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神權之國
第714章 決戰（二）
他語氣平淡，卻威嚴自生，更是特意看了蠻山一眼。蠻山本也是粗豪的人，卻讓零看得不由低頭，等察覺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害怕和零對視。直到離開掩體時，蠻山也想不懂這是為什麼。
李奧點頭：「我也一樣。」
就如零所說的，當雅菲迪安好無損地站在軍營門口時，看到他的士兵都露出了古怪的目光。雅菲迪沉默地來到李奧的軍帳里，李奧臉色陰鬱地坐著，而弗蘭克則是一臉看好戲樣的表情。
李奧看著他，突然嘆氣道：「我知道，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弗蘭克。在那股宏大的意志面前，你選擇了屈服，成為它的奴僕。但是弗蘭克，我希望你幫我最後一個忙。明天決戰的時候，我會給你信號，趁對方的注意力被我們吸引的時候，你帶兵鑿穿他們的B號陣地。」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騎士團那邊的士兵怒罵連連。李奧舉手，讓士兵閉嘴，又道：「那你輸了呢？」
雅菲迪眼中射出寒光，身上湧起凜然威勢：「弗蘭克團長，你這是污衊！」
弗蘭克歪著頭，說：「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你變得可真快。」零失笑道：「那麼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既然是決鬥，總不能沒有獎品。」
「你還會玩這手？這可不像你，李奧。」弗蘭克臉上顯然有些意外。
把眾人支走後，零隨便往地上一躺。地面就是他的床，這讓他想起剛從冬眠倉里蘇醒時，在Z7基地倉庫的冰冷地面渡過的那一夜。那晚之後，他的人生便走向一場波瀾壯闊的旅程。而這場戰爭，也只會是這段旅程中一個小小的插曲。旅程的終點在世界的盡頭，在那無光的黑暗深淵里。在到達終點之前，零不會為其它任何人所絆住，雅菲迪不行，他們的指揮官李奧更不行。
雅菲迪頓時大怒，道：「你胡說什麼！」
「可你的確毫無條件放了他。」莉亞道。
「如果你執意踐踏的我的尊嚴，我不介意用武力來維護！」
「這是一場戰爭，如果可以取得勝利，無妨犧牲一些個人原則。」
楓站出來說道：「頭，我們都覺得你不應該把雅菲迪放了，那可是11軍的團長！」
「如果你羸了，我們立刻退軍。」李奧乾脆道。
「準備好了嗎？」零問。
他又看向了李奧，道：「我們還是撤軍吧，搞不好一些重要的情報已經落在敵人的手裡。」
「如果我贏了，那麼說明索隆還有些運道。可如果我輸了，那麼只能代表他的氣運到此為止了。」李奧頓了頓，說：「不，應該說他在自己的行宮裡藏著那個男人的時候，索隆的氣運就已經到頭了。即使我贏了，索隆遲早有一天也必須從那王座上下來。」
李奧沒有說話，弗蘭克卻怪聲怪氣地說：「看看，我們英俊的雅菲迪大人回來了。不知道那些亂黨是怎麼放過您的，我猜，或許是你提供了一些特別服務？」
李奧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雙手虛引，便有黑焰從腳下生起。他老老實實地給自己展開了一面元素盾牌，一道元素力場還有幾種防禦性質的能力，可謂做足防守功夫。一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格局。好幾種防禦性質的能力展現之後，李奧身體周邊光帶飄逸，黑焰吞吐，好不壯觀。
在入睡之前，他調出了今天和雅菲迪戰鬥的數據，將著將自身的數據剔除，只保留下雅菲迪的。接著開始逆向解析雅菲迪的螺旋穿刺，只要能夠掌握螺旋穿刺的數據，他的記憶組就能夠完美複製這項能力基因，使得零的攻擊也能夠擁有螺旋穿刺的特點。
「沒錯。」零解釋道：「就像你們剛才所說的，捉到雅菲迪大家第一時間想到都是殺了他，削減敵軍的高階戰力。騎士團內部又豈能例外，換成你們，若看到雅菲迪突然回來，
「索隆雖然殘暴，但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權衡利弊。可是那個男人，還有他背後的那股意志，他們帶來的只會是毀滅。他們根本不會在意利益得失，不是嗎？」
零相信，下完雅菲迪這著棋后，這場戰爭將要放出勝負了。
他站了起來，說：「雅菲迪回來是好事，我也相信他沒有背叛騎士團。明天，我將會向海神團的首領提出決戰的請求。」
李奧知道他說什麼，老團長苦笑道：「不是不想放棄，而是我已經輸了。在這場意志爭奪的戰爭里，早在零第一次襲擊我們的時候。為了掌握完整的九階力量，我做出了讓步。被那股意志淹沒只是遲早的事，我的軟弱，已經讓我在這場戰爭里沒有立足之地。明天我要和對方的首領決戰，一是為了我們的士氣，二是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
在李奧把自己套在烏龜殼裡的時候，零也沒有閑著。他活動著手腳，全身骨節啪啪真響。每次震響都會形成一道無形的震波，隨著震波越來越多，零的能量和威勢也漸漸攀升，並最終躍入九階的層級里。於是鮮紅的能量光帶從他的肩窩及手肘處飄出。隨著一層金屬光澤在零身上掠過，啟動了鋼鐵皮膚后的他，進入了臨戰狀態。
「總會有辦法的。」
「好吧，明天我會幫你最後一把，就權當為了咱們這十幾年來的交情好了。」
弗蘭克冷笑：「你有什麼辦法擺脫主人？」
