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新朝氣象
第六百八十一章 煙火之戰
「嘿嘿，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來啊，來啊，多放點煙來啊。」
這下顧憲成別說笑了，哭都哭不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是冬天，要是春夏刮東南風多好啊……
「那就快去啊！快去啊！」
劉體純聽了擊掌道：「這個主意不錯，快去準備濕柴草，薰死他們。」
秦軍在煙霧中衝上岸去，留守陣地的少量敵軍不堪一擊，迅速潰敗，顧憲成自知守不住了，乾脆退回祁陽城。秦軍首戰告捷，順利突破惑水，一時歡呼雷動……
「……」
柴草點燃之後，滾滾濃煙順風向南岸飄去，南岸渡口處地勢不寬，兩邊是山峰，中間是一里寬的狹長平地。濃煙全跟著這條通道走，敵軍就算躲在壕溝里，也被煙嗆得咳嗽不止。
這個偶然的發現讓顧憲成如獲至寶，他也立即下令手下士兵，在南岸大量堆放乾柴草點燃大火。
秦軍的情報工作做得非常好，劉體純皺著眉頭問道：「秦將軍，顧憲成這廝著實陰毒，這箭頭塗毒，須得提前想好對策才行，否則必將導致我軍大量傷亡。」
「慌什麼！咳咳……秦軍只是佯攻而已，讓大夥用布條浸水捂住口鼻，伏在壕溝下。」
還有秦軍在大喊勸降：「南岸的兄弟，彆強撐了，把顧憲成的
秦佐明點頭道：「是啊，還有就是這廝把對岸挖成這樣，人都躲在壕溝里，讓我軍槍炮的威力大打折扣。如果強攻，又得面對彼之毒箭，著實棘手。末將建議還是派一支人馬，自惑水上游尋機渡江，自背後突襲。」
天時、地利、人和。秦軍充分利用了天時，一邊放煙，一邊勸降。
「咳咳……咳咳……」他一邊咳嗽，一邊大罵，千算萬算，沒算到秦軍會來這一招，這大冬天的，刮的都是西北風，躲在壕溝里，煙氣雖然輕些，但總是不好受，長久吸下這煙氣，士兵們還是受不了的。
秦軍戰鼓立即擂響，隆隆之聲震撼人心，成千上萬的秦軍士兵齊聲吶喊，就象在大舉渡江。
「兄弟們，別管了，抓幾兔子來，咱們先烤著吃再說。」
「將軍，這四周的柴草都燒光了，咱們得到遠處砍柴火才行。」
「也只能一試了，不過顧憲成把對岸的工事挖得如此完備，肯定也防著咱們派人繞道上游突襲，而且上游山林茂密，無路可通，只能過小股人馬，一但被顧憲成發現，能否全身而退都成問題。」
「兄弟們，我們不想打你們，但顧憲成是我們陛
「將軍……」士兵顯得很為難。
韋三觀舊調重彈，焦急地問道：「大哥……咳咳，怎麼辦？」
「是，將軍。」
而且濃煙還造成了視線受阻，幾乎看不到江北的情況，劉體純見了大喊道：「來啊，擊鼓，佯裝大舉渡江。」
可不捂也不行啊，把士兵撤走吧，秦軍不時來次佯攻，江面上看也看不清，鬼知道他們哪次會真的渡江，所以撤是不能撤的，只能忍著。
顧憲成和他的手下，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歡欣鼓舞，士氣大漲，覺得秦軍也就這樣了，有的還在火堆旁吆五喝六，甚至找來營妓取樂起來。
除此之外，顧憲成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隨著劉體純一聲令下，一萬多秦軍立即行動起來，從四周砍伐來大量生樹枝和柴草，堆在北岸，不到半個時辰，就推得跟小山一般。
這寒冬臘月，湖南與廣西交界處雖然不似北方那樣冰天雪地的，但氣溫低時下雪也是常有的事，濕布長久捂在臉上，凍得誰也受不了。
隨著南岸的火苗逐漸小下來，北岸的濃煙又開始瀰漫過來，顧憲成手下的士兵不得不重新捂上濕布，那冰冷
