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
第一百六十章 一鏡大師
他獃獃的抬起頭來，看向空無一物的門外，嘟囔道：「老……老子被騙了！」
天依把昏昏欲睡的顧天一抱出來，將他放在一個椅子上，又墊了厚厚的墊子，顧天一可以舒服的『仰頭就睡』。
這一個不大的小店，兩個帳篷一方，顯得就擁擠了一些，不過卻有種另類的溫馨。
顧天一好半響終於平靜下來，直接對王昃伸了伸大拇指，滿臉的敬佩道：「小哥，我是真服了你了！」
……
自己等到那時，就可以……
等人都走光了，顧天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且越來越嚴重，偎在天依懷裡都打起了滾。
他笑道：「老嘍老嘍，這身子骨就是不如年輕人，貧僧先坐下，不知施主會不會反感？」
說完竟真的起身就走，好不停留。
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
其實金佛就一直擺在桌子上，就在老和尚的面前，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上一眼。
王昃看了一眼顧天一，暗罵他惹是生非。
他說道：「說實話，那天元我昨天才是第一次聽到，不管你信與不信，你的脾氣秉性我不知道，同樣我的你也不知道，既然條件畫下來了，你可以同意，可以不同意。」
老和尚笑道：「年輕人如此能說會道，倒也不常見了。」
有人說他當時活了下來，也在當時就『死』了。
整張臉卻瞬間凝固住了。
隨後他知道，這些山賊都是平民。
王昃又問：「不說說？」
有人說他被燒死了，有人說看到他在火中跳舞，有人說他逃了出去。
王昃笑道：「我跟他們關係好，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殺人殺到這個份上，就讓人恐懼了。
王昃費解道：「你說狐狸精？沒有了啊。」
整個山寨一個活物都沒有留下。
王昃心中猛地跳了一下。
王昃被笑蒙了。
王昃道：「我怎麼知道？」
王昃身上一陣惡寒，壯著膽子指著門口大罵：「他娘的還威脅我？我是嚇大的啊！」
老和尚走進來先是沒有說話，身子在原地緩慢的轉了轉，隨即找到一處座位現行坐下。
而且五個人里，唯一能真正稱之為『和尚』的人，僅僅是這位老者而已。
並不是木質的滑，而是好像一種油。
顧天一嘆息道：「罷了，跟你坦白又能如何？你……進過玲瓏閣的總部吧？」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沒有轉身的說道：「施主的『功勞』，佛家記下了。」
太多的接觸，必然會讓王昃捲入一場『驚世大戰』，這種戰場也許沒有硝煙，但更見兇險，稍不留心，就死無葬身之地。
他轉移的問道：「你知道一鏡大師會來？」
王昃翻了翻白眼。
問的突兀，但顧天一顯然是聽明白了。
一口氣說完，顧天一給自己倒了杯茶，痛快的喝了一口。
有田種的時候就是農民，沒有田種的時候就是強盜，而且就是那個村莊隔壁的鎮子上的普通居民。
沒有人知道他在火焰中做過什麼，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他變了，變得靜雅變得慈悲，只是那雙蒼白的瞳孔卻從未變過。
話說的很『溫婉』，字裡行間越極其強硬。
又過十年，他加入一方軍閥。
先是洗頭，輕柔而又徹底，搽臉，光是流程就有五種，刷牙，幾乎是一顆一顆牙齒『翻騰』了好幾遍。
大師兄等四個和尚全身的汗水都濕透了衣襟。
一鏡大師依舊坐在那個位置，將一個二十公分的方形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他接著又笑道：「不
王昃道：「好算計，那麼……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跟他們走在一起？」
顧天一摸著下巴說道：「怪不得總聽人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勇者無畏，秀才遇到兵……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事啊！」
王昃一腳就飛了過去，可惜沒踢到。
王昃渾身抖了一下，問道：「你說的那個『一鏡』……是這個『一鏡』？」
女神大人的身體，不是已經開始柔軟了嗎？
但是……小黑獨自站在門外，扔掉又一根煙頭，抱著膀子抖了抖，嘆息道：「怎麼都把我給忘了……」
伸手拿起盒子，很輕，很滑。
王昃又是一陣跺腳。
又過十年，他隱居一個小小的寺院，從此不問國事只賞風雪。
他看了看王昃，笑道：「喲，起的挺早啊！」
這時，顧天一才算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次年，少年投身一場震動全國的白痴起義，失敗后流落到和尚廟，被一位老和尚救起。
「起你妹啊！」
顧天一道：「那我就給你說說他吧……活著的傳奇……這個說法我很喜歡，那老和尚法號『一鏡』，生來便是孤兒，被一個村莊收留，受全村人撫養長大，十四歲前反應極慢，腦子也不太靈光，傻裡傻氣的，也就是這一年，一夥山賊洗劫了村子，將整個村莊四百七十二口人全部殺死，唯獨他躲在一個草垛後面，睜著大眼睛看完所有的經過，也就是那時，他的瞳孔變成了白色……
顧天一突然眼神一冷，很認真的說道：「我這輩子朋友不多，呵，確切的說只有你這麼一個，我不是怕了它玲瓏閣還是佛家，我是怕……你我將為敵人！
