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十章 哲別之死
身在場中的哲別也頭一次感受到一種無力感，他以前的對手都是非弓箭手，這在同職業之間作戰的經驗方面等於零，可是大衛科波菲爾不同，他年輕的時候就四處挑戰，不論戰士，魔法師，還是弓箭手，而且現在正值巔峰期，別說是哲別，如果真的爆發起來，狙殺劍聖有點誇張，但是幹掉初入聖域的人並不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凱撒就像一個隨時都可以爆發的風暴，場中的高手立刻感受到壓力，一個個望著這個年輕的聖域高手不約而同的皺皺眉頭。
「還有什麼新鮮的招式都用出來吧，不然，你手中的這把神弓就要就此失傳了。」大衛科波菲爾淡淡的說道。
在場的高手不少，也都看得出這個哲別確實是罕見的箭術天才，假以時日趕超大衛並不是不可能的是，但是他太心急了，現實是殘酷的，心急可能連未來的機會都會抹殺掉，科波菲爾不是沒給他機會，可惜他放棄了。
多少個日夜，他們同甘共苦，無論多危險，他們都相信能挺過去。
大衛科波菲爾，代表了人類箭術的最高技藝，如果被他輕易打敗的話，人類也就不堪一擊了。
迪迪和卡歐的情況差不多，巴蒂要更差一些，在他們眼中哲別還是有勝算的。
哲別的潛能完全被激發出來，只有在這生死的時候，才能激發出最強的力量，他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哲別緊緊的咬著牙齒，力量，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花哨了，誰的箭力更強誰就能活下去，兩人的這招都是無法躲避的，只有轟掉對方的攻擊才是勝算。
可是凱撒的心快要沉到谷底了，因為他知道哲別的勝算小於百分之一，幾乎是零了，對方到現在為止根本就沒用全力，而哲別幾乎把自己的能力發揮了八九成，最可怕的是，對方完全能看穿哲別的意圖，這才是最最危險的，抹殺了哲別爆冷的機會啊。
卡利亞里人再也喊不出來了，這就是箭神的力量，絕對的力量就是摧毀奇迹的魔手，雖然沒有多少人相信哲別會贏，但是真正比賽的時候，大家還是希望他能為卡利亞里爭氣。
哲別感覺到手有點抖，不由的有點苦笑，師父啊，徒弟看樣子也要步你們的後塵了，他也是人，並不是鋼鐵，對方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完全被看穿，這樣的戰鬥怎麼進行。
他想轉過身來在看他們最後一眼，但是眼前卻是一片模糊，看來對一個將死之人，這也是非常奢侈的願望。
由於連續攻擊的失敗，哲別的氣勢立刻落了下風，各式各樣的箭法不斷射出，但是在同時弓箭手大行家的科波菲爾面前立刻相形見絀。
奧斯曼的人
人影乍分。
可惜他還是沒有看透本質，這就是差距，離聖域的路看似就在眼前，但是沒進去的人就是不行。
哲別的身體一陣踉蹌，望著自己胸前的箭，只能苦笑，最後還是輸了，眼前一陣烏黑，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他多想再看卡歐閑扯，看迪迪的微笑，伊紗發脾氣，巴蒂傻乎乎模樣，還有凱撒的未來。
凱撒臉色沉到了極點，身邊的椅子竟然莫名其妙的崩碎，他在壓抑，但是卻無法壓抑。
無差別格鬥技！
如果沒有這兩下子，又怎麼能成為箭神，隨便一個聖域高手就能幹掉他。
這也是哲別沒有辦法的辦法，對方要比他想的還要沉穩老練，但是在沉穩的人在攻擊得手的時候也會興奮，只要一點點的機會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兩道形態各異的金色巨箭射出，緩慢離弦，瞬間出現在中央，一道力量波炸開，一聲震聾發揮的滋啦聲肆虐著人們的耳膜。
已經失去興趣的科波菲爾終於拿出了自己的實力，在純速度和力量上，射日弓是要由於爆裂弓的，一支支黃金箭爆射，炸裂了哲別的箭仍然沒有停止前進的去勢。
力量源源不斷的從凱撒的體內湧出，哲別的死直接刺激了他，體內的鬥氣高速旋轉起來，空間的火元素開始暴動。
嗖嗖……
怎麼能有放棄的念頭，不，只有戰死，沒有放棄！
