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七百七十九章 巴音淖爾湖
「不必了，給本將一杯茶就可以了。」溫存孝來河套幾個月了，但羊奶的膻腥味一直難以適應，他用刀挑起盤中一塊烤得金黃油亮的羊肉吃了起來。
溫存孝聽了有些疑惑，東勝衛到伊金霍洛大概四五百里左右，奇他特的大軍已經進入東套多日，還在伊金霍洛？
巴音淖爾湖就象是仙女滴在草原上的一滴眼淚，清澈明潔，倒影著高遠的藍天白雲。
溫存孝以茶送烤羊肉，邊吃邊說道：「巴特爾千戶，你現在也是大秦的將領，奇他特入侵河套，遲早會進犯到這裏，你若不想投敵，就得早做準備，明日讓你轄下青壯隨本將一起前去討賊吧。」
巴音淖爾在蒙古語中意為富饒的湖泊。這面湖無愧於它這個名字，這裏沿湖方圓百里一馬平川，水草豐茂，牛兒叫，羊兒跑，成千上萬的綿羊就象一片片白雲鋪開在草原上，成群的駿馬在草地上撒歡的奔騰，在風裡嘶鳴……
只要把他們拉上戰場，與奇他特血戰一場，雙方結下仇恨之後，就好辦了。
現在援軍未到，溫存孝只能盡量拉這些蒙古部族一起上戰場參戰，哈丹巴特爾被封為千戶，他手下足可拉出一千三百可戰之
把茶葉送到圖魯拜琥軍中不難，難的是怎麼讓敵人不發現其中的貓膩把茶喝下去。
得了溫存孝吩咐的趙振生讓兩千士兵不得卸鞍，留一半人馬看守戰馬，等另一半士兵用過餐后再來輪換，並警告士兵不得喝酒，不得調戲蒙古姑娘，保持警惕。
他讓大軍停下，自己帶著幾十親兵來到哈丹巴特爾面前。
和碩特部也是蒙古人，也是以肉食為主，可以說他們一餐也缺不了茶葉，敵人依賴的，往往也就是敵人的弱點所在。
溫存孝摘下佩刀入在身邊，笑著答道：「巴特爾千戶過獎了，我大秦壯士行軍作戰一律不得飲酒，巴特爾千戶一番好意本將心領了，這酒就算了，本將身為大軍統帥，不能自己先壞了軍規。」
秦牧與司馬安這一問一答，讓顧君恩等人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茶葉。」喻上猷突然說道。
武英殿的鏤花軒窗皆敞開著，一張黑漆嵌螺鈿小几上，擺著一個銅琺琅嵌青玉的花籃，心靈手巧的李香君一早起來，在御花園裡採下時鮮花卉插在花籃里。
含著露珠的花朵有若美人，妖嬈多姿，讓人賞心悅目。
哈丹巴特爾立即打哈哈道：「是下官欠考慮了，來啊，給溫將軍換羊奶……」
坐于下首的幾位大臣若有所思，司馬安先開口道：「陛下，青藏屬高寒地區，冬季來得比較早。」
路是人走多了形成的。在這個時代，青藏地廣人稀，實際上根本談不上有路，一但大雪封山，幾乎是寸難行。
……
「諸卿覺得固始汗圖魯拜琥的弱點何在？」
秦牧一身黑底袞服，坐在黑漆象牙雕芍藥插屏前，與昨天眉頭不展相比，今天那掌控天下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溫存孝說完，停下吃食，靜靜地看著哈丹巴特爾，本以為他會找借口推託，意外的是哈丹巴特爾卻滿口應道：「溫將軍有令，下官自當遵從，明日一早，我就集結族中勇士，隨溫將軍一起去討伐奇他特。」
「回陛下，史書上確定載有此事。」
溫存孝帶著兩千秦軍，如同一片黑雲，向巴音淖爾湖挺進，塞上的秋風蕭蕭地在耳邊掠響，隆隆的鐵蹄打破了巴音淖爾湖畔的寧靜。
江山、美人。傾國傾城的美人有時
哈丹巴特爾盤坐在小几后的毯子上，端起酒碗，先干為敬。
由於大秦在河套推行漢化，哈丹巴特爾雖然還穿著蒙古服飾，但髮型已經不是蒙古人原來那種兩耳上各留一束髮梳辮，額前再留一束短髮的頭形，而是象漢人一樣梳起了髮髻，看上去順眼多了。
