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九百九十六章 趣事
「姐姐，快叫秦公子，嘻嘻……」
「你們知道這個屁，滾，通通滾。」那李公子羞怒難禁，手上甩著鞭子大吼，那鞭梢差點甩到巧兒身上。
「夫君想聽就聽，你先放開我……」
過了大概一柱香時間，牛萬山把那陶澤和李公子帶來，那李公子已經沒有原先的怒態，變得有些恐懼。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跟在馬旁的那被稱作陶澤的人立即答道，他十七八歲上下，衣上的衣服很破舊，但卻是儒衫，身上背著個書箱，手上還挎著個巨大的包袱，幾乎把他整個人「淹」了，看上去很是吃力。
此刻天邊只剩下一片晚霞，回頭望望，巍峨的宮殿群上唯餘下一片淺赭淡青，街上亮著一盞盞燈籠，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人流並不因為夜色降臨而減少，反而更顯熱鬧。
「李公子，這首《月出》出自詩經陳風篇，月前令尊才罰您背過，您忘了嗎？」
楊芷第一次看到京城的夜色街景，有些淘醉，秦牧打趣地說道：「娘子，這夜景美吧，要不我帶你到秦淮河的花船上去喝喝花酒，讓你也調戲一下船上的姑娘，嘖嘖，就娘子這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准能把船上的姑娘們迷倒一片，說不定不
「對對對，月出皎兮，佼……呃，陶澤，這詩出自何處啊？我怎麼有點耳熟？」馬上的貴公子不自覺地撓了撓頭，努力地想著。
「就是，這種人外表人模狗樣，實則草包一個，就知道欺凌弱小，打他活該。」
他隨後讓人找了艘畫舫，帶著楊芷和巧兒還莫莫若若一起上船品茶聽曲賞景。
他這當街一高吟，頓時引來不少行人的目光，楊芷大為緊張，卻也只能配合著念道：「月……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該……該秦公子了。」
那陶澤大驚，顧不得再撿東西，撲過去護著那李公子，大叫道：「別打，別打，你們幹嘛打人啊，這是天子腳下，你們竟然動手打人，就不怕王法嗎？李公子，你……你沒事吧？」
「滾！你給我滾遠點，你賠我人偶來……」那跌坐在地上的李公子，英俊的臉蛋有些扭曲，抬腳把陶澤也踹翻在地。
「走。」秦牧帶著楊芷離開人群，沿著大中路向秦淮河方向慢行，象是散步一樣欣賞著京城夜景，市井百態。
楊芷因沉醉於生動的夜市百態，心情剛放鬆一點，被他這一調
楊芷一時哭笑不得，心兒跳得越發急了，她趁這間隙扯著秦牧的袖子說道：「陛下，咱們還回宮吧，要不……要不陛下跟巧兒去玩就好，妾身……妾身就不去了。」
哧！包袱一下子撕開，裏面的東西紛紛落了出來，啪！一聲脆響，地上散開的衣物中，有瓷器摔碎的聲音傳出。
「去去去，誰沒事記這個幹嘛。」
「嘻嘻……哈哈……」雲巧兒哪裡顧得那麼多，樂得很沒形象的笑了起來，讓楊芷恨不得回頭扭她幾下。
「哈哈哈……人生苦短，我天天在朝堂上繃著張臉，那已經夠累的了，這會兒你還讓我一本正經的，我可沒法活了。」
秦牧聽了兩人的對答，樂了！
馬上的貴公子本來漫垂著鞭袖，輕鬆地哼著小曲，這下子整個人呆住了，望著地上的碎人偶，剎時炸開了一般，一鞭抽在那陶澤肩上，破口大罵個不停。
「哦哦……叫楊公子，楊公子，嘻嘻……」
眼看楊芷又要退縮，秦牧乾脆拉著她的手朗聲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楊公子，該你了。」
雲巧兒看不下去了，出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李公子是個好人，是好人，你們別打，別打，誰敢打他我就去衙門告他……」
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楊芷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跟著人「私奔」，雖然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丈夫，這仍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往來的寶馬香車也都掛著紅燈籠，或者還有鈴鐺，清脆的叮叮聲滿街迴響，熱鬧的人聲里，有無忌的暢笑，有裊裊的笙歌，有抑揚頓挫充滿了韻律的叫賣聲。
對此，秦牧本來是打算一笑置之的，不曾想就在這時，一輛馬車駛過，那陶澤剛好轉了一下身，手上那大包袱被車子掛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放開我嘛，夫君，你別這樣，這可是大街上。」
「陛下……」
這可還得了，牛萬山瞬間飛出一腳，比他那鞭子還快，把那李公子踹飛幾尺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陶澤剛好跌到雲巧兒前面來。小丫頭氣不打一處來，指了指那李公子，最後卻指回陶澤身上，氣道：「你這人犯賤是嗎？聽你的稱呼，他又不是你主子，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護著他……」
楊芷還是不適合
楊芷一聽，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這件事看得秦牧有些好奇，他攀著楊芷的肩，站在外頭笑道：「有趣，頗為有趣，楊公子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秦牧聽她最後還是忍不住拿自己一句，不禁又笑了。
楊芷好奇地看著街上的一切，這一切對她來說有些陌生，明明是南京城，但卻是她第一次有機會看到。
「聽口音不是咱們京城人，大概小地方來的，這就破瓷偶，咱們京城連小孩子都嫌棄，他還當是個寶，真真笑死人了。」
周圍的路人一紛紛圍上去，那陶澤肩上被抽得衣服都破了，但他顧不得疼痛，一邊收拾包袱，一邊道歉：「李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我……」
「別亂叫，咱們這可是在私奔，哈哈哈……」
四周的人也紛紛指責道：「就是，看著也是個有錢的，乍這麼小氣。」
走了好幾步，她才輕聲說道：「夫君，對不起，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妾身都隨你就是……妾身知道，夫君是有分寸的。」
這時，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正好騎著青驄馬經過，蹄聲得得伴隨著他哼唱的小曲兒，他突然停下哼唱，問
「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剛剛我聽他連《月出》第二句都背不出來……」
「對對對，就該打。」
「哈哈哈，有故事，一定有故事，想來挺有趣，娘子，要聽故事嗎？」
「臭丫頭，你也是，沒看你你姐姐穿著男裝嗎，叫什麼姐姐。」
「你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放開你。」
那陶澤則依然是盡量護著他，一見秦牧就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押我們上船來，你想幹什麼？」
「娘子，私奔嘍！」當秦牧作怪地笑著，拉著她的手，奔出皇宮的後門玄武門時，楊芷一顆心剎時呯呯直跳，象只小鹿在踹，彷彿真是跟著心愛的人在私奔一般。
馬上的公子哥兒衣著華貴，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但顯然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她雖然住在南京好幾年了，但從未在入夜後出過宮，更沒有見過南京的夜景。
跟在青驄馬旁的少年郎，衣衫破舊，肩頭還打著補丁，長得也沒有貴公子那麼帥，大包小包的看上去就象個跟班，學問卻至少比貴公子要強。
「我什麼，你賠我的東西來，你賠得起嗎？你賠我……」那李公子似乎憤怒到了極點，神情有些扭曲，大吼著又要抽打蹲在地上撿東西的陶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