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圍城
第二十一章 勝利的大會
袁野無聲笑了笑。
「我想過。」易天行一笑，「今兒在會議室里說話的那三個人，說話溫柔的酸人不可信，冒充豪邁的粗人最可疑，唯獨是那個赤裸裸拍馬屁的小人可以用。」
到了告別校園的時刻。
被說中了心事，易天行嘿嘿一笑，一口將手指里夾的煙捲吸完。
「董事長放心，俺們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這樣打架才有力氣。」這是個冒充豪邁的渾人。
「挺好的，少爺費心了。」這是個低眉順眼的酸人。
害怕這心的愛是否將被破壞
不理會若有所思的肖勁松，他向前欠欠身子，把腳擱在桌下自己的大包裹上，饒有興緻地看了沉默眾人一眼，安靜半天後說了兩個字：
「已經退學了。」他微笑望著她。
※※※
易天行無可奈何地撓撓腦袋，忽地手臂一振：「兵發墨水湖去也！俺家要在那裡租房開書店，請你們三位幫忙參詳地點辯論租金。」
廣闊的腦海里是從前的記憶
易天行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誰說都死了？我說他們死了那才是真死，我沒說這話，誰想他們死都不行。今天是傳達，不是商量，記住了，在三個月之內，一些太囂張的買賣都放出去，尤其是最近這個月新進來的地盤。城東彪子那裡的暗盤生意都已經讓公安剿了，剩下的都是日常的管理費，這錢收的放心，剩下這幾塊，你們最好老實些。」
「……然後代理董事長，也就是三少爺交待下來，關於其它的幾個場子，大家要開始慢慢放手。哪幾個？就是老邢，禿頭林他們那幾家的。」
袁野皺皺眉：「這麼大的決定，我還沒有在下面鋪路，怕有反彈。」
……
「第二件事情是一項人事任命，等舊曆年過完了，小肖……哎……」袁野轉頭帶著絲歉意低聲問了下有些惘然的小肖姓名，才接著說道：「肖勁松，將會接任鵬飛工貿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助理一職，請各部門的主管人員多多加以配合。」
這話一出來，會議室里開始熱鬧起來，一些在這次「入村」行動中佔了不少地盤的人不幹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今天應該祭灶，但小黑屋裡只有個很久沒用的煤油爐子，爐上滿是黑灰，他沒有打掃的慾望，正在屋外的小石坪上打著拳，複習著當年的感覺，忽然感覺右手的尾指一陣麻癢，似乎那枚金戒指正在嗡嗡作響。
他微微皺眉：「上去吃飯。」
「今兒的議題就兩樣。第一件事情：從城東彪子那兒入手的生意要控制好，要吸收好，要掌握好。」
就算要當出頭鳥，也得當在夜裡出沒的烏鴉，別變成五彩傻鳥在獵槍前面飛來飛去。
本來就挺安靜的會場，這時候更是安靜到縱使一隻黑貓走過也能被發現。
易天行舒服地靠在大班椅上，眯眼看著面色各異的公司成員，輕聲說道：「我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你還必須得行，這件事情在徐伯徐媽的小池塘邊上我就交待過你，難道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說了八
「開會開會。」易天行敲打著那張挺貴的桌子，像居委會的大媽一樣扯著喉嚨喊道。
「少爺，我們去哪？」
「差點兒忘了，你幫我弄張回高陽的車票，春節在火車站買票，是咱中國最王八蛋的經驗，我算怕了。」
「還是別費那個心了，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要退學開書店，但既然你喜歡，也就由著你，先顧好你自己的生活。」二人相處半年，袁野對這少年也有些了感情，「至於我，我還是相信我這兄弟。」
袁野坐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杯茶，附到他耳朵邊上輕聲說道：「搞突然襲擊？」
混江湖的人不笨，知道這是三少爺心疼這小子救主斷腿，給的恩惠。但這恩惠實在太大，隱隱害著了公司里其餘人進階的前途。
離上次回高陽縣城也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沒有近鄉情怯的狀況，但當他躺在自己小黑屋的乾草鋪上，嗅著身下蕾蕾送的床單的味道，感覺還是非常的好。
小肖從醫院出來后，便一直跟著袁野，只是傷還未全好，暫時在公司里做著閑職，這時候不知道會上會交待什麼事情，有些納悶。
「肖勁松很有城府，你不擔心將來？」袁野給他遞了根煙，自己也點著了。
