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天牢星

「陛下，這就完了？」李香君一雙明眸撲閃著。

「咳咳！」秦大皇帝突然噎了一下，緊接著說道：「香君，朕又得詩一首，你要不要聽吶？」

「陛下，什麼哪顆是呀？天牢共有六顆星呢，哪，這不是，位於紫微垣中，共六顆星組成天牢。《史記·天官書》有載：赤帝行德，天牢為之空。蒼帝行德，天門為之開。又天理四星在斗魁中，為貴人之牢。有句圜十五星，屬杓，曰賤人之牢……」

夜深了，怎麼還不睡，那隻為，我愛造一個歸去的夢，但又怕煞，那醒后的無憑！」

「從前，滿腔疏狂，便常笑王粲。要剪要理，也覺只不過是後主多情。

這一夜機會難得，董小宛幾人相繼登場，月下裊裊仙衣舞，風前婉轉送鶯歌，就連柳如是也欣然表演了一曲琴歌，她色麗顏嬌，玉指撫琴，檀口輕歌：

「要聽，要聽，陛下快誦來，奴奴繼續洗耳恭聽，嘻嘻……」

「香君啊，朕來考考你，你知道天牢星在哪兒嗎？若是答對了，有獎。」

「誰說的，朕在考你呢，這回算你答對了，說，要什麼獎賞？」

如此星辰如此夜，秦牧來了興緻，乾脆把董小宛、卞玉京、柳如是也傳來，然後在高高的月台上擺上爐子，熱上酒菜，聽美人吹簫撫琴。

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

「香君啊，別想糊弄朕，你指的是哪一顆星吶？」秦牧輕咳兩聲，儼然主考官的模樣。

咳咳，秦大皇帝要學朱元璋夜觀天象，這個嘛，總得先弄清楚天牢星在哪裡吧。他順著李香君所指望去，這滿天星星，一下子也弄不清她指的是哪顆。

「好你個臭丫頭，竟敢訛詐朕，朕就不知道天牢是六星組成又咋了？朕這回還就不受你訛詐了，過來，看朕怎麼收拾你！」

就連柳如是也停下琴曲，一臉惶急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裡出差錯了。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

「好啊，好啊，陛下又有佳作了嗎，您快誦來，奴奴洗耳恭聽著。」

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月該謝過詩人的憐念。

要說皇帝嘛，經常是美酒佳人笙歌度夜也屬正常。

「這……就是陛下做的詩？」李香君有點不能肯定，雖然發生在秦牧身上的事總是怪的多，而這首詩……能叫詩嗎？但你若說不是詩吧，細細品來，卻又意韻深遠。

六顆？咳咳，不是……天牢星有六顆？

「嘻嘻……奴奴要的賞賜是，陛下告訴奴奴你知不知道……」

今夕，夜深得似一口無底的井，把時間困住，月也無言——對誰說呢？在這缺得如鉤的夜裡。

偶爾，愛上層樓，就坦然說：哦，那是年青。

「香君，你確定？」

今夕，風靜得像一根系舟的纜，把時間系住。月也無言——能說甚麼？在這缺得如鉤的夜裡。

「哈哈哈，這不是朕作的，是一個叫豐子愷的人做的，香君覺得怎麼樣？」

「豐子愷？這是何許人也，奴奴怎麼沒聽過？」

「陛下，我還是覺得那天牢六星……」

秦大皇帝瞬間化身月下狼人，撲將上去，一把將美人兒壓在月台的欄杆上，李香君螓首鑽他懷裡亂拱著，嘴裏嘻嘻哈哈笑個不停：「陛下饒了奴奴吧，奴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嘻嘻……陛下饒命啊……」

就幹嘛，不用說，已經夠大臣們心驚肉跳的了，朱扒皮可不是別人啊！

「有了！」秦大皇帝大吼一聲，然後立即一展大袖，高吟道：「大海啊！那一顆星沒有光？那一朵花沒有香？那一次我的思潮里，沒有你波濤的清響？」

「君無戲言，說吧，要什麼？」

因此，明代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這涉及刑獄的三法司都不是與其他部門一樣列于御街千步廊兩則，而是建於太平門外。