眼睛被晃，大腦也會受到影響，判斷立刻慢了一拍，哲別的經驗也很豐富，立刻移動，呆在原地只能等死，但是大衛科波菲爾根本不在乎他的移動。
劍聖的一句話，立刻打斷了這無意義的吵鬧，凱撒和盧西奧的眼睛電光火石的碰撞在一起，很快又收了回去，顯然誰也站不到什麼便宜。
射日弓的力量還持續增長，而他的力量卻已經到極限了，在這種時候，科波菲爾的真正實力就展現出來了，哲別的身體已經開始崩裂，巨大的力量已經超過他的承受範圍，但是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英雄。
望著沖向自己的哲別，科波菲爾有點苦笑，看來是個對自己的敏捷非常自信的年輕人，但是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但是卡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哲別聽到了他的聲音，人是要意念的，戰鬥也是要意志的，誰的渴望更強誰就會有希望。
黃金鬥氣衝天而起，阿努門農也到了空中，而此時一隊隊魔法師迅速到位，布下更強力的屏障，劍聖之間的戰鬥可不是鬧著玩的。
遠處的
果然眨眼間箭尖已經刺入哲別的皮膚，血絲乍現，而大衛科波菲爾自然不會放過這麼顯而易見的機會，只要來自重箭，哲別的小命就算交代了。
盧西奧等人也非常驚訝，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弓箭手，剛才這一箭絕對是超水準發揮了，算起來也相當於弓箭手的聖域境界了，如果讓這小子活下去，絕對是其他人的噩夢。
科波菲爾滿意的點點頭，能從他這招活下來也算值得驕傲的了，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還是沒有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東西。
可是異變發生了，正在準備的大衛科波菲爾彷彿早就料到哲別的打算，重箭的姿勢只是個虛招，彷彿已經知道攻擊不會奏效，在哲別啟動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移形換位，躲開哲別的攻擊，緊跟著也是三記快箭。
剎那間時間靜止了，凱撒等人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那支箭就這樣插在哲別的胸口。
咒語從哲別的口中流淌而出，摩那羅爆裂弓立刻興奮的反應著，巨大的金弓幻影拉起，哲別鄭重的搭上自己的黃金箭。
望著手中的摩那羅爆裂弓，神兵也是有靈性的，金色的光芒不斷流轉，它在呼喚主人，呼喚主人的戰意，氣餒不是他的主人！
兩人相隔十丈，一模一樣的姿勢，摩那羅爆裂弓，射日弓全部滿弦，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兩把神弓響起，同樣的金光，同樣的聲音，彷彿是歡聚重逢，又或是互相示威。
射日弓連發，根本連躲閃的念頭都懶得有了，全部對掉，這裏面包含著科波菲爾對自己絕對的自信。
哲別措手不及吃了悶虧，好在他嫁衣費侍的體制，肌肉不斷的抖動，三支箭都只造成了皮外傷，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花招被人家完全看穿了。
哲別連續的滑動突然速度一慢，眼看一直光箭已經無法躲過，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是在如此眼花繚亂的攻擊中，受點傷也都是致命的。
此時的馬克西和他的兩個徒弟已經接近王城了，老頭子也急的要命，「靠，不知道誰刺激那小子了，火元素的暴動來這裏都能感受到，快，你們這些笨馬，真夠慢的！」
堅硬的角斗場的地面已經被射出了一個巨大凹陷，科波菲爾如同沒事的人一樣瀟洒的落下。
「希望等會兒能領教一下您的箭術！」
凱撒的身形慢慢升起落到場中，哲別已經被抬走，科波菲爾也回到了奧斯曼的席位上。
望著哲別的變化，大衛科波菲爾的眼睛精光灼灼，臉上露出了笑意和認真，這樣的對手才夠味
