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皇帝有危險
「老黃，別急，別急，咱們回頭再把整件事捋一捋。」
現在張桐竟然死了，這可怎麼辦？兩天，只有兩天時間了，自己這人頭難道真的只能呆在脖子上兩天了嗎？
何寧宗何嘗不急，這兩天他根本沒合過眼，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新想法，快說。」
漕幫的老大仗著手下人馬眾多，想討價還價，被黃連山親自帶兩百黑衣騎，拿著火箭溜，直接把漕幫總舵給血洗了一遍，雞犬不留，手段之狠辣，讓人聞風喪膽。
現在夜不收大部分人馬，以及那些三流九教的牛鬼蛇神，都被勒令配合全力追查燕高飛的下落。
「實力可以隱藏，至於動機，恐怕有的人還真不少。」
只是不管信不信，燕高飛已經成了最關鍵的人物。
如果方方面面都算下，有能力而且有動機的人還真不少，要在兩天內查個水落石出，難啊！
黃連山匆匆趕趕回到夜不收衙門，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的他，連衣服也顧不得換，匆匆找到二堂問何寧宗：「老何，怎麼樣了？有什麼收穫？」
后內街的夜不收衙門裡，外頭除了偵騎爭馳之外，看不出其他的異樣。一進到裏面那就不同了，膽小之人光是聽到那凄厲無比的慘叫，就能把他
說什麼流言止於智者，這隻是理想狀態。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關己則亂。現在南京城裡的功臣貴遺之家，有幾家能睡得安穩的？
只有一天時間，玄武湖畔的刑部大獄里就已經是人滿為患，哭聲陣陣。這讓人不禁聯想到了明初朱洪武在位時的胡維庸案、藍玉案、空印案、郭桓案。
而皇帝為了保證帝位傳承下去，又會怎麼做呢？
燕高飛當初被一擼到底，多少有點冤，但這就是背叛的理由嗎？每每想到這，黃連山還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對手的重心放在南京城裡，黃連山覺得還有機會在兩天內查出真相，但如果真如何寧宗所料，就得把範圍擴大到整個大秦。兩天，只有兩天！這麼大的範圍怎麼追查？
根本各方彙集上來的消息，黃連山和何寧宗已經基本斷定，刺殺太子之事非李過所為，此事也已經上報給了皇帝。
據說當年這每一個案件被株連的人最少的也有幾萬，南京城血色漫天，哭聲盈野。這次太子遇刺，會不會往事重演呢？
有了漕幫這血淋淋的例子，現在三流九教的牛鬼蛇神莫敢不從夜不收號令，正在幫著追查燕高飛的行蹤，以及他這陣子都接觸過
「行刺太子，還故意嫁禍於李過，收買燕高飛，到處散布謠言，行事滴水不漏，這些非比等閑。三流九教人的皆可排除，那麼，剩下的就要看誰有這個能力，同時又有這個動機了。」
要不是程興出錯，沒把人看住，何至於有什麼「天子駕崩，大順復興」的口號？想到這次夜不收連連出錯，黃連山拔刀自刎的心都有。就在此時，他心中突然一動，喃喃地說道：「他們怎麼都在散布相似的謠言……」
殺你不需要別的理由，只要「鳥盡弓藏」這一個理由就夠了。
「嗯——，有此可能！這幕後不管是誰，要是重點放在京里，確實難以做到不露一點蛛絲馬跡。可要真是這樣，那咱們……」
黃連山也已經把追查的重點從李過那邊轉移過來，但時間……時間啊！
只要與燕高飛接觸過的人，一經查到，通通被投入夜不收大獄，嚴刑逼問。但時間畢竟太倉促了，燕高飛又曾是夜不收副都指揮使，對夜不收熟悉無比，一時間還是沒法查到他的下落。
只是朱家的子孫何止千萬？誰敢保證其中沒有幾個心存不甘呢？大秦才定鼎幾年，朱明曾坐擁近三百年的天下，心念朱明的人還是有不少的。
秦
但與此同時，他一系列的改革，也傷害了很多人的利益。
雨幕蒙蒙的大街上，一隊隊鐵騎飛馳而過，與李過過從較密的臨清侯等許多勛貴都被投入了大獄，其中以原來的大順軍舊部為多。
黃連山與何寧宗反覆討論著，外頭突然有黑衣騎匆匆來報：「稟報指揮使，都僉事，李過攻取全椒，打出……」
什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
稍稍有點腦子的人就不難想到，如果這個時候皇帝真的身染重症了，對剛剛建立才幾年的大秦意味著什麼。
何寧宗還沒有反應過來，詫異地問道：「老黃你想到了什麼？」
黃連山突然猛拍自己的額頭，失聲道：「不好！他們在宮中有人，陛下有危險……」黃連山驚慌失措地奔出衙門，翻身上馬便向皇宮疾沖而去……
「打出什麼？說！」
何寧宗兩眼血紅，熬得，默然嘆道：「張桐咬舌自盡了，朱大功只是礙於往日情面，加上得了不小好處，因此透露了一些情報，自己並不知情。」
黃連山想想心裏就發寒，他忍不住大喝道：「來啊，
一念至此，黃連山不禁感覺脖子上涼嗖嗖的。
臨死前漕幫幫主向黃連山提供了李過昨夜過江的消息，想以此換取一命，黃連山只給了兩個字：「遲了！」
另外，秦牧掃平天下時，除了對滿清來了個斬草除根外，對其他的各大勢力多以招撫為主。這些曾經的一方霸主，即便接受招撫了，但總還有一些死忠黨羽，為了防範秦牧秋後算賬，私下多有經營。如今聽說皇帝患病，不甘於再雌伏也是情理之中。
還有就是朱家的子孫。秦牧對朱家子孫也比較寬容，坐擁天下之後，並沒有對朱家子孫大肆誅殺，大致上只要你不再扯朱明的大旗造大秦的反，老老實實做大秦的順民，都能活下來。
「打出……打出天子駕崩，大順復興的口號……」
聽了這話，黃連山何寧宗對望一眼，沒有比這更糟的了，也不知道皇帝聽了這樣的消息，會何等震怒！
南京城裡的氣氛越是緊張，各種流言漫延得越厲害，其中一個有關皇帝身染重症，時日無多的傳聞最為聳人聽聞，傳播得也最為迅速，就像瘟疫一樣，哪怕南京已經全城戒嚴了，還是沒能阻止這個流言的傳播。
「我懷疑咱們一開始就弄錯大方向了，這幕後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張桐自盡，該殺！」黃連山第一次對何寧宗如此大吼，可見他心中是如何的惱怒。
「這是我的錯，夜不收的酷刑幾乎都用遍了，張桐這廝竟然還強撐著。我便想換種法子，讓人把他的妻兒帶來，想以此逼他就範。不曾想這廝竟在這當口，咬舌自盡了。」
毫無疑問，皇帝會殺掉大部分開國功臣，哪怕他們現在根本沒有造反之心，也很難逃過被誅殺的命運。
張桐是夜不收百戶，他不但是燕高飛提拔起來的，而且據說燕高飛還曾救過他一命，他的嫌疑最大。黃連山已經有初步的證據，只要再從張桐這裏取得突破，就不難追索到刺殺太子的幕後主謀。
那些到承天門請願被驅散的讀書人，躲在酒樓客棧之中，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因此受到株連。這可不是什麼為儒學殉道的壯舉，這可是十惡不赦的謀逆大罪，死了不要緊，還要背上萬世惡名，還要株連九族。
「老何，你往日的鬼主意都哪裡去了？還有兩天，查不到線索，咱們這項上人頭全得搬家，你仔細想想，這背後誰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