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處處狼煙

呯呯呯！密集的槍聲此起彼落，雨點般的子彈啾啾地擊在敵船上，蘇祿人慘叫聲，呼嚎聲，如鬼哭狼嚎。

黃岩礁一戰，鄭四海四千主力，傷亡接近四分之一，是大秦海軍建立起來，傷亡最慘重的一戰。

巴圖爾汗留次子駐守葉爾羌城后，也帶著五萬大軍東進，準備全力攻打河西走廊。

海上的敵人已經逼近東南沿海，戰帆遮天而來。

一聲聲咆哮，一聲聲怒吼，在黃岩礁海域回蕩不息，夜色如許，火光成潮。

蘇祿人的小船有的點火，有的船上俱黑，象蟻群一樣赴上來，大片的火光成海，無數的火箭騰空而起，絢爛如銀河倒泄，嗖嗖地射到秦軍的戰艦上。

所有的炮艦隨著鄭四海轉向，壓低炮口，換上霰彈，一炮一炮地對著那些沖近的蘇祿小船轟擊，一片片彈幕咆哮而去，把敵人那些小船轟得在海上直打漂，其狀之慘，無以言表。

在接連損失三艘大型戰艦后，他退縮了，下令戰艦順風向西北避開正面，同時下令蘇祿蘇丹國那些蟻群般的小船頂上，力求纏住秦軍。

無數屍體被海浪拍擊著，載沉載浮。

敵人火力之猛，讓秦軍的突圍行動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若不親見，很難想象，這樣一支海上力量能在南洋結成同盟，一起對抗大秦。

而他們在遠東所有的戰艦都集中在這裏了，戰損一艘就少一艘。卡蘭特拼不起。

秦軍這支艦隊全打光了，還有東海艦隊和北海艦隊，各個大型造船廠還有源源不斷的戰艦在下水。

在廣西的思恩府，土知府岑寅在蔡緒和顧憲成兩相鼓動之下，悍然起兵，向北攻陷慶遠府河池州、宜山縣，並與南丹苗族土司、田州黑衣僮族土司結盟，向東攻打南寧府。另派顧憲成前往湘西，煽動修路的戰俘叛亂。

而此時，交趾鄭氏也聯繫上了荷蘭人，他們幾年前攻打南方的阮氏時，就和荷蘭人有過交易，從荷蘭手上得到過一批火炮。

整個大秦的海上陸上邊境，狼煙遍地，烽火連天，告急的奏報雪片般飛向南京……

但人算不如天算，正當李定國緊急調兵遣將，準備前往圍攻沙州的時候，從蒲昌海方向刮來一場鋪天蓋地的沙塵暴，吹拆了李定國的帥旗，大軍也不得不退回瓜州。

在漠南，諾爾布和奇他特三萬大軍擊敗蘇尼特部滕吉泰，連破豐州，歸化（呼和浩特）城，滅土默特白蒙部于灰河青冢。

海面上到處是火光，到處是慘叫，到處血流漂杵。

但總體而言，南海艦隊已經不足以對抗強大的荷蘭蘇祿聯合艦隊，南洋一帶，成了荷蘭人的天下。見此情形，婆羅州的渤尼國加派出一百艘戰艦參戰。

可這一拖再拖，葉爾羌城的巴圖爾已經派來上萬大軍支援僧格，使李定國失去了圍殲僧格於沙州城內的最佳時機。

轟！轟轟轟！一枚枚實心彈飛過前面中小形戰艦上空，帶著無盡的怒火向敵船傾泄而去，嘭嘭的巨響之下，敵艦之上木板飛射，艦舷洞穿，驚叫不絕。

這支聯合艦隊首先殺向珠江口，與秦軍的東海艦隊、北海艦隊在珠江口外海血戰了一場，互有傷亡，勝負未分，卡蘭特又派小船前往奧門，威脅利誘葡萄牙人，希望葡萄人一起加入自己的聯合艦隊。

此事讓秦軍士氣大損，皆以為是天意使然，私下裡流言不脛而走，第二天再要出兵時，又遇上暴雨，弄得軍心更加惶然。

一個月前，前軍大都督蒙軻接到諾爾布三萬大軍入侵漠南時，竟還派螯拜、牛萬川率五千騎兵（其中科爾沁部兩千）經呼倫貝爾摹去攻打漠北。自己只組織起七部聯軍計一萬人馬，踞守阿卜山以東。

