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騰浯河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五山鄉的情況很特殊
事故原因還在調查當中。沒有這麼快知道結果，因此張達先和吳開運得悉傷者已經全部獲救，楊傑正在妥善處理善後事宜后，叮囑楊傑一定要處理好善後工作，確保死者及傷者能獲得合理的賠償，確保家屬不會因此上訪鬧事，把影響損失減少到最低程度。
「自己注意安全！」楊傑沒有跟謝燕多說，叮囑一句后，朝著消防大隊一中隊長走去。
吳喜峰見楊傑這麼問，老臉抖動幾下，感慨的說道：「楊縣長，五山鄉地處嶺南山脈，山多地少，可耕種的田地太少，根本就不夠養活這麼多人。正因為如此，老百姓們才學浯南其他鄉鎮，搞副業養家糊口。
「村裡還有這樣的規定？」楊傑沒想到竹林村竟然還有這樣的不成文的規定，而且對此村長還很自豪，這確實讓楊傑有些不理解了。
五山鄉是爆竹之鄉。全鄉家家戶戶都懂如何製作鞭炮，加上無證的小作坊眾多，時常有爆炸事故發生，可以說五山鄉的老百姓，對爆竹廠的爆炸事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當晚竹林村哀鴻一片，哭聲徹夜不絕。
「王局長，第二人民醫院的救護車怎麼還沒回來？」楊傑聽李隊長說完后，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王敏。
難怪吳翠元在事情發生後會那麼的鎮定，答應做好善後工作也那麼爽快，原來村裡早就有了這樣不成文的規定，確保了在事情發生后，吳翠元不會被死者家屬責難。
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事故，在楊傑上任的當天發生。
不說其他村。就我們竹林村，十幾年來發生的爆炸事故就不下十起，死了十幾個，傷了幾十個。可以說家家都有因為爆炸事故而受傷的親戚。為了避免發生事故后，大家互相對比扯皮。因此全村召開了村民大會，投票決定了統一的賠償金額。」
正紅爆竹廠目前有三輛救護車，除開第一人民醫院的兩輛外，還有一輛第二人民醫院的救護車，留下一輛作為急用后，另外兩輛救護車帶著四名傷員和部分醫護人員，趕往了第二人民醫院。
廠辦有一台電話，楊傑等陳應龍把吳翠元帶走後，拿起電話打回縣裡，分別向張達先和吳開運彙報了事故現場的救援詳細情況。
「是！我這就安排！」王敏聽了楊傑的指示后，臉色一正，馬上對一旁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吩咐起來。
浯河現在面臨一個巨大的歷史發展機遇，經濟蓬勃發展在常洋地區都名列前茅，隨著國內外企業落戶浯河，浯河影響力的增加，以及國內對安全生產
四名遇難者的遺體，在楊傑等人趕來五山鄉之後，陸續被村民和救援人員從廠房廢墟中挖出來了。
「現在事故原因還在調查當中。你作為企業法人，要配合好公安機關和消防部門對此次事故進行調查，配合政府做好死者和傷者的善後工作。」楊傑現在還不知道正紅爆竹廠的事故是意外還是人為，因此不好現在就表態，只有等調查結果出來之後，才好定論。
目前四名傷者被重物壓住，我們正在進行緊急施救，剩下幾名傷者傷勢較輕。等第二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再過來的時候，可以先把他們送走接受進一步的檢查治療。」李隊長帶著安全帽正在指揮現場救援。聽楊傑詢問具體情況后，馬上把現場的情況彙報了一下。
「我是醫院的護士，今晚我值班，院長說要經驗豐富而且年輕的護士參加救援，因此我就跟著過來了。」謝燕一手拿著吊瓶，一邊對楊傑低聲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吳村長，你的意思是我的命令不會被執行下去？你們還忍心看五山鄉流更多的血？死更多的人？」楊傑一挑眉，沉聲這麼一問后，吳喜峰頓時沉默了下來，看到吳喜峰不做聲了，楊傑又說道：「現在浯南已經不比以往了，浯南工業開發區的成立，帶動了數百家企業的發展，現在僅僅入駐浯南的企業就超過了兩百家，能夠提供的工作崗位超過五萬個。
留下幾名經驗豐富的醫生在現場，其他從第一人民醫院過來的急救醫生和護士，隨車趕往第二人民醫院參加救治工作，一定要保證所有傷者能得到最好最及時的治療！」
浯南地區總人口才多少？僅憑浯南工業開發區，就足夠每家每戶安排一個勞力到開發區的企業上班了。在浯南工業開發區，將會有最高工作小時限定，由政府協調各企業制定最低工資標準，確定工人利益和權益不會被侵害，因此五山鄉那些不再生產爆竹的村民，可以選擇到浯南去工作。
吳翠元見楊傑走了進來，也沒跟陳應龍打招呼，知道這個肯定是領導后，哭喪著臉說道：「領導，我們也是沒辦法，現在雖然不是年節旺季，但是等到年節旺季再開工，肯定會耽誤很多生意。所以五山鄉的鞭炮廠，大多在六月、七月開始生產囤貨，這樣到十月旺季來臨的時
