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亡命天涯
第128章 了卻吧！那一段仇恨！
「放肆！」太史昆暴起一腳，將親兵踹得倒飛出去。他一拍桌子，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海里，給我糾集士兵，本王要親自指揮，滅了這群不開眼的東西！」
他們是這場血戰的倖存者，太史昆立在不遠處的山崗上，目送他們離開。
「哦？」太史昆懶懶說道：「那些個女真人有多少兵員？你將他們收服了么？」
太史昆眼睛一眯，道：「我大遼馬軍操典上分明寫著，馬軍衝鋒時須要在百丈外開始加速！可這個莽漢，居然在二十丈處還慢吞吞的顛馬玩！你說他該不該死！」
忽然，山下死屍堆中爬起了幾個人影。即使離著百丈的距離，太史昆還是分辨出了人影中最為胖大的那一個。
蕭海里骨頭一酥，拱了拱手，連忙帶上五十名弓手執法去了。
「那他不會先向南跑八十丈，而後再往北沖一百丈么？」
「女真人的戰鬥力，還真是強啊！」太史昆念叨了一句，卻是不動聲色的溜出了虎嘯軍的軍營。
兩座軍營之間僅二十丈的距離，戰馬哪能跑起速度來？蕭莫兀帶的百名騎士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掀翻了一大半，餘下眾人紛紛跳下馬來，躲在馬屍背後苦苦支撐。
蕭海里問道：「殿下，若是留些人手保護咱們，應當各兵種都選上幾人才是，可為何殿下只留弓手呢？」
「不是我說你，完顏部那些土著就能成事么？」太史昆拍著桌子，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打天下這種事，還得指望契丹人！你啊，眼光太淺，得改！」
「誤傷？什麼誤傷，他該死！」太史昆擺足了景濤哥的咆哮狀，怒吼道：「這個黑臉的莽漢，犯了軍法！便是他活著回來，本王也要斬了他！」
蕭海里連忙勸解道：「殿下，蕭莫兀他還在戰陣中呢！此時齊射，怕是會誤傷了他！」
太史昆微微一笑，拍著蕭海里肩膀道：「海里，我看好你喲！越王身邊還缺個宰相……哦不，缺個大於越！我看你很有希望呀！」
也許，我應該做一個豆腐匠的吧！
「你可曾記得，瀋州城外那百余條性命！你可曾記得，殺我妻兒時你那猖狂的笑聲！」
蕭海里聞言，頓時大樂。他連忙磕了個響頭，道：「謝殿下提攜！」
長劍在蕭海里喉前顫抖，高大壯目紅如血。
蕭海里委屈道：「殿下一聲令下，他便上陣了，哪有違反軍法呀！」
「哈哈哈！女真人頂不住了！全軍將士聽令，給我沖！」太史昆一面手舞足蹈的下命令，一面在內心裡鄙視自己的這副欠扁模樣。他操起一筒令箭全數丟在地上，又是喝道：「對了，別都衝上去，調上五十個箭法好的留在營中！」
我殺了三夫人的堂弟，三夫人卻隨後毒殺了姐姐與我那不足十歲的外甥。
「保護？本王武藝高強
「那是那是，越王何等人物，我哪能比得上！」蕭海里弓了弓身子，賠笑道：「本來屬下想與完顏部的盈歌結盟來著，可惜那廝不肯來見我。」
殘陽如血，雪地中，亦是一片血色。
願我來生，不再執刀。
聽了「本王」這個字眼兒，蕭海里不由得一哆嗦。他本以為太史昆只是越王身邊的一個親信，可哪曾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還是個「王」！
自打對面的軍營響起號角聲，達魯古部的戰士們就覺出了危險。此刻戰士們紛紛拿上弓箭，已在冰牆后埋伏。過了片刻，果然見得對面軍營奔出百匹戰馬，向己方營地衝來，達魯古部的戰士們毫不含糊，扯滿弓弦「嘣嘣」射擊。
「啊！這……」蕭海里哭喪著臉道：「兩軍之間，總共只有二十丈……」
殘破的營帳中，十余個女真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個戰場。
太史昆大喇喇的坐在帥位上，囂張問道：「眾將軍，你們之中，哪個最猛？」
劍刺，血涌，人死。高大壯匍匐在地，泣不成聲。
蕭海里聞言，連忙親自吹響號角，不多時，千余名士兵就在帳外集合完畢，而帳內，也多了十余名披掛整齊的將領。
「唉。」太史昆看著血肉模糊的蕭海里，一聲嘆息：「可惜了我那萬貫交鈔了，如今揣在他懷中都被血污了，不能使了！唉……」
握了半輩子刀的手，見到推豆腐的磨盤卻總會
這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達魯古部，若是史書留名的完顏部呢？太史昆目視遠方，心中思潮湧動。
