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草根的聲音
「對對對，你說，他們若是行得正，站得直，就算聖上要改革司法，監督那些貪官污吏，他們若是不想做貪官污吏，怕什麼監督呢？」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來大批的蘇州市民圍觀，並且多數人對士子們報以了同情，大家圍在外面，議論紛紛，各種聲音匯成一片，嗡嗡而響。
經他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傳出那句話的地方望去。
這個聲音在一片同情聲中，顯得那麼刺耳，讓四周圍觀的百姓為之一靜。
這當然極大了刺痛了儒家的神經，各地那些自認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己任的儒門弟子，得知自己被比作了兇悍的獅子，這還得了？
這時突然有人大聲說道：「哈哈，我看呀，這事不好說，一群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的人，他們會珍惜別人的性命嗎？要是讓他們為官一方，他們會憐惜咱們老百姓嗎？」
這兩個大漢相視一笑，坦然站到眾人面前，其中一個洪聲說道：「所下尉遲剛，這是我二弟尉遲錚，怎麼樣？叫我們兄弟出來是想打架？」
軍隊開疆拓士，揚威四海，不但沒有向百姓加稅，相反，還不斷地給下層百姓減稅。
天敵是必須存在的，但
細說起來，如今皇帝在民間的聲望是非常高的，施行的很多德政，使百姓受益匪淺，整個大秦的社會民生在迅速的發展，處處生機勃勃。
帶頭絕食的吳道延，頓時跳起來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如此污衊我等，站出來！出來！」
「打騙子……」
那弟弟尉遲錚立即接著嚷道：「就是，我可聽說了，這次的風波，是聖上要改革司法，讓司法更公正，使百姓有事的時候到衙門裡不至於再受蒙冤不白之苦，哪怕兒錯了，你們非要絕食抗爭，這是何道理？」
「你們胡說八道！」
裏面正在絕食抗爭的三百士子，更是人人色變，就象被人挖了祖墳一樣。
那些原來同情裏面的士子，此時醒悟過來，不免有種被欺騙的感覺，紛紛大嚷起來，跟著譴責裏面的士子。
皇帝甚至還自掏腰包，大辦蒙學，讓很多貧窮人家的孩子可以免費就讀；
這是秦牧掀起的一場浩大的輿論反擊戰。
吳道延等人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成這個樣子，真與尉遲剛兩兄弟拚命，他們還真沒幾個敢，圍上來就是做做樣子，再加上外頭指責他們的聲
「為個屁，嘁！」尉遲剛大嗓門打斷了吳道延的話，然後肆意的諷刺道，「得了吧，少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你們這些所謂的讀書人，不就是怕朝廷輕儒重法，絕了你們的前程嗎？」
「對對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要是怕監督，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路數！」
打架？瞧瞧這兄弟壯得跟水牛似的，足足比吳道延高出一個頭，大冷天里，挽著手臂，二頭肌蹭蹭直跳，吳道延這些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打架，開什麼玩笑。
難道不是象尉遲剛兄弟說的那樣，是出於私心嗎？
皇帝是神，而儒與法被描述成了兩隻獅子，普通老百姓是羊群。
「騙子！」
「瞧瞧他們一個個文質彬彬的，還真沒想到呢，你說，前朝遍地貪官污吏是怎麼來的，這下我總算明白了。」
那尉遲剛仰天哈哈一笑，大聲道：「我說錯了嗎？誰說來說，身體毛膚，受之於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們來此鬧絕食，你們的父母知道嗎？你們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嗎？」
孟聖人說了，民為貴，社稷次之。那也就是說誰為
「就是這個理，你為官清正，再多的監督，也只能證明你是清白的，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呢？你們來這裏抗爭，不是心懷鬼胎是什麼？」
蘇州府衙被圍得水泄不通，茲事體大，蘇州知府吳佳成一邊急奏南京，一邊親自到衙門前勸導，但衙門前的士子根本不為所動，任吳佳成費盡口水，仍是繼續絕食抗爭。
不管效果如何，先把水攪濁再說。
「所謂忠孝不能兩全，我等為儒家正名，為孔聖……」
只要稍稍一想，就不難想到，皇帝這些年都做為百姓做了些什麼，這樣的皇帝，改革司法說是為了讓百姓免受冤屈，說是為了監督貪官污吏，百姓信，真的信。
「就是，就是，我原來還道這些人是好的，卻原來包藏這樣的禍心，真是人不可冒相啊。」
那麼問題來了，皇帝改革司法，是為了百姓好，讀書人為什麼要反對呢？他們目的何在？
這個道理，以及種種歷朝往事，通過散布各地的夜不夜人員，通常一條條商路，通過《大秦時報》，在大秦鋪天蓋地傳播著，各種版本的演繹層出不窮，原本儒法之爭的
「哼，一群卑鄙的東西，騙人！」
尉遲剛大樂，哈哈大笑道：「我說錯了嗎，沒有吧？哪朝沒有律法？你見哪朝沒有律法了？聖上只是改革一下，讓律法更公正，以便天下出現更多的包青天那樣的好官，讓天下百姓少受點害，這哪裡錯了？你們非要去扯出什麼重法輕儒，這根本就是私心作崇、掩耳盜鈴。
當然，還有一部分了是相信讀書人的，雙方爭執起來，場面很亂，一些商家掌柜，能說會道，紛紛順著尉遲剛兄弟倆的思路，對裏面的士子大肆抨擊。
「哈哈哈，大哥不說，小弟還真沒想到這一茬，你這麼一說，這事情可不就清楚了嘛。」
但見兩個八尺大漢，虎背熊腰，長相威風凜凜，手臂粗長，拳頭跟莆團似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那麼神為什麼不索性把兩隻獅子收走，非要讓他們來殘害羊群呢？因為不行，收走了獅子，羊群失去了天敵，就會感染瘟疫，全部消亡。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他們未必多有理。一群讀書人被徹底激怒了，本來靜坐地上，此刻全跳了起來，可謂是群情鼎沸。
「如今這天下的百姓，日子過得好好的，我看呀，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才來
什麼儒家法家之爭，普通老百姓不太懂，他們關心的只是怎樣對自己有利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然而聲討裏面的士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多，甚囂塵上。
「簡直是欺人太甚，咱們和他拼了！」
而外頭圍觀的普通老百姓，聽了尉遲剛兄弟倆的話，不少人有頓悟之感，一時話鋒大變。
蘇州三百士子，在吳道延等人的帶領下，到府衙前絕食抗爭，揚言朝廷一日不為儒家正名，就絕食一天。
「二弟，你這就不知道了吧，聖上改革司法，除了要讓百姓不至於再蒙冤受苦之外，還要用來監督那些官員，讓他們不能貪贓枉法，殘害百姓。你想啊，這些人以後都是要做官的，聖上這麼一改革，豈不是絕了他們將來搜刮民脂民膏的路子？明白人家為什麼假惺惺的來此絕食抗爭了吧？」
光是被兄弟兩這麼俯視著，吳道延就有些發怵了。
你沒聽錯，吳道延喊的就是何方妖孽。
更甚者，還在吳縣試點醫療保險，企圖幫助天下的百姓抗禦重疾破家。
「這是妖言惑眾！顛倒黑白，其心可誅」
很多地方的讀書人，聚到一起，捧著孔聖先師的牌位，一起到衙門前呼天搶地，大吵大鬧。特別是江南這些文風鼎盛之地，鬧得特別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