楊傑聞言說道：「既然這樣的話，讓第一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先把已經救出來的傷者送到第二人民醫院進行檢查治療，不要耽誤救治傷情。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容易導致內傷出血。外表看不出來。
當年二山村有一戶人家，知道土法制硝，那個時候沒有鋼鐵，做不了槍，後來被土匪逼得沒辦法，大家才尋思著可以做鞭炮，做大鞭炮，大到足以震懾土匪，傷害土匪的鞭炮。於是就這麼的，製作鞭炮的法子，就傳遍了各村寨。因此全鄉上下，可以說家家戶戶都會做鞭炮。
正紅爆竹廠中的救援行動如火如荼，除開楊小君外，從縣裡跟著楊傑一起下來的人，都參与到了這場緊急救援行動。
至於五山鄉的爆竹企業，楊傑此刻是下定了決定。一定要進行整改。
心中所想正在醞釀和完善，楊傑跟吳翠元談了一會。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情況，這才讓陳應龍安排人把吳翠元送到村委會去，先做好死者家屬的安撫工作。
楊傑坐下來后，對吳翠元問道：「你也是竹林村人？現在爆竹廠出了這樣的事故，死了四個，受傷十幾個，可能有幾個還會落下殘疾，如果不做好善後賠償工作，別說政府不會答應，今後你在村裡，只怕過的也不會踏實吧！」
「楊縣長，現場情況基本已經摸清楚了，經過與爆竹廠的職工交談，確定今天在生產車間工作的工人一共有十八人，除開遇難的四人外，還有十四人在廠房裡，第二人民醫院已經帶走了三名傷勢較重的工人。剩下的十一人，已經全部找到。
已經找到的肢體，現在被素白的白布包裹著，放在第二人民醫院的那輛救護車旁，等到現場全部清理完畢之後，再由法醫進行拼湊，儘可能的還原遺體，好讓死者家屬安葬。
從那以後，各村在二山村的帶頭下，都辦起了爆竹廠。經過十幾年的發展，五山鄉生產的爆竹遠銷粵東省和周邊各省，在南江省南部地區，五山鄉是著名的鞭炮之鄉。雖然大家因為爆竹而富裕了，但是生產爆竹難免發生意外，這十幾年來，各村發生的爆炸事故數不勝數。
「那就好！那就好啊！」吳喜峰聞言大喜，如果真如楊傑和楊小君所說的那樣，浯南工業開發區需要這麼多工人，那麼五山鄉的老百姓，未來就有除開爆竹之外第二條路可選了。
現場救援工作進展的很順利，在第二人民醫院第二批救護車趕到爆竹廠的時候，所有傷員已經
因為四人出事前距離爆炸點較近，爆炸發生時，來不及閃躲，劇烈強勁的火藥爆炸衝擊力，把他們給當場炸的四分五裂，因此挖出來的屍體並不完整。
這會兒旁邊的一些村幹部們，也都圍了上來，他們不敢圍著楊傑問話，但是對楊小君卻沒這個顧慮了。
竹林村雖然四處懸挂白布，從各村趕來的村民多達數百，但是場面卻並沒有失控，眾人雖然臉色沉痛，可是卻沒有太多的傷感，類似這樣的死亡，五山鄉發生太多太多了。
吳喜峰聞言深吸了一口旱煙，眨巴兩口后說道：「楊縣長，我們竹林村比較講究，早早就做了規定，發生爆炸事故死亡的一人賠償兩萬，比起其他村來說，我們村的賠償已經很高了。」
來到正紅爆竹廠廠辦，看到正在詢問吳翠元的陳應龍，楊傑上前問道：「這就是正紅爆竹廠的法人代表？現在不是旺季，正紅爆竹廠怎麼在這個時候加班生產鞭炮？」
楊傑沒想到五山鄉生產鞭炮，還有這麼一段歷史，更沒想到五山鄉因為生產鞭炮，安全事故頻發，甚至村裡還制定了不成文的賠償標準。出了事故都按照那個標準賠償，各家不能因此鬧事。
「是是是，領導說的對，我也是竹林村人，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心裏也很難受，我一定配合政府做好善後工作，哪怕砸鍋賣鐵，也要讓大家滿意，絕不給政府添麻煩。」吳翠元聽楊傑這麼說，頓時點頭哈腰的一翻保證。
所有跟楊傑一起來五山鄉救援的人，都知道此刻楊傑的心情很糟糕，識趣的都不在這個時候去觸楊傑的霉頭。
爆炸現場到處都是硝煙熏黑的痕迹，楊傑帶著楊小君上前，來到施救現場，看著消防戰士們正在用特殊的器具，剪斷壓住傷者的房頂鋼筋，儘可能的不讓傷者受到二次傷害。
「燕子，你怎麼也來了？」
五山鄉全鄉總人口也不到三萬人，而且還包括了男女老幼大大小小所有人，需要五萬人做工的開發區，足夠讓浯南地區每家每戶都安排一名勞力去做工了。
「楊縣長，您昨天跟孫鄉長說的那些話，當年區縣長也說過，不過最終卻因為五山鄉的現實問題。而不了了之了。如果要讓所有小作坊關閉，那麼大半的村民都會失去了生計。僅靠田地里那點收入，別說致富奔小康了，溫飽都成問
「楊縣長，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吳喜峰質疑的話才一出口，楊小君頓時不滿的回道：「吳村長，楊縣長這麼大一個領導，難道還會騙你？況且浯南開發區就在浯南，你們不信的話，可以隨時過去看看，也可以問問知道浯南開發區的熟人。我們開發區現在每天都有老闆打電話來了解情況，想要入駐開發區，未來我們開發區需要的工人只會越來越多，你就放寬心吧！」
