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湘妃上殿
「拉勾！嘻嘻……哈哈……」
「玉兒，朕這跑得了和尚還跑了廟不成，躲得不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招來內閣輔臣、六部尚書來商議對策，結果這些傢伙人人愛惜羽毛，誰也不想被天下讀書人罵作儒家叛徒，有的左右而言他，有的本來就不支持司法改革，反而勸秦牧應順應天意民心。
「好，我帶你去。」
就是有些不對。
「陛下，我幫您撐羽扇呀，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秦牧也不再逗她，卞玉京與巧兒不同，如果讓卞玉京代自己去死，秦牧相信她應該是願意的，但她們受禮教束縛，一些有違禮教的事，她們卻不願意去做。
重新坐在堆積如山的奏章前的秦牧，真想讓宮女給他遞一盒火柴。
卞玉京一臉錯愕：「陛下，妾身自然願意，可這……」
如果誰有這樣的質疑，秦牧會笑而不語。
熟悉朝堂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沉默。
秦牧待巧兒，並非純粹的男女之情，對她的寵愛，帶著亦兄亦父成分，不管她做什麼，秦牧都給予了最大的寬容。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樣的議論，挑動著每一個儒家弟子的神經。
秦牧大笑之餘，轉頭
這下卞玉京傻眼了，她萬萬沒想到，秦牧真會答應巧兒的請求，這……
「不是，可這……」
如何平息這場儒法之爭的浩大風潮？
入殿站好后，殿側有儀樂聲傳來，這是天子御駕到了，很多大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氣沉丹田，默然等著，大殿內悄然無聲，落針可聞。
「陛下，你還沒答應我呢，帶我去上朝吧。」雲巧兒摟著他的脖子，又再說道。
雖然天子一再宣稱，依然是尊用儒家治國，但如今在天子的推動下，法治的局面卻逐步形成，這是不爭的事實。
刑部右侍郎姚培禎雙手攏在大袖裡，神態湛然，他不感覺冷，相反，感覺熱騰騰的，他相信和他有類似感覺的大臣很多，今天感覺冷的，應該是皇帝吧。
「進來吧。」
幸好，秦牧是知她的。
而巧兒靈動活潑的性格，無邪的心，能讓秦牧一見到她，心情就自然地放鬆下來，平常背著她，滿御花園亂跑，也不管別人怎麼看。這個時候，楊芷自己來說千言萬語，也不見得比巧兒來調皮搗蛋一下，更能讓秦牧舒緩緊繃的
「哈哈哈……」
清影一閃，也不管卞玉京在旁，進殿便來了個飛鳥投林，直接撲到秦牧懷裡，一縷幽香，幾許溫暖，秦牧趕緊摟著這丫頭，生怕她倒到一邊去。
哪兒不對？
該怎麼撐過這個早朝呢？
「陛下你別笑嘛，我是認真的，明天帶我去上朝吧，咱們是一起的。」
或許有些人覺得，秦牧好歹是個男人，並貴為天子，面對這股風潮，有必要拉巧兒這丫頭去給自己撐腰打氣嗎？讓一個柔弱的女人去與自己一同承受大臣們的攻擊，這是軟弱和無能的表現。
雲巧兒可不管那些，硬是勾起秦牧的手指，拉起勾來，秦牧哈哈大笑，摟著她說道：「丫頭，你也不用委曲自己換上什麼宮女服飾，這就么穿著。」
「太胡鬧了是嗎？」
侍殿太監大喊一聲，百官腰彎九十度，執禮恭候，秦牧一身黑色綉金龍的袞服，頭戴十二毓帝皇冕冠，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後殿走出來。
雲巧兒不同，她的心沒有太多禮教的束縛，愛我所愛，別無它礙。
「嗯？」
資政殿的常朝，大臣們無須下跪，躬身施禮之後，大家一同直起身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發現有些不對。
南京市井間，各位議論甚囂塵上，甚至有人說，這次若不能捍衛儒家的地位，新一輪的焚書坑儒恐將不遠矣！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楊芷清楚，秦牧與巧兒的感情非同一般，倆人曾一起走過落魄的日子，一起患過難，吃過苦，當別人將刀劈向秦牧的時候，巧兒沒有絲毫猶豫撲上去廝咬，那時她是那麼的柔弱，卻又是那麼的不顧生死。
「皇帝升殿，百官躬迎！」
這是什麼屁話，什麼叫天意民心，老子這是在逆天戮民嗎？秦牧心中大怒，但一言不發，揮揮龍袍大袖，讓這些傢伙全部滾蛋了。
第二天資政殿的常朝，鐘鼓三響，百官在殿中侍御吏的監察下，列好班，魚貫入朝。
湘妃娘娘出來執羽扇，這……這……這……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陛下，您笑什麼，罷朝一日有何不可？」
「嗯嗯……」雲巧兒點頭如雞啄米，臉上盡明麗的笑意。
皇帝上朝的時候，金椅之後，有兩個宮女手執羽扇站著，這個秦牧能不
秦牧笑而不語，心中很是溫暖。
這個時候，楊芷完全可以自己過來，給自的夫君予精神上的支持，但她沒有自己來，卻讓巧兒來了。
「陛下，我跟你是一起的，你忘了嗎？」雲巧兒仰起俏臉，很認真地問道。
秦牧知她心意，看了看她，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
「去去去，這跟咱們是不是一起的扯不上關係，你老實交待，你想演鐵扇公主？」
那是誰？那不是湘妃娘娘嗎？
「呀，陛下您是怎麼知道的？姐姐不讓我說呢。」
咦……很多大臣幾乎忍不住抬袖擦試自己的眼睛，沒錯，就是湘妃娘娘，大臣們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這是怎麼事？
這次儒法之爭，迅速席捲了整個大秦，獨尊儒術的底線被觸及了，滿天下的儒門弟子，包括大部分官員，這次都結成了同一陣線，誓要捍衛儒家的地位和尊嚴。
這不行，絕對不行。
秦牧剛要說話，殿外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接著聽到雲巧兒的聲音傳進來：「陛下，我可以進來嗎？」
站在旁邊的卞玉京，聽了兩人的對答，卻有些想哭的覺，楊芷的做法，讓她感動莫名。
先秦是唯一一個以法家治國的朝代，而如今的大
他臉上神色坦然，並沒有百官預料中的憔悴，走到龍椅前後，一展那黑色的大袖，有如大鵬展翅。
只是楊芷這樣做，卻是成全了巧兒，犧牲了自己。這就是卞玉京為之感動莫名的原因。
「嘻嘻……哈哈……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陛下，到時誰敢罵你，我就一扇子把他到殿外去……不，扇到南洋去，哼哼！」
「哈哈哈……」
卞玉京想勸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奴奴也不是要陛下總躲著，等陛下想出對策，再招開朝會，陛下的壓力便沒那麼大了，您這樣上朝，大臣們……唉，奴奴只恨幫不了陛下，奴真沒用。」
明天的早朝，不用想，一定是漫天的口水，直漫金山。
「陛下，明天帶我上朝吧，我幫陛下撐羽扇。」
冬日的清晨，西風瑟瑟，光天初透，朝陽未升，寒氣逼人。
秦牧摟著她婉轉的嬌軀，說道：「丫頭，你想幹嘛？」
「丫頭，是你芷兒姐姐讓你來的嗎？」
她不管什麼禮教，只要覺得是對心愛的人是好的，她就會去做。至於別人怎麼看，這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秦牧朗聲答道：「眾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