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英雄之城
第042章 六味斷腸散
兩位帥哥你一言我一語，把梁皇后唬了個眼花繚亂。梁皇后呢喃道：「可是……仁多保忠他憑什麼聽我的呢……」
朱大貴道：「蝶花，今日之亂，實則是梁氏內亂。若是堯、舜二人當初就俯首聽命，那仁多氏也不敢起兵言反。所以說，今日想要整合興慶府兵馬，就必須要剷除堯、舜二人。」
「朱郎，我該早些聽從你的勸告的！當時我怕成為眾矢之的，因而沒有下令封鎖城門，如今，我們的局面已成兵敗如山倒之勢。這一切，都怪我。」
皇后吃了一驚，道：「為何，還是要自相殘殺？」
「呵，我這不是來了么！」嵬名阿吳躲過女人的拳頭，笑道：「仁多夫人，兩年沒見，你又嬌嫩了不少呢！」
在這道顯得有幾分陳舊的旁門前，嵬名阿吳駐下了腳步。將近有兩年的時光未曾到這裏來了，可是門前那束嬌艷的花朵卻依然是每日都更換。阿吳莞爾一笑，叩響了門環。三疾兩徐，他與每個女人留下的暗號都是相同的，這樣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記錯。
「願意，當然願意！」女人垂著嘴角，哼道：「可是，仁多保忠那混賬……你又爭不過他……」
沒錯，就是惺惺相惜。嵬名阿吳與朱大貴，兩人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產生了這種感覺。
「不，我們還沒有敗。」朱大貴柔聲道：「分則敗，合則勝！逃跑的士兵都是些底層的士兵，而真正的精銳依然是駐紮在興
「少叫我什麼夫人！」女人順勢偎在嵬名阿吳的懷中，嬌嗔道：「叫人家阿嬌嘛！」
明白了這支軍隊的由來，我們就可以轉回話題的開始了。糧食的匱乏只是令幾千個士兵開了小差，而這支擁有五萬兵馬的軍中的絕大多數人，選擇了觀望。
嵬名阿吳亦是說道：「娘娘，如今梁乙堯氣勢囂張，若是咱們三梁合併，恐怕說了算的還是他梁乙堯！」
真正的嵬名氏是經歷過不少變遷的，最早的時候他們姓拓跋，唐朝的時候他們姓李，宋初的時候他們姓趙，改稱嵬名也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情。可是嵬名阿吳家族姓氏的變遷卻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的爺爺姓魏，他的父親姓嵬，到了嵬名阿吳出生的時候，乾脆就姓了嵬名。
「吱呀！」門瞬間被打開，那張略帶幾分浮虛的臉龐就出現在了嵬名阿吳的面前。
朱大貴道：「這也就是說，聯合梁乙堯攻打仁多保忠，無論勝負都是一個死字；而聯合仁多攻打梁乙堯，好歹勝了還有個活字。」
嵬名阿吳的姓氏說起來有些牽強，因為就在他爺爺那一輩的時候，他們家的人還不是姓做嵬名。
最終，經過多方衡量，梁太后將統帥的位子交給了一位宮中侍衛——英俊瀟洒、勇武過人、精力充沛、床技嫻熟的平民侍衛嵬名阿吳。這
形勢到了這一步，假如說李乾順真的會退位，皇帝真的會從四位競爭者中選一個的話，這個名額無疑會落在梁乙堯的名下。這是因為，興慶府中目前最強大的兵力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為了避免這種慘劇發生，為了加強梁氏對質子軍的控制，當年的梁太后選擇了這樣一個辦法：把質子軍的統帥交給一個局外人，一個置身與各家族紛爭之外的局外人。
嵬名阿吳道：「自古兩家爭鋒，失敗者臣服勝利者而得善終者比比皆是，但家族內鬥，失敗者能苟且偷生的，哼哼，還從未聽聞過。」
「六味斷腸散！」
同樣的美艷不可方物……呃，應該是帥的震驚四座，同樣是滿腹經綸韜略，阿吳是太后的面首，大貴是皇后的新寵，兩個男人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的相似，太多的共同語言。
嵬名阿吳緩緩抬起頭來，牙縫中吐出一句話：「我與他，在剿滅梁乙逋時有過一陣交集。這事兒，交給我來辦。」
