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理工學院

學院是天子省吃儉用掏錢辦的，教材是天子日理萬機之餘費盡心思編撰的。

你們要牢牢記住，在數理化方面，事實永遠勝於雄辯。而什麼是事實呢？這就是朕設立理工學院的目的所在，朕要你們動手去實驗，去求證，把事物變化的關係、脈絡、因果，一樣樣的弄清楚。

朕要你們解答的，絕不止這些，你們要告訴朕天體是怎麼運行的，一年會為什麼有春夏秋冬，淮南的枳子為什麼到了淮北就水土不服，貓什麼什麼要抓老鼠，為什麼會下冰雹，為什麼水不會燃燒，等等，等等，朕有十萬個為什麼，等著你們來解答。朕不要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答案。」

說好聽點，這叫清談；說難聽點，這就是吹牛打屁。不瞞諸們師生，朕身為一國之君，今天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是因為朕對這種空談務虛的現象深惡痛絕。

在化學方面，秦牧也做了不少小實驗，比如，他先把濃硫酸加熱，然後在杯子里放些白糖，然後滴入幾滴濃硫酸。

等他洗完手，仔細地用手帕擦乾，回過頭來，看到幾百師生乾巴巴地等著，他淡淡地說道：「朕不會告訴你們，這其中的原理何在，朕希望將來由你們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秦牧不知道牛頓現在出生了沒有，但他好歹對萬有引力有一些了解。除了牛頓那蘋果落地的現象外，它還舉例說道：「比如說潮汐，為什麼有潮汐，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潮汐與月亮有很大的關係。沒錯，海水正是受到月亮的引力，月亮又老換地方，海水被引力牽動，所以大海才有了潮汐，我們從月亮運動的規律，就可以推算出潮汐的規律。」

當然，想秦牧突然駕崩的不是沒有，比如巴圖爾汗，比如奇他特，比如雅圖，在他們眼裡，秦牧就是個天大的禍害。

只要中國在科學方面領先於世界，就算出現幾個昏君，甚至是王朝更迭，也不可能再象原來的歷史那樣，被外敵踩在地上，無情地蹂躪。

毫不誇張地說，每一所皇家蒙學，都凝聚了一個地方的人心。說不好聽點，哪怕秦牧現在突然駕崩了，這些地方的民心也一定會擁護太子秦業為帝，這就是正統的力量。

亘古以來，從未有哪個皇帝象這位大秦天子一樣，省吃儉用，自掏內庫大辦教育，各地的皇家蒙學已經多達五六百所，數以萬計的貧困之家的孩子，得以免費入學讀書。

秦牧離開學院時，全體師生大禮參拜，恭送御駕。這大禮不光是因為他是天子，更因為全體師生對他的敬重。

這些奇異的現象，看得在場的師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圓。

朕掏錢設立理工學院，絕對不是讓諸位來此吹牛打屁的，數理化與詩詞歌賦不同，它容不得半點風花雪月，它需要用數據、用事實來說話。

而科學的發展，一但有了基礎，形成了一定的體量，它就會形成一種強大的向進的慣性，絕對不是哪個昏君就能阻止它的進步的。就象西方的教會，即便燒死了一批批的「異端」，但卻不能阻止科學的進步。

不過禍害活千年，詛咒他突然噎屁的人註定是難以如願的。

秦牧在大辦教育的過程中，額外收穫了一份厚實的回報，那就是大秦正統迅速深入人心，一所皇家蒙學，絕對不光是招收了一些學生那麼簡單；

怎麼才能保證中國一直強大，不再被外敵踩在腳下蹂躪？秦牧覺得，歸根結義不在於體制的改革，而在於自然科學的發展。

諸位師生萬萬不要小看這些，朕給你們舉個例子，現在軍方用的線膛槍，它之所以能比滑堂槍射程更遠，更精準，諸位可知其中的原理？

理工學院門外的灞水邊，垂柳已開始抽出嫩黃的小芽，春風吹來，柳絲輕拂，清波蕩漾，兩岸草色遙看近卻無。勃勃生機在料峭的春寒中，爭相鑽出大地。

這樣一個人，即便他不是天子，一樣值得大家打心裏去敬重。

就在大家等著聽皇帝揭曉其中的原理時，秦牧卻洗手不幹了。

他首先給師生們講解的是萬有引力。牛頓以萬有引力為核心創立的經典力學理論體系，對物理學的進步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對天文學、宇宙學都有巨大的幫助，堪稱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科學發現之一。

詩詞歌舞，可以帶給人精神的升華。而你們即將開始學習的數理化，卻是推動整個社會進步的根本，願諸位師生多努力。」

秦牧成立理工學院，這本身就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創舉，他迫切地想看到，中國在自然科學方面，走在世界的前例。

我中國從不缺理論家，缺的是實踐家。多數讀書人都只喜歡動嘴，而不喜歡動手。他們往往說得天花亂墜，真要他動手做事，就跟白痴差不多。

沒錯，子彈在出膛時，跟著膛線高速旋轉，就會產生一種離心力，而這離心力能幫助子彈減少外力的牽引，所以子彈在做慣性運動時，射程變得更遠，飛行更穩定，更精準。

秦牧真心希望，理工學院象這春草一般，將來能綿綿遍天涯。

秦牧擱下筆，面對著幾百師生說道：「自古以來，中國文人都有一個相同的毛病，喜歡清談，松風石下，亭榭樓閣，沏上一壺茶，點上一縷香，然後坐下來辯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誰的口才好，說得天花亂墜，他就贏了！

由此可見，朕所說的這些力學，只要能弄清楚它的原理，就會有無窮的妙用。」

秦牧的課程，生動有趣，每一種講解，都會拿一些小實驗來做旁證，聽得現場的師生如痴如醉。

在這裏，你們可以大胆假設，但在沒有小心求證，得出真實結論之前，你們所有的雄辯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秦牧不但以皇帝的身份，親自主持理工學院的開學典禮，而且還親自給全體師生上了第一堂課，通過這一系列的舉動，來提高理工學院的地位，提升師生的自豪感。

幾百師生聽完，感慨萬端，神情激動，紛紛躬身而拜，齊聲道：「謹遵吾皇教誨！」

理工學院的師生，在秦牧一再鼓舞之下，不少人激動得眼含熱淚，暗暗立誓，終生不渝投入進去。

除了引力之外，他還用一系列的小實驗來講解重力、離心力、摩擦力等等。

學院的祭酒李玄上前拜道：「請陛下訓示。」

秦牧還年輕，不出意外的話，再活五十年也有可能。

剎時間，奇異的景象出現了，杯里的白糖頓時變成一堆蓬鬆的「黑雪」，在嗤嗤地發熱冒氣聲中，「黑雪」的體積不斷增大，最後滿出杯子外來。

三百多名師生，靜靜地看著皇帝題字，場面鴉雀無聲，「事實勝於雄辯」，六個字躍然紙上，秦牧題好字后，對著幾百師生朗聲說道：「知道朕為什麼給你們題這樣的校訓嗎？」

「基本上，離心力和物質的引力是一種相對的力，諸位請看。」秦牧把用地根棍子沾了水，然後放在手中一挪，棍子旋轉時，把沾在上面的水珠甩出去。「大家請看，通過這個現象，可以證明，物體在旋轉時，會產生一種離心力，旋轉的速度越大，離心力越大，理論上，離心力大過引力時，就能擺脫引力。

在他這個皇帝全力推動之下，五十年之後，中國的科學發展，雖然不知道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但可以確定是，那時絕對不是某個昏君可以逆轉科學進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