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七十八章 痛苦，無盡的痛苦
王昃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腕，發現那裡光禿禿的一片。
『吱吱』之聲就像是用指甲撓黑板。
「這……這他媽的是哪？！」荒原，石頭、沙子、零星的樹木，巨大的岩石堆在不遠處。
但即便是這樣，他都昏不過去。
王昃剛想說『既然有辦法就別廢話了嘛……』
王昃仍不停歇，抱著石壁一頭就撞了上去。
很小，也就三四平米，卻擠了五個人。
王昃忍不住打了一個顫，低頭看向自己的打扮，果然跟那些工人一模一樣。
那個男人的皮鞭再次舉起，王昃不敢多言，嗆啷著往前小跑了幾步，鞭子才沒有再落下。
王昃以為這種非人的疼痛已經算極限。
王昃聽到這個聲音，彷彿聽到了天籟，他轉過頭口齒不清的吼道：「打暈我！！」
此時他也注意到，在場地中有很多拿著鞭子的人，他們身上的衣物要多一些，起碼能遮擋風寒。
他猛地張開大嘴，又向石壁上的突起咬了上去。
而此時他才開始打量這個姑且算是屋子的空間。
腦袋卻突然被東西撞了一下，撞的他有些『昏花』。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許是十萬年。
說實話，他有些絕望了。
狂吼一聲，王昃猛然躍起，抬起一拳直擊向頭頂那透明石頭。
他竟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沒有力氣了，他開始重重的喘息。
「死沒死吶？沒死快出來幹活！」
王昃費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一片的漆黑。
王昃被這突然的
他們都很瘦弱，瘦的光從外表就能看出他們整幅骨架。
「我操他媽！！你們他媽的就是在玩我！！」
或拉著巨石，或精細的打磨。
正這時，一個粗重的男子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全身連續的痙攣，就像一個篩子。
直到喉嚨里嘭出了血星，聲帶暫時發不出聲音，卻依然張著嘴無聲的嘶吼著。
王昃如遭蛇咬的扔掉，慌亂的爬了起來，胸腹中一陣噁心，乾嘔了幾下，除了苦水什麼都沒有。
最先說話那人抬起手就給了王昃一鞭子。
曠闊，起碼幾萬平米的廣場，有數以萬計的人在泥水上不停的勞作。
王昃翻轉過身體，從下向上看著女神大人凄苦道：「這次我可被你害慘了，你當我真的是不死之身吶，扔到什麼裏面都能活著……」
經過短暫的慌亂，王昃終於冷靜了下來。
王昃兩隻眼睛早已血紅一片，甚至分不清瞳孔。
王昃見求饒不成，開始拚命的掙扎，直到把肩膀都掙脫臼了，依舊不停歇。
王昃繼續道：「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再也……再也不欺負你了……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那……那些女人，我都攆走，我就要你一個，我再也不花心了！」
她哭喊道：「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如此的清晰，清脆。
他張了張嘴，滿臉淚痕的看向女神大人，突然哀求道：「放……放開我吧
又一瞬后，他身體猛地騰雲駕霧起來，炮彈一般飛出了水池，破麻袋一般落在女神大人身邊。
不是癢，不是痛，不是漲，不是麻。
都很瘦，都只穿著僅僅擋住羞人部位的衣物。
下意識往四周一看，王昃的心臟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
王昃身上的力氣都被這鞭子抽走了，他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口鼻馬上沖入腥臭的泥水。
但本來藉助著強光手電筒才有些亮光的山洞，這時卻突然亮了起來。
就突然感覺到身體一緊，彷彿無數只蟲子瞬間鑽進身體，沒有一寸皮膚不痛苦。
女神大人警惕更重，眯著眼睛死死盯著王昃。
「他媽的晦氣，又死了四個……來人吶，把他們扔到山澗里去！」
王昃一愣，轉頭瞅去，就看到什麼東西被打開，外面陰暗的光線照射進來，讓他所在的地方亮了起來。
彎下身抬頭一看，原來這個屋子還不足一人高。
最先說話的人走了進來，他往屋裡四周望望，身體還沒全部進來，就捂著口鼻又鑽了出去。
他悲哀的想道：「又來？！」黑龍又說道：「如果你實在承受不了，也可以停止，只要你左手在右手的手心拍打三下，此次傳承就會取消，但如若你堅持不到一個小時的話，你將再也沒有機會接受這個傳承，而終有一天我將破開你的身體飛升而去，孰輕孰重你自己斟酌。」
但
「啊！！」
只留下白，蒼白，沒有神魂的白……
好像是一個在石壁上『開』出來的『窟窿』，四周冰冷潮濕。
女神大人臉都被氣腫了，她再不猶豫，隔空一道印記打了過去，王昃的束縛立即就鬆開了。
