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第七十一章 心魔
站在一處街口，看著車來車往人來人去，樓房的角落，一個野狗在翻垃圾，盡頭的拐角，四五個歪歪斜斜的男女互相攙扶緩慢前行，口中醉話不斷。
姬老哈哈一笑，擺手示意無妨。
他又豈是才找到的王昃，只是再找一個合適的時間站出來而已。
隨後，王昃就成了『服務生』，一個個賓客都自覺的按照年紀、級別、地位，站好了隊。
女神大人頭痛道：「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你晉陞的太快，社會地位提升的也太快，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世界觀和人生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種時候，人就會懷疑，懷疑世界，懷疑自己，而一旦懷疑，心靈便有了缺口，心魔就會趁虛而入！」
可當他舉著酒杯送王昃面前，還說著：「我是最後一個，都倒給我吧，哈哈！」
女神大人頗為驕傲的飄了出來，說道：「怎麼樣？我親自釀造的美酒厲害吧？他們這些人應該感謝你的，尤其那幾個老傢伙，就這一小杯酒少說也能讓他們多活兩年。」
劉忠堂立馬不願意了，陰陽怪氣道：「哎呀？我說姬老頭，你今天也不要臉面了？小先生何時說過要把如此仙酒送給你？還算作賄賂？即便小先生要賄賂，總要賄賂我這個熟人才是啊。」
隨後他轉頭看了一眼王昃，拍了拍他肩膀道：「從今以後，這全天下再無一人不認識你，王昃，王小先生，哈哈哈！」
眾人齊聲喊道。
也有孤獨的男子，站著不動，或者點煙或者仰頭看天。
嗯，還能聞到一股香粉氣。
突然舉起手中的空杯，
他說道：「一天只能一杯嘛，我記得就是，我也隨劉老頭，叫你一聲小先生，你送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就當作是你賄賂我好了，哈哈……那個小李啊，還不快把小先生送的禮物收起來？」
『老人家，這是要放權了！』
王昃則一個個給他們的各種小杯子里倒酒。
「小劉啊，你從小就喜歡跟我爭，如今大家都老了，為了瓶酒還要爭，你就不能看在我比你虛長几年，讓讓我這個老大哥？」
劉忠堂呵呵一笑，坐在王昃的身邊道：「你看出來了？」
王昃一一應對。
「你到底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城市中的人群，彷彿總能找到一種快樂的方式。
女神大人突然瞳孔縮了一下，猛然喝道：「小昃你……有心魔了！」
天下沒有那麼遙遠，這裏便是天下。
上官青道：「你們這一人一句，說的好似這寶貝只能是你們的，當在場的諸位都是空氣不成？嘿嘿，說不準，你倆就是商量好的，準備一人奪去，再兩人均分……嘿嘿，可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才是。」
劉忠堂和上官青都沒有給王昃安排車輛，只留下一句話。
四周眾人皆是大喜，看向上官青的眼神要多親切有多親切。
姬老又跟幾個人聊了幾句，就在保鏢的陪伴下先行離開了。
記憶中的自己，很遙遠。
「他們是什麼人物？有根本不知這酒水的功效，充其量就是一個稀罕物件而已，三個頂天的老頭在那裡像孩子一樣爭鬥，呵呵……其實還
或者說，全天朝的人也沒有辦法不知道，除非不看電視，不看報紙。
表面上三個老人是在為了一瓶酒大開玩笑，其實……每句話都有極大的玄機，都是他們代表著各自身後的家族，在進行一場最高端的對話。
夜色中，不見黑暗，不見凄涼，反而霓虹閃爍，歌舞昇平。
「不知道，不過我在想，是不是我已經死掉了？要不就是……這乾脆就是一個夢？」
那可是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全金屬麻醉針啊！
姬少因為自己爺爺在場，被迫顯得低調，獨自一人站在隊伍的最末。
「我又不是傻子。」
王昃卻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們應該感謝我，是我應該感謝他們。」
王昃呵呵一笑：「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叫我僕人的？」
王昃對老者說道：「姬老，這酒今天確實不能再喝，這要是萬一出了一點閃失，小子我可是承擔不起啊。」
『子彈？不是！』
王昃聽著好像挺嚴重的樣子，不由得也怕了起來。
不過大家還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王昃，暗自琢磨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物。
一個很細小的物體，夾雜著勁風，正沖王昃筆直的襲來！
四周人都頻頻點頭，可誰也不敢說出聲來。
兩個人立馬愣住了，互相看了好幾眼。
王昃又抓了一下眼角，他在笑著，可是眼淚卻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著轉。
姬老將手裡的煙頭掐滅，又拿出一根自己點上。