他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流金歲月」四個大金字招牌在冬日下耀著光。
寒冷的雨夜裡像有人在哭泣
他笑了笑，轉身看著身邊還有些行動不便的小肖，沒好氣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出院了？既然出來了，剛好今天也是要交待你的事情。」
擔心那未來更擔心我的存在
汽車裡面坐著四個人，周小美在開車。
少年推著蕾蕾那輛天藍色的自行車，姑娘挽著他的臂彎，兩個人在高陽縣城的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走著。街旁賣頂頂糕的小攤少了，但海鷗商店依然生意紅火，街旁有一家店鋪出人意料地沒有放張學友的歌兒，而是用卡式機在放竇唯那盤黑夢裡的一首歌。
「知道大家靠什麼賺錢生活，所以我一直不過問具體的事情，免得我自己知道了心煩，但大家記住一條，我在這個位子上一天，你們做事情就先想一想，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不然我會很不高興。」
「搬去你家住？你家好像沒那麼多房啊。」易天行摸摸腦袋，十分為難。
「你小子傻了？已經呆了七八天了！」
還有你……
※※※
「啊……董事長，咱們這是去向何方？」周小美掩嘴噗哧一笑，風情萬種。
說著張開了雙臂。
袁野揮揮手：「又不是全放，吵什麼吵！以後自然會從那邊收管理費。」
「鍾大團支書，見著我了怎麼不打招呼？」易天行攔住那個女生調笑道。
「落葉的季節里感到陣陣寒意
又接著說道：「肖勁松那邊你不用監視，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我會些……世俗人不會的東西，我把那種功夫教給了他，他應該知道我的層次和世俗人的區別，不會妄動。」
在歸元寺又住了兩天
易天行也皺眉了：「別理下面這些破人，我們兩個說了算。」
「拜託，那已經是古董了，都不知道還打不打的響。」
他回頭一看，是個中年漢子，眉毛極粗，一張大嘴裏面露著黃牙。
會議室陷入了一陣奇異的沉默中。
被抓了苦力的三位面面相覷，一個省城黑道的大佬，一個省城煙媚行的領頭女子，一位新上任的公司大助理……居然要去為一間小書店勞心費力。
第二次在這會議室里開會，鑒於古家三少爺的名頭已經在省城江湖上響到一種變態的程度，收到消息的鵬飛工貿大佬們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樣輕慢，在半個鐘頭之內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易天行也是露齒一笑：「把電話借我使使。」
周小美微微笑著從坤包里取出磚頭手機遞給他，便回座位上坐著，開始享受身旁眾人討好的目光。
處於事件焦點的小肖正坐在易天行旁邊做筆錄，忽然聽見這椿事情，臉刷的一聲變白了，喃喃道：「我可不行。」
周小美回應的嗓音脆生脆生的：「沒問題，我也很久沒開過車了，今兒正好試試手。」
「那娃兒，你找哪個？」易天行正準備進直達三樓的電梯，便被人用正宗省城話攔了下來。
易天行招手讓周小美湊過耳朵來，眼神寧靜道：「得了，戲演的差不多了，我面子也給了，去吧。」
一片安靜之中，正低著頭的周小美感受到了易天行投來的目光，她一咬牙，給身後的俊子遞了個眼色，兩個人舉起手掌開始啪啪地拍起手來。
……
周小美微微一驚，才知道這少年竟然心思如此玲瓏剔透，卻不慌張嫣然一笑道：「小美的這點兒心思哪裡瞞得過少爺。」
……
而剩下的這十幾位在易天行冷冷的目光和周小美的掌聲提示下終於醒了過來，如今面對的不再是深不可測但面上仁慈的古老太爺，也不是悍勇卻厚道的袁野大哥，而是那個不按常理出牌，一個人便攪得省城江湖血雨腥風的三少爺！
「很久不見了，大家都過的好吧？」
「今天要他們把吃到手的地盤吐一部分出去，有的人肯定不願意，會陽奉陰違，藉此立威。」易天行輕聲說道：「上次傳你的那功法練的怎麼樣了？」
看著宿舍里的哄鬧人氣，聽著撲克牌摔在木桌上的啪啪之聲，易天行咧嘴笑了，不顧眾人的強力反對，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認認真真地玩了一把雙摳，這一把他沒有用任何的異能，也沒有去看那些同學的牌，但超強的記憶力還是讓他完美地使出了拖拉機摳底六十五分的戰術。
「平靜下來的很快，看樣子混黑道也要有文憑的才行。」
袁野大感好奇：「那個叫陳辰的是誰？」
易天行終於發現自己不是當領導的材料，於是沒有自己說話，而是把意思交代給袁野，讓袁野做報告，哪料到這廝一開口居然就是這種三好腔調，他趕緊捂住了耳朵。
提著包
