差別。存在的問題，只要慢慢研磨解決就行了。
秦牧一句話，讓司馬凱，薛鳳祚，李廷基，王錫闡，杜知耕，顧大申六人大為沮喪，旁邊的楊慎老神在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們看出來了吧，同樣一句話，斷法不同，意思完全相反。第一種斷法的意思是人民守法善良的，讓他們自主行為不要過多約束。人民愚昧暴戾的，要懲戒教導使其知曉過錯。
這可是啟蒙教材，你
司馬凱日以繼夜奮戰了這麼久，可這初稿一上手，秦王就皺眉頭，這說明秦王不滿意啊，秦王不滿意，後果很嚴重……
第二種的斷法的意思是，對民眾放任自流就好，不應該讓他們懂得太多。
「呃……是。」金貢南同志神色尷尬，連忙過來磨墨。
如果聖人當初著書時，用上這樣標點符號來斷字，聖人之學還會有諸多曲解嗎？正所謂亡羊補牢，為之未晚，本王決定，立即把這些斷定的標點符號加以推廣；
李廷基，字子金，二十五歲，河南柘城縣人。
薛鳳祚，四十七歲，山東益都人。
顧大申，三十二歲，字震雉，此人不但在數學方面有研究，而且工詩文，善畫山水，更難得的是他還精於水利，在治水方面很有卓識，是個難得多面型人才。
以皇家的名義辦義務教育，此舉一但能實施，皇家的聲望一定會達到一個亘古未有的高度，到時我看誰還敢有異心，誰還敢造反？
好吧，顧大申這廝才學沒得說，這馬屁功夫也不差，接著薛鳳祚，李廷基，王錫闡，杜知耕等人也讚歎起來，皆稱秦王此項創舉前無古人，遺澤萬世。
不過他這陣子著實物色了幾個在數學方面有才華的人：
今後所有官方文本，必須用標點符號斷字。這一點本王沒打算與你們商議，這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