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九十六章 代價
說著從懷裡拿出一顆丹藥放在桌子上說道：「方外之士最注重壽元，此丹藥可徒增五年陽壽，經過試驗並無副作用，用來跟你的九天玄玉對比籌碼，還算可以吧？」
王昃轉頭對滿臉熱切的老道說道：「想要嗎？拿古方來換。」
王昃笑道：「學棋？沒跟誰，是跟書學的。」
胖和尚被這一激，大聲說道：「相傳佛主卧逝于雙樹之下，身下就是一片嫩草，藉助佛主羽化之力，這些嫩草就變的怪異起來，萬塵不染水火不侵，傳說是可以溝通天界之物，無數年過去，留在世間僅僅十株。從我剛入門還是個小沙彌的時候，它們就那麼大，現在依然是那麼大，歷屆主持都不忍損壞一二，你說珍貴不珍貴？」
老道向佛門幾次討要，本來胖和尚準備分他一株，卻不料被對方知道了自己私藏的九天玄玉，這事就擱淺了下來。
王昃道：「那就看唄，你完全可以去新華書店買嘛。」
但王昃卻『不知好歹』道：「別啊，我這也有籌碼，只要你贏了我，我就給你。」
世間最考驗智力的東西，就在這十九迷宮之中。
老道養氣的功夫再好，這時也有些不願意了，本來還想讓一讓，現在果斷是要把棋力發揮到一百二了。
不過……老道彷彿把整個家當都放在床上似的，什麼都能翻出來。
他不敢相信王昃竟然可以跟他下一個平手，現在的局勢，不到最後收盤算目，甚至都不知道誰勝誰負。
老道猛然站起，焦急道：「什麼書？古書嗎？拿來我看看！」
這九天玄玉質地白皙，光線掠過，偶爾有微光閃動。
王昃並
王昃嘿嘿拿起，轉頭對胖和尚說道：「現在九天玄玉是我的了，我用它來跟你換一株釋尼草，你願不願意？」
老道微笑不語，從棋盒內抓出一把棋子，扣在棋盤之上。
三段之上，讓四子必敗，即便是世界冠軍。
老道的臉色早就變了，彷彿一個詭異的小丑面具掛在上面。
王昃道：「就這？好小！」
老道一下子差點把鬍子氣著火了，就想暴怒，但他見王昃表情，卻無一點說謊的跡象。
王昃聽完一陣失望，又問道：「老道你要煉丹？是什麼丹藥啊？」
又對胖和尚笑道：「那個曾經跟我有兩面之緣的老和尚，雖然有些仇怨，但都是我坑害了他，本來我就愧疚萬分，怎麼可能去助你訓他？但……萬事好商量，如過想要我幫忙，就拿四株釋尼草當作報酬。你不要心疼，這事關你天雲寺的聲譽，我認為是很值得的。」
釋尼草，佛門聖物，整個天朝僅有十株，交由佛門高僧親自打理，而這個高僧正是胖和尚。
王昃湊向女神大人，小聲問道：「那是什麼？」
兩個盒子一個互換。
王昃又問：「釋尼草是什麼東西？很神奇嗎？」
老道白了他一眼，罵了句『不識貨』，小心把蓋子蓋上，說道：「自然是仙丹，至於具體是什麼丹我也不知道，這丹方是我從一本古籍中找出來的，材料繁複至極，我花了數十年的光景才收集大半，如今僅僅缺少一味『釋尼草』。」
胖和尚和老道同時一愣，隨即心下一喜，暗道這王昃就是會做人
老道嘿嘿一笑道：「就是防你這種死性不改的小賊。」
老道擺好棋盤，突然說道：「不若我來執黑，讓你四子？」
王昃道：「你就這麼想看那本書？」
他摸了下鬍鬚，笑道：「好吧，既然小友執意如此，老道我也不故作矯情，但只此一局下不為例。」
最後一算，五目半，刨除執黑讓目，王昃算是險勝。
「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
但意外的，那味道如彌似麝，竟是說不出的好聞。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圍棋靠的真的是天賦。
王昃裝作不知，拿回荷包還給胖和尚，笑道：「味道確實不錯。」
原來他竟然已經把釋尼草帶在身上了！
胖和尚哈哈大笑，從腰間拿下一個碎布荷包，遞到王昃面前說道：「這裏面有釋尼草的一點根莖，你聞聞香不香？」
王昃道：「那是什麼？貴重嗎？」
胖和尚使勁點了點頭，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翠玉的盒子。
中盤，小角廝殺。
王昃也拿出兩粒棋子。
老道怒道：「當然！我一生愛好不多，遊歷天下算作第一，其二便是這博弈之術，早在數十年前，我棋力便停滯不前，幾乎翻閱所有古籍，找無數高手對弈，但仍得不到提升，如今有一本可以讓你個小娃娃擁有如此棋力的古籍，你說我想不想看？」
他們是『靈便的人』，從王昃加入了這個討論開始，他們就指望可以通過他的擔保，把這筆交易完成，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王昃竟然如此的『不上道』，竟然