雖然他還是個年輕人，沒有長期居上位的氣勢，但這些天來的血火洗禮讓他已經有了些冷漠煞人的感覺。
頓時，流金歲月西餐廳上的會議室里響起了熱烈持久真誠的掌聲，連綿不絕，以慶賀本次大會的圓滿結束。
還有你……」
「你說那個魏子？」袁野直皺眉，眉尖里都滲著份輕蔑和噁心。
她知道自家這位少爺的審美意向，今天打扮的格外清雅，一件淡粉色的套裝，加上清新可人的髮式，渾似變了一個人，走到易天行身邊斂眉低氣，很道德地說道：「少爺，小美今天把上次那個叫陳辰的妹妹帶來了，她就在下面的車子里。」
蕾蕾臉色黯淡了一下，忽然想到易天行的心情，趕緊勉強一笑，光採重現：「瞧這可憐的孩子，來，姐姐抱抱。」
易天行心裏這般想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對正在開車，耳朵卻豎的老高的周小美道：「小美姐，你那個手下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他沒有做過會議主持人，所以這開場白便顯得挺有鄉土氣息。好在手下這些鵬飛工貿的中層幹部們對山藥蛋派沒有什麼抵觸感，紛紛像小雞兒一樣點頭。
事涉根本利益，眾人便不再像剛才那般好說服，長時間的沉默便代表了抗議和異見。
「那就好，最近我要回縣城了，等開年後你有什麼修練方面的問題你就來問我。」易天行加大了音量，「至於人手，讓袁大哥調給你，但下手不要太狠，那樣效果會適得其反。」
「嘿，跟著三少爺，咱在這省城地界兒算是混出來了，走哪兒人不豎根大拇指，瞧見沒？這就是咱省城道上赫赫有名的古家三少爺直屬手下袁大哥親信周小美大姐旁邊的那位律子……」這是個溜須拍馬的小人，這小人很強，一句話誰也沒漏下。
還有你……
「我不認識，也不見。」易天行手忙腳亂地把濕手在身上揩了兩下，攔住兩個人的話頭，對著那個狐狸精略有些憤怒略有些求饒說道：「小美姐，饒了我。」
「小人用好了也是絕門武器。」易天行笑嘻嘻道：「他這麼噁心一人，如今卻有資格坐在會議室里，肯定除了察言觀色，順風放火外，還有些真本事。」
這句話一出口，本來都在扮著大俠狀的諸位鵬飛成員眼睛一亮，再看向周小美的眼神都不大一樣。看來這個年輕貌美的老鴇頭子和少爺很熟？看樣子以後要多巴結才是。
易天行見他若有所悟的古怪樣子，微微皺眉，也就不去理他，到後園和老祖宗打了個招呼，便去車站上了火車，找著自己的卧鋪，美美一覺便回了縣城。
易天行在後面摸摸腦袋，不明所以。
※※※
「為什麼開始不教我？」袁野望著他極有意思的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混江湖的，功夫越高越容易做壞事，老百姓就越可憐？」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
孤寂的日子里對抗著我
怎麼說現在易天行卡里也有十萬塊錢，假假算半個有錢人，租房子開書店的事情很爽利地就辦了下來，讓周小美送肖勁松回住處后，他和袁野沿著墨水湖旁的公路緩緩走著。
「你睡客廳的沙發。」正在給他疊被子的蕾蕾沒好氣道：「爸媽說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在這兒住太可憐了。記住，可不是我讓你去家裡住的。」
※※※
一片嘈雜之後，鵬飛工貿集團有限公司第二次股東大會擴大會議勝利召開了。
「因為我是天才。」易天行用煙頭隔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天才這種東西，是不世出的。」
還有你……
後幾日易天行在學校考完了最後幾門試，站在一教學校的平台上，看著身邊復古式的欄杆，看著眼前被道路分成兩塊的荷花池，看著池中因寒氣而顯得怯懦發抖的殘葉敗枝，他嘆了一口氣。
待眾人散去后，易天行從桌下拿出向周小美借的手機放到耳旁，說道：「老同志，你聽見了吧？以後別老讓我管這些破事兒，入世修行也不見得非要天天打打殺殺不是？」
古老太爺蒼老的聲音在話筒里響了起來：「再說吧，不過過年你回縣城記得來陪我喝兩杯。」
易天行走上前去穿過她的腋下緊緊抱著，在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兇狠無比地嘬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聲說：「走，咱們回家！」
「我輩份太低，不能服眾。」肖勁松很清楚自己上位最大的困難在哪裡。
一回頭，便看見穿著一身粉紅棉襖的鄒蕾蕾笑眯眯地望著自己，右手上那枚纖細的金戒指泛著柔和的光。
學問見識之類，在這朗朗園中也學不得多少，但此間氣氛自在，書卷氣潑辣氣夾雜，是世間最尋常的生活，卻是易天行最愛的生活——「校園」二字，對於少年來講，精神上的象徵意義更要大一些。