當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王昃的身邊終於安靜了
他笑道：「我說這裏為什麼聚了好多的人，原來是兩個老不羞在爭一個晚輩的東西。」
旁邊走過來的劉忠堂問道：「小先生因何發笑？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嗎？說來聽聽？」
這時候王昃確實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他需要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要的，能要的，將要失去的，會付出的。
這三位大佬互相打屁拌嘴，可不是他們能插上話的。
他們喝的不是酒，是未來。
全場轟然大笑，王昃也是苦笑連連。
上官青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提議道：「這仙酒自是難得之物，但如果讓一人單獨得了去，怕是憑空折損了壽命，你們說是不是啊？他小先生捨得把如此寶貝拿出來讓大家享用，我們也不好在自私了，不如……就見者有份，雨露均沾怎麼樣？」
女神大人一愣，低著頭沉思了一陣，突然說道：「這億萬年的時光，世界並非沒有進步，起碼在這人情世故上，比那時是高的太多了。」
就像真的在那場劫案中，被上官無極一槍打死了，再也沒有了，那個孩子。
嘆了口氣，劉忠堂沒再說什麼，再次拍了拍他肩膀，轉身走開了。
說著竟然派身後的保鏢上前『搶』酒。
「咦？這是為什麼？」
並一口將酒飲盡。
王昃使勁的甩了甩瓶口，卻一滴都沒有甩出來。
王昃反應是夠，但動作卻跟不上，女神大人急忙幻化出身體，抬手一掐，正將那事物握在手中。
這時他又發現，沒有酒的人毫不著急，有了酒的也不會馬上喝掉，而是在
突然，女神大人眼角一立，王昃也是猛然轉頭看向身後。
最終，姬老的李姓保鏢含著眼淚，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被他給無情的奪走了。
「心魔？那是什麼？」
上官青走到眾人跟前，看了眼桌上的酒瓶，眼睛一亮。
王昃看著姬少不停的想自己擠眉弄眼，善意的向他笑了笑。
「敬祖國！！」
「好累啊……」
劉忠堂點了點頭，繼續道：「你應該去謝謝姬老頭，他能這般扶持一個人，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是叫做王昃的少年，是那個學習好家人放心的好色小鬼，亦或是養了個女神大人的奇葩人類，或者……已經不算是個人類。
但喝過後，還是有幾個人控制不住情緒，喊了幾聲『好酒！』。
「小昃，你怎麼了？」
王昃搖頭道：「沒有。不過今天還真是要感謝你們二老了。」
王昃突然自問，自己到底是誰？
王昃看著三位大佬擺明車馬，你來我往，一時間也只得苦笑連連。
甚至一群中學生，穿著大上三四號的校服，背著快到大腿的乾癟書包，頭頂著熨燙過的頭髮，開心的從他身邊走過。
王昃一下子好像懂了什麼。
這位老者的身份，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姬老看了看四周，笑道：「好啊，你這老頭倒是來做好人的，我們反而成了壞蛋了，罷了罷了，既然大家都是國之棟樑，享受一下這等江山至寶也是應該。」
另一個拐角，KTV的門前，一個小小的燒烤攤位，生意也算繁茂，三五個人手把啤酒烤串，坐在路邊就著汽車的尾氣大口吃喝，想來也很
可他馬上看到，王昃是雖然是笑的，但卻笑得不太真心。
姬老話中有話，眾人皆是眼睛一亮，向這位站在至高點的老人家微微鞠了一躬。
劉忠堂道：「什麼老不羞？也沒見年輕幾歲。」
女神大人關心道。
女神大人偏偏挑這麼個時候開了一個玩笑，弄得王昃有些哭笑不得。
姬少愁苦著一張臉，一把搶過王昃手中酒瓶，眯起一隻眼睛對著瓶口猛看。
宴會繼續進行著，王昃的身邊不時出現一些他不認識的人，或者閑聊幾句，或者求酒，或者……只是來打聲招呼。
他以為自己是佔了便宜，但其實……
王昃暗自苦笑搖頭，他就是討厭這些，才不喜歡進入這個圈子的。
「倒你妹啊！憑什麼到我這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昃看到那事物，立即驚叫了出來。
會終人散，眾人打著招呼，上了自己的車。
「你……」
王昃哈哈大笑道：「這，就是我泱泱大國的特色！」
「麻醉針？！」
姬老愛憐的笑了笑。
突然眾人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王昃抬頭一看，竟是上官青這老頭走了過來。
「那……那有的治嗎？」
「哈哈哈，我找了半天，原來你在這啊。」
『去看看吧，這夜晚的天下。』
女神大人臉一紅，嗔道：「沒事說這個做什麼？」
王昃聳了聳肩膀，說道：「都倒給你了。」
「唔……總之，現在你還不太嚴重，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好嗎？乖……」
王昃揉了揉鼻子，又問道：「記得你說過，我還沒有資格問你的名字，現在吶？」
發現確實沒有了，他又將目標轉移到眾人的酒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