這就叫本事，當別人連飯都吃不到的時候，梁家軍所有的士兵每餐都可以吃到營養豐富的肉類、蛋類、以及豆製品與花樣繁多的主食。而這樣的食物，在梁家軍的大本營、距離興慶府只有二十里的梁家堡內還儲藏了許多許多。
皇帝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無能，皇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嵬名阿吳拱手道：「娘娘，微臣的看法是，應當聯合仁多，突襲梁乙堯！」
這就是一個把握朝政數十年的大家族的實力。俗話說狡兔有三窟，而梁氏一族也有三個據點：梁園、皇宮與駐紮軍隊的梁家堡。
「阿嬌，我今天只來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與我終身廝守？」
「死鬼！死鬼！你還記得我呀！你多久都沒來了！我日日盼、夜夜等，我打死你這個挨千刀的！」女人年紀雖然老，可是撒嬌的本領卻一點也不亞於十八九的少女。
「這是……」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在兵法上的見解竟然出奇的一致，用今天的話來講，兩人在學術上竟然能達到共識！酒友易找，知己難逢！兩人相見恨晚，只三杯酒下肚變成了兄弟！
最終，在兵法家朱貴的建議下，在梁皇后的批准下，嵬名阿吳率領著六千余部駐進了興慶府。
朱大貴微微一笑，道：「阿吳大哥，您有什麼見解呢？」
潰逃同樣也在嵬名阿吳的軍中發生著，糧食的匱乏是一個方面，數日來政局的變幻莫測則是另一個方面。
大殿一角中，一位英俊的中年將領對朱大貴回應了一個惺惺相惜的微笑。
質子軍的定義是這樣的：党項羌族各個部落派遣
今日已是七月初六，一種濃厚的挫敗感籠罩著整個皇宮。紫金面具下是一個什麼表情沒人能夠看得出來，但是她沙啞的聲調卻出賣了她失落的情緒。
沒錯，嵬名阿吳實際是一個漢人，嵬名阿吳的家族實際上是一個小小的地主，在嵬名阿吳沒有入選大內侍衛童子軍之前，他的身份只是一個平民，略微富裕點的平民而已。
「只要你願意的，我就一定為你辦到。」嵬名阿吳捏出一個紙包，輕聲道：「你瞧，這是什麼！」
這樣也就說明了，嵬名阿吳統帥的這支軍隊並不是他的私兵，而是一支混雜這各方勢力的聯軍。這支軍隊有許多稱號，什麼鎮宋軍、定邊軍、靜塞軍、神勇軍、保泰軍，說的實際上都是這支軍隊，其職能就是駐守大宋與夏國的邊境地區。不過在景帝的時期，這支軍隊有一個正式的名字——質子軍。
嵬名阿吳對自己的武功還有著幾分自信，所以當他想要獨自出門逛逛的時候，向來是將軍服一脫，拔腳就走的。
梁皇后喃喃道：「重新整合梁氏的力量，一鼓作氣拿下仁多的殘部，重新將興慶府掌控在我的手中，而後……待到明日乾順領兵來召開什麼退位大典的時候，我率領精兵，直搗賀蘭山帝陵大寨
如今，沒藏、野利聯軍加起來只剩了三千名缺衣少食的殘兵；嵬名阿吳有六千名左右搖擺不定的邊軍；仁多保忠勉強維持了七千兵馬的生計；而梁家軍仍然保持了一萬人的戰鬥力。
當開國時期的激情漸漸退卻，當昔日求生存的部落變為今日糜爛的世家，質子軍也就漸漸失去了往日的雄風。軍隊的意義不再是為了開拓疆土，而是成為了謀求官職的跳板。質子軍中每一個官職都會成為中小家族謀奪的對象，而作為質子軍的最高統帥，則無疑是一個可以引發家族火併的職務。
一場小雨，將興慶府洗刷的煥然一新。城中居民早已逃光，往日噪雜不堪的興慶府居然有了幾分幽靜的味道。
此前，興慶府周圍駐紮了二十余萬大軍。沒藏、野利聯軍五萬人，嵬名阿吳五萬人，仁多氏十萬兵馬，還有一萬梁家軍。
朱大貴接言道：「沒見梁乙舜失了勢也不曾投奔梁乙堯，而是投奔仁多保忠么？因為梁乙舜明白，若是他落入了梁乙堯手中，怕是難逃一個死字！」
無論是誰掌握了政權，這些中小家族都不會得到太多的實惠。但是一不小心幫助爭奪皇位失敗者做了點得罪人的事，等待這些家族的將會是滅亡。凌遲、車裂、誅九族，這些刑罰本就是為失敗者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