與同寢室的同學們攀著肩膀從考場回到舊六舍，在陰暗的房間裏面，眾人開始打牌，美其名曰，本學期的止戰之局。
袁野拔了一口煙，說道：「你就不怕他學會了你的功夫，將來反過來對付你？」
兩人在余家灣那裡告別，易天行背著大包裹去歸元寺，袁野回自己的家。
「我這人就是守舊。」袁野無所謂地回答。
看著袁野寬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易天行這才想起，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問過這人的家裡情況，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那幾個老大都死了，放出去誰收？還不又得大亂，少爺上次的指示精神不是穩定重於一切嗎？」有人開始矯小易之令。
小肖的腿還沒有好全，陪易天行坐在後座，此時的臉上不再像會議室里那般緊張，多了一份平靜和堅忍。
加上古老太爺一直在高陽獃著，眼前這位三少爺雖然厲害的不像人，但半年才來一次公司，看樣子志不在此，袁大哥早就發過話要回高陽陪老太爺……這省城的買賣總是要找接班人的，難道肖勁松就是內定的接班人？那我們呢？
易天行把包裹往斌苦主持的禪房裡一扔，又跑到葉相僧的廂房去吼了一句。
「你想學嗎？」易天行忽然來了廣收門徒的興緻，好奇地看著袁野那種忠厚卻彪悍的臉。
周小美這時候也從會議室外扭了進來，M塘的保安頭子俊哥跟在她的後面，一路和相熟的人和微笑點頭打著招呼，一路向大班椅這邊走來。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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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在省城大學最後一次打牌了吧？想到初進大學時的生活，想著在學生活動中心玩雙摳打麻將，中國國際象棋雙殺，圍棋運子，想到當時和自己分坐桌子兩側的清麗女子秦梓兒，易天行有些恍惚。他這時已經收拾好了包裹下了樓，同學們以為他已經買好車票了，拍拍他的肩便當作了送行，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準備退學，所以這告別顯得很男兒氣，很洒脫。
葉相僧自文殊院回來后，便把自己困在廂房中不食不飲不語，這時候見易天行來了，也只是微笑著一合什，不多言語。
易天行一口茶噴了出去。
易天行淡淡的目光掃了一圈。
易天行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轉身對小肖說道：「這車裡都不是外人，你有什麼疑慮，直接和我說。」
肖勁松，半年前還是鵬飛工貿的一個司機，根本沒有資格進這間會議室，就算現在，他見到這間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還要低頭喊聲哥哥——就這樣的一個小字輩，居然要空降進入公司的領導核心了。
看見下面的這些人點頭了，他才滿意地給了袁野一個眼神，讓他繼續。
易天行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低聲哀嘆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易天行知道，他腰裡一直別著把勃朗寧，九毫米的那款。
袁野回過身來皺眉道：「我還是覺得太快了些，公司里的那些都是人精，單靠立威也只能震住一時，總得給小肖扶植幾個親信。」
「成。」易天行咧嘴笑道：「既然是丈母娘發話了，我們做小輩的自然要聽。」
鵬飛工貿離省大並不遠，就在七眼橋北面一處大廈里，易天行便沒有坐車，沿著文化路太平南街一路向北，繞過二十九中，再從橋上看了兩眼府北河，便到了鵬飛工貿的樓下。
不管他樂不樂意，如今的古家在省城江湖上已經形成了獨霸之勢，潘局長在四層蘇式大樓里的那番說話他還沒有忘記，既然政府已經開始盯著了，那自然要示示弱，洗洗身子。
易天行微微一笑：「他是聰明人，越學的深便越會知道，在修行方面他一輩子也趕不上我。」
「為什麼？」
「手上只有六十五分。」他做出萬分惋惜狀，然後被旁邊的人哄下了牌桌。
「易……易……易同學好。」平日里很開朗的鍾同學無來由雙頰一紅，趕緊低頭走了。
「瞧你美的。」鄒蕾蕾取笑道：「一說你現在也是大學生了，怎麼還是這副輕佻樣子。」
「有感覺了。」小肖看了一眼前排的兩人，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