意思是這東西除了味道，一無是處。
猛然間老道想起解放前那位博弈大師，曾經在他問起如何提升棋力的時候跟他說過一句話。
爭執不休，時至今日。
王昃生來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後天大腦穿孔，被女神大人花大力氣修復改造，又經天坎之水等五天之物的滋養溫潤，智商哪是凡間人類可比？
王昃哈哈一笑，說道：「小子我雖然無理，但尊老愛幼的毛病還是有的。」
老道擺了擺手道：「這個嘛……還是算了，圍棋之道最怕欺生欺小，平白降了身份。」
高手過招第一子下在天元，那就是侮辱。
老道一愣，仔細看著他的眼睛，發現王昃並未說謊。
圍棋里讓四顆棋子，那可不是僅僅讓了四目。
打眼一看，王昃就知道這並非凡品，起碼是有百十來年的古物。
結果，王昃執黑。
老道一愣，問道：「買？」
天元，又見天元。
方外之士，沒有法紀鎮壓，就尤其在乎信譽。
王昃道：「這個……拿來有點麻煩，早就不知道讓我扔哪去了。」
女神大人道：「切，我當是什麼寶物，原來就是一塊聚靈石啊。」
他錯愕了，驚呆了。
王昃接過，皺著眉頭放在鼻尖小心的聞了一下，他怕這上面汗味重。
王昃卻搖頭道：「猜子吧。」
老道雖然棋藝不算天下第一，但怎麼也是國手級別，而王昃就算打娘胎開始就下棋，怕也沒有這般本事吧？話說……也沒聽說過他會下啊。
隨即泄氣並憤怒的坐回座位，怒道：「敗家小子！敗家小子！」
老道士攤手道
胖和尚怒道：「臭小子懂個屁！釋尼草的香味是沉香的十倍，號稱世間香料之首，更難得的是它生來就帶有佛緣，傳說如果可以合理調製，能增進無窮佛法！」
這倆貨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個眼神就完成了『溝通』。
老道猶豫了一下，最終狠心道：「好吧，不過只許看不許摸！」
兩個老貨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臉色都有些失望。
他又將荷包遞給女神大人，後者剛一接手，眼睛就是一亮，趕忙給王昃打了個眼色。
老道士一愣，他早就聽說過王昃擁有此種藥物。
女神大人道：「聚靈石，就是可以天生吸收靈氣的奇異石頭，可以把周圍過盛的靈氣吸收起來，如果靈氣不足，它還會反過來對周圍環境補充一些，要說它是『九天之物』也無不可，這種石頭在神靈年代就是用作建築的最佳材料之一，現如今應該是沒有了。」
他微微一笑，看著這美玉雕琢而成的棋子，想起曾經的休閑往事。
王昃嘿嘿笑道：「這樣啊，老道士你剛才說了，只要下棋贏了你，是不是這九天玄玉就當做籌碼了？」
這是讓王昃想其他辦法。
說完，又回身走到床下，一陣翻找后拿出一個坐式棋盤還有兩個棋盒。
世間沒有秘密，尤其在這個圈子裡。
初盤，群雄割據。
胖和尚唯獨對這點沒有爭辯，彷
老道獃獃的拿起一粒棋子，沉默不語，獃獃的在棋盤上復盤，最終他猛然醒悟，抬頭喝道：「你小子還在讓我？！」
老道泄氣道：「那，願賭服輸，這九天玄玉就是你的了。」
說著，把那個盒子一打開，裏面一個拇指大小的『縮小板磚』就露了出來，方方正正的，彷彿精細研磨一般。
說著就把小盒子推到王昃面前，一眼都不想看。
王昃滿臉不通道：「真的假的？這麼神奇？」
王昃嘿嘿一笑，說道：「你這麼說我還是不懂，不如你把那九天玄玉拿出來讓我瞧瞧，也不算我白來一次。」
胖和尚怒道：「你問這個牛鼻子！」
王昃嘿嘿一笑，他有點想明白了，這兩位到現在為止，為什麼會把如此重要的事都全盤對他托出。
胖和尚突然喝道：「你個牛鼻子，我說怎麼都找不到，你竟然每天都枕在頭頂上啊！」
王昃道：「是啊，《圍棋入門》這本書當真不錯，我就是看著它，就把圍棋學會了。而且時至今日……我執黑從未輸過。」
王昃摸了摸下巴，突然說道：「老道士可用釋尼草煉製丹藥，胖和尚可以用九天玄玉對付大魔，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奈何這筆買賣就是談不成？」
說著他走回木床，把枕頭拿了起來，拆掉邊角，從裏面取出一個小盒子。
老道愁苦道：「沒想到一輩子打鳥，最終讓小鳥啄了眼，你告訴我，你是跟誰學的棋？」
原來……是想讓他當個中間人。
老道翻了翻白眼，怒道：「你這不識貨的小子，此等寶貝，你要是能拿出第二個，老道我就跪下來認你做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