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揚天下》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煙雨

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煙雨

顧含煙也喜歡秦牧躺一在邊看著,有他看著,讓她感覺自己不是在刺繡,而是在用針線一針一針地綉出彼此的緣分……
「那……那奴奴就是了。」
「朕覺得是。」
之所以說是暫行條例,是本身這些立法還不夠完善,而且未經紫宸殿大朝會討論通過,只是為了即將開設的股票交易所的臨時性配套法規。
在長達近一個月的春節假期中,秦牧與楊慎等負責立法的大理寺官員幾經榷商,推出了公司法、金融法、合同法等多項法律的暫行條例。
「那現在呢?」
望著窗外的煙雨,秦牧有些出神,他的神態讓顧含煙莫名有些心疼,「陛下……」
「不知道為什麼,奴奴記得初見陛下時,陛下神彩激揚,奴奴從來沒看見過一個能象陛下那樣自信,意氣飛揚,還有些……還有些霸道,彷彿一切都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奴奴當時不由得想,這世上怕是沒有任何困難,是能難得倒陛下的,奴奴總感覺一接近陛下,就會被化掉……」
「這個什麼股票真能信嗎,我怎麼總覺得有點懸乎?」
說實話,他偶爾也憧憬著自己帶著龐大的艦隊,打到歐洲去,囂張地把整個歐洲踏在腳下,享受那無比快樂的勝利感。
「你不信也沒人強迫你買呀。」
她玉指在秦牧胸前輕輕撫動著,柔聲地說道:「陛下,不知是不是奴奴想多了,奴奴總覺得陛下沒有以前快樂了。」
秦牧的目光有點迷離,微閉起雙眼,嘴裏發出輕微如囈語般的輕哼:「你在身邊就是緣,緣分寫在三聖石上面,愛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點,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臉,生氣的溫柔,埋怨的溫柔~的臉……」
秦牧笑著摟著她,在她額前親了一口,顧含煙那水霧朦朧的眸子,彷彿窗外的江南煙雨般煙迷。
「唉,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這龍江造船廠的股票賣多少錢一股。」
窗外雨意透進來,微寒,顧含煙怕他著涼,起身到內間,拿來一張毯子,要幫他蓋上。
而在龍門船廠,戶部的吏員已經進駐廠內,對船廠的賬目日夜審查,本來,這些是要由獨立的證券監督機構負責審查的;
顧含煙停下針線,看了他一眼,那眸子里的脈脈柔情如水般流淌到他身上,秦牧喜歡看她刺繡,偶爾便會過來一趟,靠在旁邊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彷彿他看到不是刺繡,是一派唯美的江南山水。
「那你就買唄,我呀,還是覺得龍江造船廠這樣的好,穩賺不賠。」
「不懂愛恨情愁煎熬的我們,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在這一剎那凍結了時間,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心碎了才懂……」
大秦時報已經連續對股票作了幾天的介紹,城中的官商富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在沒揭牌的股票交易所前,人們撐著傘徘徊不去,這大概連秦牧也沒有想到。
「陛下,你剛才唱的是什麼,奴奴沒聽清,但覺得很好聽呢。」
一場春雨如約而至,讓整個南京城都籠罩在一片迷迷茫茫的煙雨中。
但現在一切草創,證券監督機構也還沒有建立起來,甚至連註冊會計師都還沒有,只能由戶部派出官吏來審查了。
這兩天最為熱鬧的要數三山門內的福祿坊,面南的大街上,佔地足有三十畝的股票交易所已經掛牌,只不過還用紅綢蓋著。
雖然現在還年輕,還不至於暮氣沉沉,但到底是少了以前那種激越的感覺。
「嗯?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窗外雨絲嘀嗒,迷離如夢,窗內伊人云鬢如黛,玉顏如煙,牆上山水畫幅悠然淡遠,古香古色的架子上,一對青花瓷瓶如纖腰婉約的仕女,爐上熏重裊裊飄散……
「你這叫什麼內幕消息,這事誰還不知道?這滿京城的人只怕都在等著入股龍江造船廠呢,我聽說如今龍江造船廠的造船訂單都排到三年之後,徐伯爺每天進賬無數,可謂是財源滾滾啊,要是能搶到一些龍江造船廠的股票,那可不就是坐等著收錢嘛。」
和宮中的幽靜不同,南京城中無數的油紙傘流動在街道上,從樓上看去,就象街中盛開的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如今就連普通的市井小民,這些天也對股票這玩意議論紛紛。
大秦宮裡也是一派水霧蔥朧,雨絲掛在檐前,青石板上嘀嘀嗒嗒,花木浸滿了雨水,低垂著枝條。
秦牧閉著眼睛,伸手把她摟到自己的胸前,顧含煙就勢必躺在他胸膛上,玉體柔若無骨。螓首在他頸間輕輕地廝磨著。
「陛下……」
「不知道……奴奴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陛下這樣,奴奴卻有點擔心,偶爾會想寧願陛下象以前一樣,奴奴就算被化掉了也沒關係……」
南京股票交易所前,人們各懷心思,躍躍欲試之中,也有人心懷忐忑,畢竟股票這東西,大家都沒見過。
春閨內靜悄悄的,秦牧看著她的皓腕,看著她的玉指,看著她那怡然恬靜的美態,感覺這個水一樣的江南女子,漸漸與她繡的山水融為了一體。
……
顧含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秦牧能意會,自從打西京回來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章里,每天政務纏身,有如腐儒皓首窮經。
為股票的事忙碌了多天的秦牧,靜靜地卧在二樓的軒窗下,看一窗的煙雨,點染著初春的詩意,看顧含煙坐在對面的刺繡棚架前,凝眸引線,一針一針地綉出一面幽靜唯美的山水。
「我這是內幕消息,聽說龍江造船廠就是首批要發行股票的,誰只要買到,那就是龍江造船廠的股東了,以後龍江造船廠賺到多少純利,都會按比例分給股東。」
「現在陛下很溫和,奴奴很喜歡,貼著陛下,奴奴不擔心自己被化掉了,感覺心裏很溫馨,奴奴真的喜歡這樣,喜歡可以緊貼著陛下的感覺,可是……」
大秦的股票一但開市,會是什麼結果呢,這一點,就連主管此事的戶部左侍郎許英傑,心裏也沒數。
但這也只能在心裏憧憬一下,真這麼乾的話,估計也不用回來了,這大秦江山恐怕也不復存在了吧。
「嘿嘿,你急死也沒用,我估摸著呀,這龍江造船廠的股票咱們想也別想,多少高官巨賈盯著呢,會輪到咱們嗎?」
「你是覺得朕沒有以前的意氣飛揚,擔心朕暮氣沉沉吧?」
「可是什麼?」
「照我說呀,還不如看看其他的,我聽說這次戶部挑選的十家什麼公司的,除了龍江造船廠兩三家大型的外,其他的都是極具發展潛力的,說不定這一上市,就能翻倍的漲呢。」
秦牧嘴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他只是隨口哼哼,懷裡的這個美人,水做的一般,柔軟如江南的韻味,兩三年了,一如初見她時美麗,沒有多少改變。
好在這次獲批的上市公司只有十家,其實七家還都是些中小型的企業,如果按正式的規定,這些中小型的企業,連上市的資格都沒有,不過現在只是試點,所以大中小都兼顧。
「含煙,你是水做的嗎?」
「不不不,陛下還年輕,哪來的暮氣,奴奴只是……」
這方面,秦牧能想到的東西都寫下來交給了負責立法的大理寺,接下來就能看大理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