大帳里，哈丹巴特爾對秦軍的警惕絲毫不在意，還對溫存孝誇讚道：「溫將軍帶兵有方，下官真是大開眼界了，有這樣的士兵，何愁不打勝丈，我和我的族人這下真的可以放心了，來，我敬溫將軍一杯。」
帳中侍候的一個蒙古姑娘沏上一壺茶端上來，倒出來頓時茶香瀰漫，竟是上好的龍井茶。
「回溫將軍，我是前天接到消息的，族人知道有敵人進犯東套，正很擔心，溫將軍到來，大家總算可以安心了。溫將軍和將士們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到下官帳中先用些酒肉吧。將士們的晚餐下官也都讓人準備好了。」
原鄂爾多斯右翼中旗台吉，現在大秦的巴音淖爾千戶所千戶哈丹巴特爾帶著族中二十多個青壯迎出來，遠遠下馬，躬身相候，態
「好，那就有勞你們了。」
他再次恭敬地施禮道：「回溫將軍，我聽說奇他特的叛軍還在伊金霍洛。」
秦牧淡淡地說道：「不錯，這也算一個，只是怎麼把茶葉送到圖魯拜琥軍中呢？」
「下官恭迎溫將軍。」哈丹巴特爾能說一口彆扭的漢話，讓人聽得很吃力，但態度絕對足夠謙恭。
溫存孝處處小心戒備，秦軍食用的肉和茶水中也確實沒毒，第一批士兵吃了很久，沒有異常之後，才輪到第二批士兵去用餐。
哈丹巴特爾用蒙古語大聲嚷著，大片的蒙古包間，一個個蒙古姑娘端出酒來，那些蒙古漢子則把一隻只整理好的肥羊抬出來，架到乾柴堆上，點上火烤，不一會兒，巴音淖爾湖邊就飄滿了肉香。
從陰山吹來的風裡，迴響著大雁的叫聲。
秦牧此時慨然一嘆道：「常言說得好，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啊。」
以眼下的形勢，這些蒙古部族雖然不太可信，溫存孝有很強的戒心，但無論如何，總好過把他們推到奇他特那邊去。
往西望去，巍峨雄奇的賀蘭山群峰如萬馬奔騰，峰頂白色的積雪反射著陽光，雲蒸霞蔚瑰麗無比。
「不錯，這算一個，青藏的
溫存孝回到軍中，向副將趙振生吩咐了幾句，然後隨哈丹巴特爾一起往湖邊的大賬。
「這就好。」溫存孝欣慰地說道。
昨夜深刻地體會到勞逸結合的好處的秦牧，對司馬安、李源、顧君恩、喻上猷、楊超幾人徐徐道：「朕記得春秋吳越爭霸之時，越國將煮熟的種子送給吳國，導致當年吳國全國絕收，越國藉機一舉滅吳，諸位大臣，可有此事？」
溫存孝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巴音淖爾湖附近沒有什麼變化，總算趕在奇他特大軍之前到達了。
溫存孝跳下馬，大聲說道：「巴特爾千戶不必多禮，本將來此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可有奇他特大軍的消息？」
但萬萬沒想到，當夜還是出事了。
湖邊一個個蒙古包，如同一朵朵蘑菇長在草原上，裊裊的炊煙飄上天空，一切顯得寧靜美好。
「你是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
喻上猷等人不知皇帝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現在大秦面對的奇他特、巴圖爾、圖魯拜琥都是游牧民族，你把谷種送給人家，人家也不種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