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佛道

更重要的是《大秦律》經過近兩年的努力，已經編撰完成了。

每個省在省會設立培訓點，讓這些官員集體學習《大秦律》，同時挑選一些判案經驗豐富的官員，給他們授課。

首先第一步，是對各州縣的同知、縣丞進行培訓。

武英殿里，秦牧招來夜不收指揮使黃連山，屏退左右之後，對他說道：「連山啊，這陣子你們要嚴防監控地方主官，防止不測，明白嗎？」

這數萬新勝之師護送御駕從西京返回南京，必是浩浩蕩蕩，對沿途的官員也是一種震懾。

秦牧已暗暗決定，為了推行這項重大的司法改革，將不惜動用夜不收，象朱元璋一樣，弄個詔獄，把那些反對最激烈的官員給打掉。

道教作為起源於本土的教派，也要發揮出自身的作用來，朕以為，道教在不斷的沒落，其主要原因是過於閉關自守，只注重於自身的修為，而不能很好地與濟世的理念結合。

此舉是採用了司馬安的逐步分化之策，把本屬於地方主官司法權剝離出來，分到副職手上。

那些騙人的江湖術士，雖然能騙得人錢財，但格局難免被人看低，縱觀世界上各大教派，總體上都是比較大氣的，而這正是道教所缺少的。

縱觀歷代守成之君，因為威望不足，處處受朝中大臣牽制；因此要推行什麼改革，總是阻力重重，要嘛推行到一半就妖折，要嘛乾脆胎死腹中，兩千年來，成功的案例少之又少。

為了更好地控制局勢，秦牧犒賞過大軍之後，立即讓蘇謹做好班師回南京的準備。去年從南京調遣北上的幾萬大軍，將一起隨御駕返回南京駐地。

何況，黃教在青藏佔據主導地位，不過才幾年時間，現在秦牧決定對藏傳佛教中的五大派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盛大的祈福過後，秦牧才正式接見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和五世達賴阿旺羅桑嘉措。以及大慈恩寺的法清禪師及玄機子等二十多名僧道。

「重點監控那些上下串聯，反對司法改革最激烈的官員，你給朕好好查一查，若有違法之事，儘快搜集他們違法的證據遞上來給朕。」

此情此景，他與阿旺羅桑嘉措連忙表態，一定會按照天子說的去做。

回南京之前，秦牧讓佛道兩家，做了一場盛大法事，為大秦的先皇考祈福，以盡孝道。

朕對藏傳佛教有幾個要求，一是加強與中原佛教的交流，加強與中原文化的結合，二是堅持導人向善，不要摻雜俗世政治。」

秦牧班師回到長安后，官民自然少不得一番慶賀，秦牧再次舉辦了太廟獻俘，不斷推高自己的威望，為即將展開的司法改革做鋪墊。

羅桑卻吉堅贊的白眉不由得一顫，合什作禮，連宣佛號。

天下人對孝子無比的推崇，甚至一個人犯了法，如果他是個孝子，官員也往往也會因為他的孝行而從輕量刑。

這實際也是變相的搶佔道義的制高點。

這是一場很奇特的會見，以往的皇帝見佛道兩家的高僧真人，都是談經講道的多。秦牧卻根本不談那些，只是大談佛道兩家應該如何定位自己，以及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玄機子和在場的幾個道教宗師級人物，被秦牧說得神色微窘，道教在裝神弄鬼方面，確實是最泛濫的，各種行為已經落於下流。

「我大秦的銳士，開拓了不少疆土，而且今後還會不斷的開拓，這些地方，現在有不少是信奉天方教或者基督教的，朕希望諸位高僧和道長，能看到這一點，跟著我大秦將士的腳步，把那些地方的百姓的信仰改變過來。」

這個時候，秦牧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孝道，有利於進一步贏得官民對自己的支持。

前期用無罪假定造勢，也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秦牧淡淡一笑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因此秦牧決定不再等，挾大勝之威，立即推出考慮了近半年的司法改革。