身體的動作絲毫沒有影響哲別的攻擊，這就是人類所不具備身體局部運動的能力，但是對於一些特定的海族卻可以。
「頭兒，哲別還沒吃虧，你看有多大勝算？」
科波菲爾也絲毫不敢大意，與爆裂弓的光芒萬丈相反，射日弓則是金光匯聚，但是越來越亮，就像一個熾熱的小太陽一樣，兩人的氣勢都在聚集。
可是大衛科波菲爾並沒有離開角斗場的意思，射日弓仍握在手中，驀然地面射出數道白光直逼科波菲爾，箭神從容不迫的把逼近的箭全部射掉。
弓箭是速度和力量的集合體，這是其他職業無法擁有的，當速度到達極限的時候所產生的力量也是極度恐怖的，而這點兩人都做到了。
可是，現在，一支致命的箭正插在哲別的胸口。
他甚至有了一點後悔，早知道應該在給他兩年的時間的，而現在只有殺死他，一個完全被壓制的人未來也不會在有什麼看頭的。
哲別從亂石泥土堆里鑽了出來，全身是血，身體也有點搖晃，唯一冷靜的就是他的眼神，如果不是嫁衣費侍的體質，加上躲閃及時，他的小命就掛定了。
那是來自靈魂的無聲吶喊，爆裂弓的光芒又漲了一點，已經是極限了。
觀眾們也是一陣沉默，哲別的實力已經很強了，但是科波菲爾還是更強，毫無辦法，除了奧斯曼帝國的人在歡呼，其他人沒什麼話說了。
哲別沒有廢話，摩那羅黃金爆裂箭散射而出，一大半的幻影伴隨著小部分的實體殺傷射向科波菲爾，但是科波菲爾只是微微的眯上眼睛，對於到了這種境界的弓箭手，眼睛很重要，但是感覺同樣重要。
哲別的模樣雖然很難看，但是臉上也帶著一點點笑意，這是他到現在為止最滿意的一箭。
摩那羅爆裂弓確實夠牛，以往哲別無往不利它居功至偉，可是科波菲爾的射日弓一點也不比爆裂弓遜色，從某些方面還要優於摩那羅爆裂弓。
而且身為箭神，大衛科波菲爾對弓箭手的了解有怎可能比哲別差。
（后羿，人類神話中的頂級弓箭手，聽說已經達到了射神的地步，後來被心愛的女人甩了而自盡的悲情英雄）
奧斯曼的人本來還想繼續罵，突然一陣森冷的目光籠罩了他們，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不過盧西奧呵呵一笑，立刻把凱撒的氣勢抵消掉。
這是凱撒第一次沒有回答卡歐，卡歐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們對凱撒的眼光是百分之百相信的，但是第一次，卡歐希望凱撒看錯，眾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迪迪和巴蒂相比卡歐的衝動還是好一點，凱撒要比他們更
卡歐一聲怪叫，提著斧子就想衝下去，但是有個人更快，一拳打在卡歐的後腦上，卡歐立刻連人帶斧子倒了下去，迪迪的笑容終於不見了，他們是海族，不是人類，可不管那麼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后羿耀天定坤箭！
望著有些茫然的哲別，卡歐忍不住了，他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直接跳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斧子，扯開嗓子就吼，「哲別，幹掉這個老頭子，我請你喝酒，喝多少都行！」
直到臨死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的渴望，但是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
人們只能看到金光一片，緊跟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地面爆起，一個半球形的能量波炸開，一陣旋風掃過差點把人都吹飛了。
凱撒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就算凱撒會有失誤和大意，這種情況也不會在哲別的身上出現，哲別是連對自己都同樣冷酷的人，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犯錯誤。