轟隆一聲響動后，王昃竟然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裡。
他彷彿有些接受了這無盡的黑暗，還有那悅耳的滴水聲，一點都不覺得煩。
一個滴水聲。
興許是蓄力而發，狂暴而出，那水晶一般的石塊竟然一下就被王昃打碎了。
女神大人有些摸不清情況，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堅決的搖了搖頭。
他瘋狂的跑到石壁旁，雙手拚命的在石頭上撓，沒一會就皮開肉綻，露出的白骨在石頭上發出『呲呲』的響動。
王昃剛一掙脫，就是一陣狂喜，第一時間就要往手心上拍。
牙齒終究沒有石頭堅硬，撕咬幾下，牙釉質就徹底被破壞，神經、血肉直接『塗』在石壁之上，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滴答……』
他猛然醒悟。
還不等王昃回答，他就覺得全身被重物擊中，下一刻神魂已經回歸身體。
他突然瞪起了眼睛，破口大罵道：「草你姥姥！你這個該死的娘們！別以為你救了我幾次命，我就賣給你了！你放不放開？你……他媽的臭娘們看我掙脫了怎麼收拾你！信不信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我……我要殺了你！快把我給解開！！
而正中間的位置，正有一個凸起的石筍，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
『滴答……滴答……』
女神大人徹底的懵了，看著瘋狂的王昃，不知心中生出了何種情愫，兩滴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竟是一根人類的手指！
「媽的，名牌手錶啊！」他轉頭對女神大人說道：「快……快把我綁起來，我怕我堅持不住……」
「這……這是那個人的記憶？！」
他有些奇怪，對方說的語言很奇怪，他敢肯定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聽見過，可……卻能清楚的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臉上一陣猙獰的掙扎，猛地張開大嘴一口咬在手掌之上，咬的血肉模糊。
而天空……正下著雨。
王昃現在還有些渾渾噩噩，他趕忙點了點頭，就要站起身。
「還傻愣著幹什麼？等著挨鞭子嗎？快他媽的去幹活！哼，這幫卑賤的奴隸！」
女神大人咬著下嘴唇，一道靈氣彈直接射了過來。
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這種聲音。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死。
女神大人一愣，趕忙道：「你怎麼了？」
「這……這是哪？」『滴答……』
……
王昃滿足的昏了過去。
沉靜的待在那裡，很久。
淋漓的雨，打在身上宛若根根鋼針刺下。
還想說些什麼，卻馬上感到一陣痛苦，全身不由的痙攣了起來。
而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充斥著王昃整個心身。
完全是頭骨和石頭在硬碰硬。
「難道我死了？！」『滴答……』
額頭的血肉好似被踩碎的膿包，脆弱的綻開了。
碎塊四處飛散，落到各處，失去光華。
他趕忙用手在口鼻處一抹，突然發現有一個東西，拿起在雨中洗刷后一瞧……
那人透過縫隙看著王昃，說道：「你小子倒是命大，快點出來幹活，再不出來我就讓人把你一起扔下去！不幹活的人跟死人是沒有區別的！」
女神大人沒有多問，而是打出幾道結印，幾股白光環繞在王昃身體上，將他禁錮的十分結實。
那不知用什麼製成的鞭子，打在身上好似烙鐵，先是一緊，接著就是猛烈的火辣，隨後才感到疼，鑽心的疼。
但在馬上就要拍到的時候，他整個身體又頓住了。
王昃一陣涼意從頭頂滑到腳跟。
『噗噗』之聲馬上變成了『蹦蹦』之聲。
這光彩照射到王昃的臉上，身上……
屍體，四俱屍體蜷縮著躺在王昃的身邊，他們緊閉著雙眼，身上已經冰冷，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很短的破短褲，面料比樹葉好不了多少。
水晶原來所在的位置上，正有一顆很小很小，綠豆大小的不明物體在閃發著耀眼的光彩。
王昃懸浮於空中，靜靜的看著那個『小綠豆』，瞳孔中的血色消失不見了，連黑色也都消失不見了。
王昃弓著身子從那光線進來的地方走了出去……
他開始痛苦嚎叫，嗓子都啞了仍不停歇。
後者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明明剛才一陣掙脫都不行……」
王昃邊走邊看，邊聽著彷彿世界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