青藏高原的和碩特部，也終於發難，四萬大軍府沖而下，在秦祚明尚未到達蘭州時，就一舉攻破秦軍第一道防線碾伯所，兵鋒直指蘭州。

偏偏這時候，洞吾國與鄭趾鄭氏一拍即合，兩國聯軍，向南攻打阮氏，向北夾擊莫氏。

大海上波濤如怒，夜風嗚咽，一片慘淡。

在卡蘭特完成轉向準備從右後方斜插過來，在包圍黃岩礁的其他敵艦追上來前，秦軍不計傷亡地衝擊，一路劈波斬浪，強悍地殺出了一條血路，逆風向東南方向駛去。

……

「命令，全體戰艦轉向東南，衝出去！」

同時重創了荷蘭、蘇祿聯軍，擊毀三艘荷蘭巨艦，六十多艘蘇祿人的小艦，殲敵數量超過六百人。

而在河西走廊西端的瓜沙二州，戰況也是一度陷入不利的局面，后軍大都督李定國放棄最西邊的沙州，退守瓜州之後，沙州被僧格佔領。

卡蘭特再次見識了秦軍火箭彈的威力，頭皮陣陣發麻。

接下來一個多月時間里，荷蘭、蘇祿聯軍前去攻打碧瑤，陸戰受挫之後，又與海如風他們大小十多戰，互有傷亡。

秦軍的甲板、船帆不斷有被火箭點燃的，有的士兵頂著箭雨滅火，更多的是用六八式步槍向敵船上齊射；

秦軍的鷹船、唬船，在鋪天蓋地的彈雨中挺進，每一刻都有人中彈倒地，有的士兵剛剛衝出艙室，就被暴烈的彈珠削去半個腦袋，血光成片，壯烈犧牲。

李定國深知，這種情況下強行出兵，必遭慘敗，只得暫忍。

後面的十四艘炮艦上，所有的炮手都紅了眼，雙手已經被燙全是水炮，尤在不斷地向子銃里塞彈藥。

秦軍這種前赴後繼，捨生忘死的打法，讓卡蘭特承受不住了。

此時見荷蘭人佔了上風，鄭氏也派出上百艘中小型戰艦參戰，一起向大秦東南沿海壓去。

蒙軻此舉，等於是將追擊諾爾布的任務扔給了左軍大都督馬永貞。

荷蘭、英國、渤泥、蘇祿、交趾鄭氏，五國聯合艦隊，共有大型戰艦53艘，小型戰艦480多艘，總兵力超過兩萬。

再靠近一點，就是一串串的震天雷扔過去，直接把敵船和船上的敵人一同炸成碎片。

這一招欲擒故縱，請君入甕的計策，不能說不高明，李定國甚至連都僉事郭寧都瞞住了，以求把戲演得天衣無縫，而僧格也確實入瓮了。

馬永貞坐鎮宣大，帳下有四萬大軍，其中騎兵兩萬。

三艘荷蘭人的巨艘在秦軍火箭彈連續的轟擊之下，變成了三團巨大的火球，照紅了夜空。

鄭四海頭上青筋直跳，這次突圍，傷亡竟是如此慘重，但沒有退路，只能繼續衝殺，如初生牛犢的大秦皇家海軍，只有戰死，沒有投降！

他下令繼續用霰彈全力轟擊，荷蘭人剩下的十二艘戰艦之上，無數條火舌吞吐不定，瘋狂地噴射出一片片恐怖的彈幕。

李定國放棄沙州本是考慮到僧格出沒無常，侵襲不定。而沙州又全是胡人，難為我所用，于故意放棄沙州，誘騙僧格進入沙州，然後再盡出肅州、瓜州兵馬，將僧格圍殲在沙州城內。

接緊著，是停泊在馬六甲一帶的八艘英國武裝商船加入荷蘭人的艦隊，甚至還緊急從印度調集戰艦前來參戰。

敵船之上，一個個荷蘭士兵全身著火，慘叫著衝出船艙，有的直接倒在甲板上，被熊熊大火燒成焦黑，有的慘叫著跳入海里，生死不知。

但鄭四海迅速決斷，強行逆風向南突圍，也打了卡蘭特一個措手不及，避免了南海艦隊主力全軍覆沒的命運。

更有甚者，直接用炮艦犁過去，嘭嘭的響聲中，把矮小的敵艦直接犁成碎木片。真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有敵無我。

聯合邊牆外的察哈爾部、蘇尼特殘部、土默特伊蘭部后，合計騎兵三萬，向被諾爾布攻陷的歸化城殺去，雙方血戰一確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