螺旋穿刺未必是格鬥域高階中威力最大的能力，但它卻是擁有最高破防效果的能力。掌握了它，零即使沒有晉階，卻也擁有威脅到十階的實力了。
「我像胡說嗎？」弗蘭克摸著自己那顆光頭道：「雅菲迪，你可是團長。我想對方不可
雅菲迪看了看弗蘭克，點頭退出了營帳。
「猜疑？」
雅菲迪身體微微一震，身上的威勢煙消雲散。他知道李奧為什麼要這樣做，零把他放了回來，不但引來弗蘭克的刁難，還會引起下面士兵的猜疑。哪怕雅菲迪自己沒有做過任何背叛騎士團的事，可軍隊的士氣會因此大降則是不爭的事實。
「那總比放了他好。」楓說道，其它人也點頭。
把解析工作丟給大腦自己獨立運作后，零閉上了眼睛。而在他休息的時候，遠在山腳下騎士團的軍營中，卻爆發了一場爭辯。
弗蘭克攤手道：「隨便你好了，最終你會發現，你所謂的驕傲一文不值。只有永生和力量才是全部。」
「就地解械，我們立刻退出大陸，永遠不再踏上這片土地。當然，如果我輸了，至少李奧團長還能夠拿下我一條命，不是嗎？」
弗蘭克哈哈笑道：「李奧，你對主人的理解十分準確。可惜，你理解得還不夠徹底，否則就不會拒絕主人的意志了。」
零點頭，說：「沒錯，矛盾就在這點。雅菲迪越是強調這點，他的同僚只會越不相信，而高層的互相猜疑則會直接影響到整支軍隊的士氣。所以你們看，放了一個雅菲迪，要遠比殺了他更有價值。何況，未來可能還有用得到他的時候。」
沒讓雅菲迪質疑的機會，李奧揮揮手說：「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我有一些話想要和弗蘭克團長私下談談。」
李奧招手：「放馬過來！」
眾人這才釋然，零又道：「沒什麼事你們就先下去吧，不過有一點我要重調的是。作為最高指揮官，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質疑我任何一個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李奧沉聲道：「都別吵了。」
陣地前，零在
伸出手，打了個手勢，騎士團立刻如同潮水般退後，在和陣地之間留出近五百米空白，以供李奧和零兩人決鬥。李奧解開團長披風，讓它隨後飄起，如同一道飄動流轉的紅雲飛往騎士團的方向。在騎士團里，一支手伸出來虛空一抓，披風如同受到無形力場的牽引落了下去，接住它的人是雅菲迪。
「怎麼，你還想動手？」
「好吧，固執的李奧。」弗蘭克聳肩道：「作為多年的老友，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吧。明天的決戰，贏了固然是好，輸了你打算怎麼辦？」
「然後呢？把他殺了？」
「那是因為我還記得自己是人。」李奧揚眉道：「我也有我的驕傲！」
「就因為這個把他放了？那我們這些天殺的人還少了？」蠻山沉聲問道。
「不一樣。」零微笑道：「放雅菲迪回去，一來避免激化我們敵人的情緒，讓他們變成一支死戰之師。二來，則是給騎士團製造一些麻煩，例如……猜疑。」
現在李奧要和零決鬥，為的就是挽回騎士團的士氣。可雅菲迪不敢肯定，李奧一定能夠打敗零嗎？
只是要解析一種高階能力並不容易，零在大腦中建立了模型，那虛擬的進度條顯示時間需要七天。當然，如果憑空解析不可能這麼快，只是在和雅菲迪戰鬥時，零收集到他一滴血液。有了這顆血液中的細胞乃至基因信息作為參考自然要快上不少。
零搖頭，說：「還不夠，你們幾位軍團長可以走，士兵和戰備必須給我留下。不過，我可以接受教皇廳的贖金，只要數目讓我滿意。」
留下這句話，弗蘭克離開了軍帳。看著空如一人的營帳，李奧突然覺得人生從末如此寂寞過。
零抬起頭，看著眾人說：「這並非兩個人之間的決鬥
看著李奧這張老臉，弗蘭克突然道：「你仍舊不打算放棄嗎？」
「可是弗蘭克，我不會像你一樣臣服的。」李奧強調。
零回到掩體指揮室時，一眾追隨者已經聚集在此。包括莉亞在內，每個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零失笑道：「有什麼問題就提吧，不用這麼看著我。」說著，他自己走到智腦前，輸入數據，考察已方和騎士團最新的數據對比。
看著李奧，雅菲迪點頭道：「我回來了。」
零的話讓騎士團一方想起那天的事，均感面上無光。李奧倒是一臉不在乎，坦言道：「今天我改變主意了。」
眾人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X先生最先反應過來。這位昔日老團長率先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你想進一步打擊騎士團的士氣。」
「那個人，他不可能一直隱瞞得了。而當事情暴露時，就是教皇廳分裂崩析的時候。當年我們可以支持索隆背叛，那是因為我們需要索隆這種人引領整個羅馬走出那段黑暗時期，教皇殿下不是不好，可他太仁慈。而事實證明，在索隆的引領下，我們才有了今天的輝煌。這是我們騎士團，以及幾個大豪門支持他的原因。」李奧嘆道：「但現在，他已經開始不相信自己了。所以才會選擇向那個男人屈服，就向你一樣弗蘭克，索隆開始為了力量而背叛大家。一旦讓其它人知道這件事，羅馬將不復存在。」
第二天，騎士團全軍出發。從天空上，只見山腳下湧起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潮。如同無數的螞蟻般在地面爬過，一直來到了半山腰A號陣地的前方。這時候，李奧越眾而出，具有十足穿透力的聲音在整個山腰上響起：「海神團的首領，可敢出來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