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上人間

「你今年該畢業了吧，找好工作了嗎？」洪濤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入討論，他暫時對戀愛失去了興趣，主要是心底的舊傷還沒好。

「他們為什麼騙我？難道他們不怕別人不再信任他們嗎？怎麼會差這麼多呢？我和我們學校的中國留學生聊過好多次，他也給我講了好多中國的事情，沒說買菜還要分辨真假啊？」艾琳很生氣，或者說很受打擊，她和洪濤吹了半天自己對中國是多麼了解，結果搞成了這個樣子。

「那好，到時候我送你一個高級皮包，律師的馬屁必須的拍，以後我萬一有案子，還得麻煩你幫著我打官司。」洪濤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律師助理，不過還得恭維恭維。

「哦，這麼說你現在是單身了？這對我是個好消息，哈哈哈！」艾琳聽完哈哈大笑，她到真是有什麼說什麼。

不過天上人間之所以出名，倒不是因為它的背景，而是因為它的價格和服務質量。據說這裏連普通服務員也是嚴格挑選過的，對身高、相貌都有很高的要求，年齡不能超過28歲。

「山姆就是一個八卦男，你放心吧，我和劉小姐是假的，是為了騙他父親，這個你不懂，有關中國的某些生活習慣，而且現在已經過去了。」洪濤暗下決心，明年一定要給山姆夫婦漲房租，這兩口子都快成街道小腳偵緝隊了。

「那你和周小姐呢？我聽蓋爾說，你們鬧矛盾了？」艾琳不愧是山姆的女兒，身上流動這八卦的基因。

「還成，不算很遠，坐飛機2個小時就到，做火車需要10個小時左右，你問這個幹嗎？想去上海玩？」洪濤有點納悶，不過他沒多想。

天上人間是一家夜總會，就在北京市東三環北路，長城飯店的副樓里，有關這裏的傳聞可就多了，什麼有軍隊背景啦，有台灣黑社會背景啦，穿得可邪乎了，不過到底是真是假，洪濤這種層面的人也不清楚，就連劉老闆也不一定能搞清詳情。

「她回日本結婚了，前些天來過一次，我又被拋棄了。」洪濤一邊說一邊把頭枕在艾琳肩上，現在艾琳喜歡上了開車，尤其是超車時候玩命的按喇叭。也不知道這個毛病養成了，再回美國她還能不能開車，估計上了馬路就得挨罵。

這回洪濤沒有起晚，睡了2個小時，鬧鐘就把他和艾琳叫醒了，兩個人洗漱換裝完畢，又返回了劉老闆的小院。這時4個老頭終於不釣了，正坐在院子喝茶聊天呢，洪濤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那麼大精神頭，連時差都不用倒。

劉剛真是個實誠小夥子，一大盆排骨、半盤子雞腿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當洪濤問他到底是排骨好吃，還是麵條好吃時，他居然還是回答麵條好吃。就和劉老闆罵的一樣，這TM就是一個熊孩子，累死都不冤！

天上人間，聽這個名字就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基本就是上帝家的後花園了，那裡面除了嫦娥就得是仙女了吧……

除此之外，你還得有大專以上的文憑，最少也得能掌握英語對話，還要能在短期內熟悉酒單上所有酒品、果盤的日語、韓語簡單單詞。反正這麼說吧，天上人間的服務員隨便拿出一個來，在相貌、身材、禮儀和談吐上，比大多數坐在高檔寫字樓里的白領都要強上很多。

這家威尼斯餐廳的菜做得地道不地道，估計除了義大利人，在座的這幾位沒一個有資格評論的。劉老闆吃得就是一個牌子，按他的意思，那個海鮮通心粉里就不該有麵條一樣的玩意，全上海鮮多好。

客隨主便，蓋爾他們別看生活在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裡，要說起吃喝嫖賭來，真比不上劉老闆這位社會主義精英，就算他們住的多倫多是加拿大最大也是最繁華的城市，他們在那邊也頂多算是個不愁溫飽、有車有房的小中產，當地的豪華餐廳他們都很少光顧。

4個老頭在釣魚，洪濤和艾琳閑著也沒事幹，於是洪濤就帶著艾琳跑回了自己家裡補覺，這回是真的睡覺，昨天晚上折騰得太累，今天上午又忙活了半天，晚上還得去體驗夜生活，正好下午這段時間空閑，先保養保養身體要緊。

洪濤在前世活了40多年，對於這個地方是只聞其名、只見其形、未見其容，這個容不是容貌，而是內容，他這個老百姓根本沒機會去哪裡消費。然而想不到的是，重活的這一世里，終於有機會進去批判一下那些社會的糟粕了。

其實洪濤都是白忙活，劉老闆他們幾個釣魚的老頭，打了好幾遍電話才磨磨蹭蹭的回來，然後就是風捲殘雲的一頓吃，吃完之後，拍拍屁股就又走了，前後也沒半小時，真是吃飯的時間還沒做飯時間長，氣得洪濤連碗都不願意刷了，全扔給那個劉剛乾。

每當艾琳買完一樣東西之後，洪濤就拉著她跑到另一個賣同樣東西的攤位，再由他自己親自上陣，重新問一遍價格，結果往往是要比艾琳買的價格低很多，最狠的是那個賣小西紅柿的傢伙，8塊錢一斤的小西紅柿，居然讓他給賣出25塊錢一斤，這還是艾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30塊錢一斤侃下來的。

「我聽山姆說，你又交了一個新女朋友？是那個劉小姐吧？」艾琳突然轉換了話題，不再去糾纏那些菜價的問題了。

去買菜的時候洪濤故意裝成不懂中文的外國人，然後讓艾琳去直接和小販們接觸，用她那一嘴北美中文挑挑揀揀的侃價，洪濤一句話不說，只在旁邊看著，負責提東西。

「嘿嘿，聽別人講的和在書上看的，永遠只能是知識，成不了經驗，現在你就多了一份經驗，應該高興才對。」洪濤本來是想逗逗她，沒想到讓她這麼受打擊。

「不是，我們學校里有個中國留學生就是上海的。」艾琳的回答天衣無縫。

6點整，洪濤開著一輛大房車出發了，艾琳和他坐在駕駛室里，剩下的4個老頭都在房車裡面。按照劉老闆的意思，晚飯應該是來頓西餐，選的餐廳是凱賓斯基飯店裡的義大利威尼斯餐廳。這個飯店就在燕莎商場後面，據說義大利菜做得不錯。

晚餐的時候，大家喝了一些白葡萄酒，雖然喝得不多，但是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的小臉上都紅撲撲的，尤其是洪濤，當他聽劉老闆說晚上的節目是安排天上人間里的時候，滿身的血液立刻加快了循環。

「當然了，我已經在波士頓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這幾年的暑假我一直在哪裡實習，怎麼樣，我馬上就要成為一名律師助理了。」艾琳說起她的工作，還是很自豪的。

洪濤和艾琳加上那個劉剛，忙活了2個小時，整了一大桌子菜，雖然談不上什麼大餐，但是洪濤已經儘力了，為了滿足那幾個肉食動物的胃口，他特意多做了一些如紅燒雞腿、燉排骨、炒牛柳類的肉菜，不過他沒做魚，蓋爾他們吃不慣淡水魚，洪濤剔除魚刺的功夫又不到家，乾脆就別惹這個麻煩了。

洪濤吃得還算滿意，這裏的菜味道不錯，尤其是那份安格斯肉眼牛排，烹飪得很鮮美，既有很濃的紅酒味道，肉質又細膩，手藝不錯。

「上海離北京很遠嗎？我看地圖上離得很遠。」艾琳突然問起了中國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