王昃大怒，喝道：「再不說信不信我揍你？！」
老和尚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要說這金佛卻是個寶貝，但要說想要……嘿嘿，真的沒人想要，太過燙手，即便是金子也沒人敢拿。」
但事實上，在十年之後，世間多了一名叫做『一鏡』的和尚。
顧天一無奈苦笑道：「你都跟我走在一起了，不是嗎？善於交際有時是好事，但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壞事，任何地域，任何環境，都要講求個『陣營』的。」
那個和尚廟就付出了代價，一場大火幾乎燒死了所有的人。
索性又去買了一個帳篷，把兩人都扔了進去。
首先進來的還是那四個和尚，不過他們身後卻跟著一個很蒼老很蒼老的和尚。
一個月後，那個鎮子九千多人全部暴斃。
盒子沒有鎖，王昃輕易的將它掀開。
人們在大火中看到一個壯年，手中持一把閃光的單刀，他面前倒在血泊中的正是寺廟的主持。
離她重塑身體還會太遠嗎？
王昃心中琢磨著。
顧天一道：「可惜你並不是一個甘於中立的人，不是嗎？」
但一切的事情走向，卻彷彿『推著他』往這個坑裡跳，他又不得不跳。
不用等王昃開店，房門就被砸響。
……
王昃愣道：「這個……是什麼意思？」
喝了一口茶，伸手拿起金佛就走出門去。
因為『大胆的嘗試』已經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第二天一大早，就發生了讓王昃目瞪口呆的事。
可他突然又沉寂了下來，摸了摸下巴，一臉玩味的看著顧天一。
顧天一說道：「天元大賞的主持一事，只有他老人家能做，而這次盛會又就在四九城，只要把金佛的餌拋出去，他就不可能不親自來訪，只是我沒想到他僅僅帶了四個
王昃不服道：「我中立不行嗎？」
「哦？你知道了？」
這招果然見效，王昃就看不得天依明明一個『御姐』，卻偏裝成蘿莉去依偎他這個『正太』，著實讓人……憤恨！
「那個妖……女人，你還有沒有再見她？」
王昃攤手道：「那就請回吧。」
顧天一卻沒有這個待遇，從褲兜里掏出一些十塊五毛的零散錢，算了半天發覺根本不夠，撅著嘴看了王昃一眼，就開始用『親密戰法』噁心他。
顧天一連忙道：「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嗎，剛才那位老和尚……你知道他是誰嗎？」
隨後他將目光集中在那個木盒上，心道有身份的人辦事就是霸氣，連看都不看，直接交易完成。
老和尚突然抬起頭，一雙白色眼睛死死盯著王昃，半響后又嘆了口氣，說道：「但終究是佛家至寶，這關係到佛家的顏面……好吧，明日此時，老衲親自拿天元來換。」
「他媽的你怎麼不早放屁？！」
隨後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顧天一道：「唉……不管怎麼說，玲瓏閣跟你的『聯繫』已經建立起來了，再想砍斷這份機緣卻是不能。如果你再藉由金佛事件，跟佛家接觸上，那麼……」
不知為何消息流了出去，少年成為全國的通緝要犯。
王昃無力的走到洗手間，拿起牙刷，突然轉頭很期待的看了女神大人一眼。
那老和尚真的很老，雪白的鬍子直到胸口，身體顫巍巍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眼睛渾濁無色，那瞳孔竟是白的。
顫顫巍巍的跟著老和尚走了出去，倒是比他顯得還蒼老。
他無奈苦笑道：「倒是瞞不過你。」
一天無話，第二天同一時間，一鏡大師果然來了，不過這次那四個光頭卻沒有跟來。
有人說，佛渡有緣人，但『渡』的過
他不得不承認，他又嫉妒了。
隨後脫下睡衣，換上乾淨的衣物，又把他背到餐桌旁，圍上圍巾，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飯，隨後擦嘴漱口，整理衣服。
又過十年，他在戰場上瘋狂的屠殺鬼子。
老和尚沉吟了一會，突然開門見山道：「施主提出的要求，並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我很想知道，施主明明對這金佛都不感興趣，為何又想要根本不及它的『天元』？老衲胡亂猜測，是否這天元之中，還有什麼隱藏的秘密不成？」
死因是中毒。
當山賊搜索時，一柄尖刀刺入草垛，從他的小腹透入，又從肩胛骨露出，他卻連叫都沒叫一下，動都沒動一下。
時隔四年，一個少年沖入山賊老窩，一把單刀砍翻七十八名大漢，十二個女人，一名嬰孩，兩頭豬三條狗，甚至還有幾隻老鼠。
王昃問道：「你就這麼怕我？」
男女老少雞鴨鵝狗什麼都沒有剩下。
確實，他一直有意避開顧天一，就是因為他的『身世』。
王昃嘴角勾起，划起一道極其猥瑣的微笑。
王昃眉頭一陣亂跳，下意識轉頭望向門外，突然暴起沖向顧天一，一陣拳打腳踢，雖然都被天依死死擋住。
『盲人嗎？』
顧天一笑道：「除了他還有誰？要說這個老和尚如今怕是超過一百六十歲了吧，話說上代的『顧天一』就見過他，這麼多年他的樣貌竟然沒有太大變化，真是神奇。」
四個和尚灰溜溜的回去了，王昃索性也不回家了，跑到附近的『戶外用品商店』買了一個小帳篷，搭在屋子裡面，倒是有些溫馨。
少年在所有的井裡都投下了劇毒。
後者先是一愣，隨即整張臉被氣的脹紅，喝道：「想都別想！」
顧天一搖著小手無所謂的說道：「有些人喜歡裝大白蒜，總要給他機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