緊張而又忙碌的救援現場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楊傑眼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后，楊傑上前來到謝燕身邊問道。
一幫子村幹部，把楊小君圍了個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開發區的事情，讓楊小君真是痛並快樂著。
楊傑站在村委會門前，看著死者家屬跪倒在村前祠堂中，似乎並不擔心賠償的事情，彷彿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這年頭並沒有安監局，出事之後只要死者和傷者家屬，跟企業方達成賠償協議，獲得他們滿意的賠償，不到政府去鬧事，這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十幾名醫護人員在現場為已經找到的傷者進行初步的診療，不少護士手舉著吊瓶，站在傷者身邊，一邊細聲安撫著傷者，一邊看著消防戰士們清理壓在傷者身上的磚頭等雜物。
因此大家更早的謀一個出路，也是五山鄉各村村民們必須正視與面對的問題。我是浯南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吳村長你完全不用懷疑，我說的這些話能不能落實，現在浯南人事勞動股正在招收工人進行培訓，竹林村完全可以組織青壯勞力到開發區去報名參加培訓，今後到正規的工廠工作，賺取比在家裡生產爆竹要高許多的報酬！」
開發區還有工會，如果大家在工廠遇到不公的對待，可以尋求工會介入，所有工人都必須與企業簽署正規的勞動合同，確保大家在遇到工傷事故的時候，能得到合理的賠償，僅僅這一點就不是鄉鎮小企業能做的到的了。」楊小君口若懸河的把到開發區做工的好處，一一向吳喜峰說了出來。
浯南開發區位於沙鎮和一山鎮之間，距離五山鄉並不遠，坐公共汽車的話只需半個多小時，可以說距離鄉里極近。就算全家壯勞力都到開發區上班，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也能當天趕到，比起到外省去打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吳村長，類似
「李隊長。現場情況怎麼樣了？所有傷者已經找到了沒有？」
吳喜峰聽了楊傑的話后終於動容了，五萬個工作崗位，這話從楊傑口中一說出來，就嚇了吳喜峰一跳。
到了第二天上午，五山鄉各地都已經知道了竹林村正紅爆竹廠發生爆炸事故的事情。一些死者和傷者的親戚，也都從各地雲集趕來竹林村。
別說五山鄉的爆竹廠是這樣，就連阜新鎢礦那樣的國營廠礦也是如此。
楊傑記得前幾年在阜新鎢礦，一些類似劉大興那樣的承包礦洞的老闆，請的那些民工出了事故，老闆賠償個幾千塊錢，就算是買斷了一條人命。哪會像十幾年後那麼重視生產事故，一旦出了嚴重生產事故，別說老闆要承擔巨額賠償和罰款了，只怕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坐牢都有可能。
合法正規的爆竹廠，生產、包裝和倉儲，一定要加裝監控設備，全程監控生產流程。同時特殊、危險、爆炸物的運輸。也要專用車輛進行。
「楊縣長，第二人民醫院位於一山鎮，距離五山鄉有二十幾公里的距離。來五山鄉的道路又不好走，晚上車子不敢開快。我已經要求醫院儘快派出救護車，估計最遲二十分鐘，救護車就能到。」王敏雖然是女人，但是做事卻雷厲風行，頗有鐵娘子的風範。
改革開放后，浯南各鄉鎮企業辦的紅紅火火，可是五山鄉一沒有特產，二交通也不便利，因此做老本行，也就成了五山鄉人民致富的首選。在二山村的帶頭下，鄉里辦起了第一家鞭炮廠，鞭炮廠成立的頭年，過年的時候二山村全村村民穿上了新衣裳，家家吃起了紅燒肉。
更別說浯南地區經商辦廠的風氣盛行，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家庭，收入都相對可觀，做點小生意，跑跑運輸或者自己開廠，根本不會去打工。因此絕不會家家戶戶都有人去開發區做工，開發區崗位空缺相當多，足夠五山鄉這邊壯勞力的安置了。
「而且浯南開發區有最低工資限定，也會制定最高工作時間，確保所有工人的利益和權益不會被侵害，工人享有法定節假日的休息權力。
五山鄉生產爆竹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前，那個時候兵荒馬亂，土匪橫行鄉里，因此各村結寨自保。當時土匪有槍，我們這些老百姓哪有武器，除開幾桿獵槍外，只有家裡的柴刀和菜刀，因此只能想其他辦法，來對付那些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