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關鍵的要素能不能準確抓住，不是靠這些參謀能完成的，這需要主帥有敏銳的判斷能力，並能及時作出正確的決定，才能捕捉戰機，贏得勝利。
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雙方這場煙火大戰進行三個時辰之後，顧憲成就開始跳腳了：「怎麼回事，快加柴啊！還愣著幹什麼。」
惑水北岸，王夫之坐在中軍大帳里，心裏非常感慨。
而這些多數是這批參謀人員完成的，包括作戰方案，也很快準備了數份，交到劉體純與秦佐明面前。
大營紮下，陸軍學院的生員，就迅速塑出了四周地形的沙盤，把雙方的軍力分佈、防禦工事，甚至是敵方將領的性格、能力，兵源構成，武器裝備、戰鬥力估算，都總匯給了劉體純和秦佐明。
就這樣，被薰了一個時辰，壕溝里有士兵冷得受不了，找來乾柴草烤火取暖，有人突然發現，坐在火堆旁，煙便沒那麼重了。
其中一個叫遊樂明的參謀指著沙盤說道：「劉將軍，秦將軍，你們看，渡口南面兩側夾山，中寬一里，這季節刮的又是北風，咱們何不用煙攻，在北岸多堆濕草木，大量濃煙順風飄到南岸，必能把敵人薰得受不了。」
北岸的
如此這來，南岸的顧憲成部不但解決了被煙薰的問題，士兵還順便可以聚在火堆邊烤火，一舉兩得。
「大哥，怎麼辦？」韋三觀不安地問道。
顧憲成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北岸秦軍用的濕柴草「制煙」，悶薰就行了。他們卻必須讓大火熊熊燃著，換而言之，同樣一堆柴草，秦軍那邊可以頂一個時辰的話，他們這邊一盞茶功夫就燃盡了，消耗速度是秦軍的好幾倍。
由於看不清江北的情況，秦軍不時金鼓齊鳴，大聲吶喊，弄得南岸的敵軍不得安生，大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覺，這樣情況，讓他們的士氣迅速下滑，變得很低迷。
大火一起，北岸飄來的濃煙被熊熊的火勢一帶，便沖霄而上，再難以薰到壕溝里。
王夫之覺得，以軍中參謀的運作能力，就算讓他來做主帥，恐怕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當然，王夫之這種想法顯然有些外行。
這些參謀的作用，只是讓軍隊的運轉更規律，協調性更好，並能讓主帥少犯些不必要的錯誤。
早已準備好的數千秦軍，奮力划著小船，飛快地渡過四十步寬的江面，一舉攻佔了南岸的灘頭陣地，顧憲成花費了
顧憲成他們無法忍受濃煙「溫柔的撫慰」，只得留少量人馬防守，把大隊人馬撤到幾裡外。黃昏時分，在發動多次佯攻，麻痹敵之後，劉體純突然下令秦軍真箇渡江；
「他娘的……咳咳……你問我我問誰？」顧憲成勃然大怒，抄著刀直想砍人。
南岸的顧憲成親自到江邊察看，他兩眼被薰得紅腫，根兩個桃子似的，眼淚流個不停，江上濃煙瀰漫，看也看不清；
而己方的後勤、紮營、草料、醫療，器材等等，也無不整理得井井有條。那種高效而規律的運作，讓帶支大軍就象一台機器，準確地運轉著。
「秦軍沒什麼可怕的，也就這點小伎倆。」
這把顧憲成樂得哈哈大笑，手下的士兵也跟著歡呼起來，士氣立即恢復了不少，甚至還有閑情譏笑起北岸的秦軍來。
這回輪到北岸的秦軍大樂，大笑不止，惑水也就四十步寬，笑聲隨風傳來，清晰可聞。
初時他們還能應付，但時間一長，周邊的柴草燒光后，要到遠處去找柴草，一來一回又出現了一個時間差。都這樣，這仗也甭打了，估計光是找柴草就會把他手下幾千人馬累死。
可以說，主將要做的就是作出選擇，採取什麼方案，何時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