饒命可以，但活罪難逃，秦牧大皇帝少不得揩點油水，把美人弄得嬌喘吁吁的。

「陛下，天牢六星……」

「陛下，你……嘻嘻，陛下問什麼哪顆是，陛下該不會以為天牢星只是一顆吧？」

「這個嘛……」

在這方面，秦牧還真有些不正常，這樣的事他幹得少，李香君等人空有一身才藝，但少有機會展示，還真是辜負了不少良辰美景呢。

「陛下真的要給奴奴賞賜嗎？」

董小宛等人不明所以，紛紛關心地問道：「陛下，怎麼了？」「陛下，您沒事吧？」

「那個嘛，陛下，那個天牢六星……」

噗！秦牧聽到這，一口酒全噴了出來，這詞怎麼這麼熟啊？喀，似乎不是這樣的，不是紫了葡萄，熟了芭蕉嗎？

今夜是十二月二十，天邊一輪清冷的鉤月懸挂著，大秦宮恢弘的殿宇群在夜色中幽深幾許，天星在閃爍，夜風寒涼，這望月台上，夜風吹動的衣裙如夜空飄浮的輕紗。

李香君聽完，有點愣神。

「陛下，這就是天牢星。」後宮的望台上，李香君俏站于燈下，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一襲宮裙，在夜風中飄拂著，有如謫凡的仙子。

當年朱元璋命劉伯溫建南京城時，宮城、各有司以及各個城門，是對應天上的星宿而建的，而太平門外的玄武湖畔對應的是天牢星位。

「完了。」秦牧愕然，這詩不好嗎，我覺得很好啊。

你要不快出屙出首詩來，李香君這鬼靈精怪的丫頭不重新殺回天牢星去才怪，逼急的秦大皇帝，只得亂誦道：

放年假了，但法院的籌建工作並沒有完全停止，至少工部已經開始大平門外營建最高法院官衙了。

「在朕看來，這人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至於他是何許人也，這個香君你無須多問。」

話說他今夜還是想來弄清楚天牢星在哪裡而已，先打打底，以後好嚇唬一下大臣們，一開始他裝得也挺象，可誰知道天牢星不是一顆星，而是六顆星啊，這馬腳可不就露了出來了嘛，這丑還真是露大了，還好他臉皮厚。

燈下的李香君俏麗生輝，風裙臨風漫舞，真真是美絕凡塵。只是此刻，她的表情明顯帶有幾分捉挾的味道，笑得象只迷人的小狐狸。

秦牧照朱扒皮的意思，把三法司也放在太平門外，現在多了一個高等法院，也一起放在太平門外，說不得他也要偶爾觀觀天象，望望天牢星……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太平門算是南京城的後門之一，北出太平門后，東邊為紫金山，西面是玄武洞。

傳說上古有四大神獸分別鎮守四個方向，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歷代皇宮的玄武門指的都是皇宮後門。而玄武湖也正是因為位於南京城北而稱玄武湖。

秦大皇帝突然發現這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倉促間，別說做詩了，就連首合適的也想不起來啊，可海口已經誇下，這會兒總不好說自己又沒詩了。

「咳咳，香君啊，朕突然想起一首詩，香君要不要聽吶？」秦大皇帝連忙轉開話題，一直以來，只要提到詩，立即能引開李香君的注意力，屢試不爽，這下急了，秦大皇帝又祭出這殺手鐧來。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

秦大皇帝一臉醬紫，這是誰弄出的六顆天牢星，也不先說清楚，搞得我還以為天牢星只有一顆……這不是坑人嘛。

朱元璋不時會對大臣們說，朕在宮中觀看天牢星，若是天牢現異象，則說明三法司必有冤情，那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