太史昆頓了頓茶盞，道：「海里啊，本王此次東來，除了賜你官位之外還有一樁大事，你可願為本王效力？」
蕭莫兀離開這世界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鬆開了手中的彎刀。
蕭海里道：「沒啥大事，和他們結盟呢，就是預備著合夥兒造反。」
「嗯。」太史昆點了點頭，道：「前些日子，完顏部的一夥亡命徒在上京竊走了越王的財寶，因而越王派我來征討完顏盈歌！這事兒，你可願意隨本王去做？」
十幾個將領硬著頭皮領兵向達魯古部營地衝去，太史昆身邊站著的只剩蕭海里與五十個弓手。
「女真人的戰鬥力竟是如此強悍！」徐寧蹲在一塊青石上，剔著牙縫說道：「一千個配備了精良武器的契丹人，居然被三百個武器簡陋的女真人全殲了！」
咬指頭擠血塗巴掌，太史昆搖著二郎腿盯著蕭海里做完了這一切。見到蕭海里樂顛顛地收好了那張皺皺巴巴的廢紙，太史昆這才慢悠悠問道：「海里啊，對面軍營里是一夥幹什麼的？」
太史昆拍了拍了高大壯，帶領眾人趕下山去。
蕭海里道：「回大人，達魯古部有三百多戰士，造反的事兒談的差不多了。」
「是，是得改！」蕭海里連忙為太史昆斟滿一盞茶，道：「原先吧，屬下覺得完顏盈歌怎麼著也是個女真節度使，手下有那麼兩三千號子士兵，就把他當個人
這一刻，蕭海里忘卻了腳跟上傳來的劇痛。
蕭海里趕忙答道：「回大人，對面是達魯古部的女真人。」
「啊！殺自己人！這……」蕭海里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太史昆又問：「女真人？嗤！你和他們攢和什麼事兒哪？」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記得了！定是你記錯了！」
不疼，只是麻的厲害。原來後腦被利箭貫穿是這般滋味。
蕭海里獃獃的看著毫髮無傷的太史昆，滿目茫然。一旁武松、徐寧揮動兵刃，剛剛逃的性命的幾個小兵頓時做了刀下鬼。
太史昆把手一揮，道：「海里，你率這五十人，立於圍牆邊緣，若有臨陣退縮的士兵，格殺勿論！」
「哦？」蕭海里疑問道：「何謂執法隊？」
「殺！殺！殺！」
「這……唉！」蕭海里眺望了一下遠處那個匍匐在馬屍后的黑臉漢子，無奈地揮下了手臂。瞬間，千支利矢破空而出，兩營之間墜下了一陣箭雨。
太史昆踮起腳尖，遠遠看了一眼對面軍營。只見一百女真弓手將虎嘯軍的衝鋒牢牢壓制，而其餘二百人，已是跨上戰馬，持著大斧巨錘，殺出營來。
蕭海里的神色又恭敬了幾分，連聲答道：「殿下若有差遣，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史昆一揚馬鞭，指著黑臉的蕭莫兀說道：「你，就是你！我看頂數你最猛！你給我帶上一百騎兵，突襲達魯古部軍營！事成，本王賜你都監官職，四品頂戴！去吧！」
達魯古部完了，最
蕭海里，他居然沒死。
一夥將領趕忙低下頭，一個吭氣的也沒有。
「笑話！剛剛賜了你官位，自是要給你點甜頭吃，哪用得你去拚命？」太史昆一撇嘴，道：「本王的一萬精兵正在長春州歇著呢，明兒一早就過來了！打仗的事，交給他們做，你就跟著分功便成。」
虎嘯軍的軍營中，太史昆撒潑踹翻了桌子。他怒氣沖沖的命令道：「全軍聽令！給我齊射！向女真人齊射！」
太史昆聽了這話，眼皮子不由跳了一跳。這完顏部在反遼之前居然還是個什麼節度使，太史昆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太史昆也不理睬，只是閉目養神。過了片刻，太史昆懶散說道：「哎，對了！海里啊，派個人過去傳令達魯古部，讓他們給咱做嚮導，共剿完顏部！去跟他們說，剿滅了完顏部，女真節度使的頭銜就歸他了！」
太史昆抖開長劍，挽了兩個劍花，將蕭海里一雙腳筋挑斷，而後，長劍交到了高大壯的手中。
「才三百人？」太史昆哼了一聲，道：「瞧你這點出息！三百人還談個鳥！連一營士兵都湊不齊！日後跟著越王打天下，輕輕鬆鬆一個遭遇戰都得按萬人計算！」
「征討完顏部！」蕭海里嚇了一大跳！他趕忙說道：「殿下！完顏部部眾萬人，其中善戰者不下三千人，屬下這點兵力……」
蕭莫兀磕了個頭，轉身領上一百名手下，配齊長槍腰刀，跨上戰馬，呼喝著便向達魯古部的軍營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