凱撒，卡歐，迪迪，巴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科波菲爾從地面消失，出現在空中，迎著烈日，射日弓爆射出如同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別說哲別連地層的看台的觀眾們也被晃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只有奧斯曼帝國的人反應足夠快。
撲……通……
這是沒錯的，但是大衛科波菲爾要比羅耶強大！
就算是箭神，在發重箭的時候，時間也會稍長的，而就在這時，哲別的肌肉古怪的振動著，竟然像是滑溜溜的蛇皮一樣，弓箭竟然只是擦出一道血痕，滑了出去。
一直沒有動搖過的哲別竟然也有一絲的動搖了，說實話，哲別的這次挑戰還是過於衝動了，在海族確實沒什麼對手，但是絕不能小瞧天下英雄，人類的弓箭手歷史不知要比海族長多少，這悠久的底蘊所培養出來的真正高手豈容小覷。
斯迪拉亞盧西奧阿努門農等人都在搖頭，惋惜的神色是顯而易見的，這樣的人才真是可惜了。
哲別的身體重重的倒下。
相比哲別一如既往的凝重，大衛科波菲爾則是一臉的輕鬆，輕鬆的同時也略微有點失望，這小子確實有獨到之處，可惜，他面對的是大衛科波菲爾，身為箭神的自己，還是覺得沒什麼挑戰性。
冰凍箭，穿心箭，爆裂箭，子母箭，各式各樣的混合招數都用了遍，但是都無法給對方造成傷害，而且哲別也發現，連威脅都越來越小，對方正在看透他，這對弓箭手是致命的，但是他卻毫無辦法。
「口舌之爭是無意義的。」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場弓箭手之間近在咫尺的對射，那是快如閃電間不容
而趁此機會，大衛科波菲爾來意成名的絕技也出來了。
哲別的冰凍箭給了科波菲爾一點驚喜，可惜，無法造成實質的殺傷，哲別的箭根本無法接近他，而且他已經抓住了哲別的箭路，這才是致命的。
科波菲爾當然不會示弱，無所謂的點點頭，不過阿努門農可就不那麼爽了，凱撒的話無疑是把他無視了。
凱撒一直壓制即將暴走的力量，唉，怪也只能怪阿努門農的運氣不好，凱撒一般不容生氣，但是一旦他生氣了，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哲別已經失去了所有對抗的籌碼。
哲別鄭重的親吻了一下自己的神弓，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希望能發揮出自己最強的力量，大衛科波菲爾也收斂了笑意，眼前的對手已經完全爆發，如果大意，倒下的就會是他，一股從來沒有的興奮從心底蔓延，他終於可以體會師父當時的感覺了。
哲別仰天大吼，就算死也要死的光榮，這不僅僅是他的戰鬥，是師父的戰鬥，海族弓箭手的榮耀，兄弟們的支持。
戰！
除了哲別身上掛了點彩，兩人都像沒事的人似的，在看看四周的巨石護牆，已經被他們的所謂的「輕型快」箭射的千瘡百孔，……這要是射在一般人身上，九條命也死光光了，沒人敢小看兩人的快箭那可是連十級白銀戰士都秒殺的力量，可不是說著玩的事兒！
箭神並不是神，他也不過是個人而已。
確實哲別對自己的近身應變非常有信心，即使是面對龍戰士的時候也照樣不在乎。
科波菲爾的臉上也流露出惋惜，可是還沒什麼人能躲過這致命的一箭，隱藏在巨大威力之下的暗殺箭。
此箭的威勢如同禁咒一樣，但是速度卻是禁咒拍馬都比不上的，威力範圍也絕對夠擊中，這也是科波菲爾的成名絕技之一。
——后羿連環定坤箭！
「看著他。」
射日弓也興奮的顫抖著，彷彿記憶起來了曾經的回憶，那激烈的碰撞是那麼的讓它回味。
——摩那羅黃金穿心箭！
哲別是用的穿心箭，以快為主，不能給對方機會！
像卡歐這樣，眼力已經算不錯了，但是他的擔心也是顯而易見的，從來沒見到有弓箭手能跟哲別這樣對攻，還佔了點上風。
可是就在這事，一道黑影從后羿連環定坤箭中劃出，哲別甚至沒有反應，已經定定的射日哲別的左胸，末羽而入。
那是一支由純魔晶打造的箭，醇厚的金色力量光耀千丈，如同天神之箭一樣巨大，大衛科波菲爾一聲怒喝，猛的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