五大派中誰要是搞分裂，那也容易對付得多。

道教本來有兩位神級人物，老子和莊子，兩人的學說實不差於孔子和孟子的，但道教自身卻逐漸捨棄、背離了兩位先哲，落於下流，這實在道家的悲哀。

等考核合格后，立即回去接手各州縣的司法審判權。對於那些實在不適合搞司法的官員，則予以調職。

在這個時代，孝之一字，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各朝多以孝治國，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挑戰孝道。

隨後，秦牧大舉犒賞凱旋的有功將士，進一步贏取軍方的擁護。

班禪大師應該了解，若不能與中原文化良好的結合，註定難以獲得中原官民的接受。更重要的是，佛教是導人向善的，它本身應該是超凡脫俗的；

「臣遵旨。」

「班禪大師，朕說這些，並非對藏傳佛教有什麼成見，但朕身為天子，有自己底線，朕再說一遍，無論是誰，千萬不要碰朕的底線。

羅桑卻吉堅贊來長安已經多時，大秦天子卻一直沒有接見他和達賴，他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今日一見面，果然是天威凜冽，讓人透體生寒。

在場的都是佛道兩家的領袖人物，若是對此漠然置之，將成為各自教派的罪人。正所謂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藏傳佛教要與中原教派加強交流，快加與中原文化的融合，一同抵禦其他教派的蠶食。

「是，陛下。」

但是聖旨一頒布，還是引起了天下官員一片嘩然，這一點秦牧有心裏準備，只要不反，嘩然就嘩然吧，過陣子各種聲音總會平息的。

據朕所知，基督教在傳教時，會積極地治病救人，甚至辦一些教會學校，教授知識，以這些看得見的善舉，很容易便能得到普通百姓的認同。

法清神師等人經過反覆榷商，對此早有預案。秦牧說完，他立即出來表態，要派人到南洋去傳播佛法。

因此集權是必須的，此時大秦周邊已經沒有什麼強大的敵人，國內民生也一派欣欣向榮，秦牧的文治武功為天下景仰，威望達到了最高點。

宣政殿里，秦牧高坐丹墀之上，透過遮面的垂毓掃了一眼殿中的佛道兩家聲望最高的二十多個僧道，最後目光停在七十九歲高齡的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身上。

道教應該認真反省一下，老子學說，博大精深，莊子之學，也蔚為大觀，道教應該多從老子和莊子學說中吸取精華，傳播他們的學說。少裝神弄鬼，你們再怎麼裝，其實都只是小道。只在用老子和莊子學說，才是道教的大道。要多做一些造福民眾的事。一個受人敬重的人，他的信仰總是更容易得到周邊人認同的。」

得到羅桑卻吉堅贊和阿旺羅桑嘉措的表態之後，秦牧的神色緩和下來，接著說道：「自唐朝之後，先是天方教不斷東擴，現在基督教和天主教也不斷蠶食，我們傳統的佛教和道教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擠壓。

這樣反對的聲音立即少了一半，至少這些同知、縣丞作為受益者，是堅定支持司法改革的了。

秦牧也不怕他們口是心非，他對吐蕃各部實行抽丁法，極大了削弱了吐蕃各部的實力，即便他們不甘，也不可能再掀起什麼大浪。

羅桑卻吉堅贊鬚眉皆已雪白，秦牧徐徐說道：「佛教作為外來教派，能在中土紮根，在朕看來，主要原因是它適應了傳播的需要，很好地結地合了中原文化，才有今日的成就。

這些話，在場的高僧和老道還不能不認真對待，因為他是皇帝，歷朝的舊事已一再表明，皇帝傾向於哪家，哪家必然興盛，如果皇帝對佛道哪家不滿，那他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如果誰搞政教不分，貪圖世俗之利，借神佛之名，行世俗統治之實，朕今天明確地告訴他，你越界了。不管是誰，只要越過了這道紅線，等待他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