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冊
第二十章 古法鑄劍
帥哥一時間有些欲言又止，因為擺放在旁邊的那個好似大型『縫紉機』的機器，就是電動沖錘了，那東西就是用來初次煅煉的。
旁邊木老還摸著下巴支招道：「邊緣的地方最好有點波浪，對對，直直的多醜啊？有了波紋才漂亮嘛。」
不過任誰都能清晰的看到，隨著每一錘的火星四濺，這塊鐵條紅的異常華美。
隨手拿起幾片，疊在一起，雙掌用力一擠，那一沓金屬薄片竟然『扁』在了一起。
所謂一把劍趁不趁手，大部分是從配飾上看的。
塗抹完畢，王昃忍不住問向木老：「這個……要燒多久？」
關於煉劍，他看是看過，但要說親自動手，還真是一次都沒有過。
而這時，聽到王昃要煉劍的消息，木老也趕了過來，先是看著他忙碌了一會，然後就開始根據劍身的長短和大小，正在給劍製作佩飾。
「呼……」
這也是王昃在記憶中，認為最神奇的一幕。
方才還大約人頭大小的鐵塊，如今已經變成了曾經的一半。
而此時的爐火，也從一種耀眼的紅，變成了微微白熾。
等劍胚自然冷卻之後，它成了黑漆漆的一條。
手錘，呼氣，王昃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哈哈大笑道：「痛快！這比打人都過癮！」
王昃舉起來放在眼下仔細觀看，帥哥很自覺的從旁邊拿來一管硅膠，這種是專門為這個工序而生產的高效隔熱硅膠『泥』。
「好的。」
帥哥趕忙馬屁道：「長官好神力！」
隨即王昃恍然大悟。
老鐵匠曾經給他講過，說一把刀的好壞，並不是看它有多麼的鋒利或者多麼的堅固，而是要讓它有『韌』。
王昃不用多想，猛地抬起右手
王昃一錘落下，鐵條卻沒有繼續增長，而那麼重的一錘，僅僅在上面留下一個極淺的圓形凹陷。
甚至島國的人又來一次天朝，特意把夾鋼法學回去，也正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漸漸的，紅色的鐵條變成了紅色的劍。
木老有些老夥計，自然也懂一些這種『打鐵』的事，他摸著下巴道：「這要看你僅僅是為了燒來好看，還是真想有那種前鋼后韌的性能。」
「呃……」
《無上太一大自在玄妙功法》中的練體部分的成就，終於在這種時候再次展現了出來。
這便是『韌』！
對於力道、方位的把握，王昃手到擒來，幾錘下去，一個鐵塊就變成了規整的鐵條。
「好吧，唉……爐溫燒到最高，從低到高，燒上半個小時，當然，這個過程需要你不停的轉動移動劍身，讓它受熱均勻。」
「咦？」
並不是很難產生，而是……『燒刃』本來就是個危險的工序，很容易讓整把砍刀在爐子里就這樣斷裂開，報廢。
老子是火神吶，靠了，隨意一錘就帶著人世間最為炙熱的火焰，還用什麼爐子？或者說，什麼爐子比自己還猛烈？
叮的一錘，不高不低不重不輕不偏不倚不緩不急。
撇了撇嘴，王昃減少力道，卻增加落錘的速度。
這也是從老鐵匠那裡看來的。
一把劍的好壞，有一半需要看佩飾。
而下面的長劍，卻極為緩慢的，卻實實在在的不停變幻著形狀，就像它有生命，正在獨自成長一般。
明顯是兩邊都受到太多的熱量，熱脹到一定程度，所以開始向外彎曲，但由
鑌鐵，那種硬度可以達到七十九的傳說金屬，其形成可謂是『神奇』，比鑽石來的還不易。
力量均勻且快速？這對於王昃來說根本不算個事。
那就是島國的武士用刀，為什麼都是彎的，雖然這樣更貼近於『人體力學』的成份，但最開始的時候，它的彎曲卻是一種無奈的巧合。
看著燒的正旺的爐火，王昃撇了撇嘴嘟囔道：「不管怎麼樣，總得先練練手。」
帥哥更加賣力，一時間火爐的爐溫直攀三千度，都快比得上大企業的電磁鍊鋼爐了。
而這時，鐵塊的大小已經僅剩下曾經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小。
如今……已經徹底成為了傳說，甚至古時所謂的鑌鐵，都有很多僅僅高超的百鍊鋼技術而已，並不能達到『金屬可以切割水晶』的傳奇地步。
越打越來勁，對於王昃而言，這種簡單而又單調的工作，卻有些像是兒時捏橡皮泥，是一件很娛樂的事情。
王昃道：「當然為了好看。」
甚至於完美，高溫之中，竟有些『虛幻』的感覺，彷彿它並不是一塊高溫的東西，而是仙境中一塊紅色透亮的糕點。
而這條線也並非僅僅是神奇美觀，但凡擁有這條『線』的砍刀，都可以做到『吹毛斷髮』的鋒利程度，而且還可以劈材砍樹，砍完了繼續刮鬍子。
帥哥苦著臉猛搖頭。
紅亮鐵條直接打了個轉，摺疊了一次。
劍的整體形狀，要用這小錘快打，生生給打出來，每一錘越加的均勻精細，最終的成劍就會越
整體塑形？對於他這個在雕刻上有興趣又有天賦的人自然也不在話下，當然，但凡說他有天賦的時候，連木老都別過頭去，看著遠方的天空這麼說。
並不是什麼明暗交接線，而就是……線，彷彿用堅硬物體在上面劃了一道，又像是真的有一根棉線平滑彎曲的浮在上面。
而王昃手中的幾塊『鐵片』，就是現實世界中人類對於金屬的最尖端科技的詮釋。
燒刃！
但馬上，帥哥就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用提醒。
但就在燒到大約十幾分鐘的時候，王昃就感覺自己的手中一抖，抬眼一看，就見爐火之中的劍身竟然開始變形了！
「嘿嘿，獻醜獻醜。」
不經意間，王昃便忘記了時光的流逝，就這樣看著鐵條一次次的摺疊拉長……變小。
隨後，王昃就開始進行這種『一進一出』『沒事還扭一扭』的簡單枯燥的工作了。
直到……
就是這個『燒刃』的過程，一面熱脹一面冷縮，經過無數次鍛打，內部層次分明的刀劍就會出現這種自然的彎曲，幅度大的話，劍就會斷。
錘落，中偏，起手，迴旋。
王昃打著打著，自己都有些納悶，記得那位老鐵匠打一次，就要送回到火爐里再燒一會，可自己這般捶打了好幾次摺疊，那鐵條一點都沒有變黑的跡象，甚至比之前更要紅顏。
苦苦等待了半個小時，那鐵塊才被燒成了通體紅色，看起來有點像紅色的果凍，宛如透明。
「我要它出來那條線就行。」
王昃轉頭看到這一幕，笑了笑，開始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他還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天生就會。
「這個……每一片都有點小，捏在一起感覺靠譜。」
回憶著老鐵匠的手法，王昃將『大果凍』放到鐵錠上，抄起旁邊的小鐵鎚，就向上砸去。
把黑金從爐火中抽出來，連帶那龍角碎片也抽了出來，看了看，隨手扔在一邊。
配重，平衡點，流線型……等等因素都要有佩飾在把握。
有人說做人要像『鋼』，寧折勿彎。
「應該是成了。」
火神神格，還真是適合打鐵這種高尚偉大的工作啊。
而這種手藝在天朝幾乎失傳，反倒是在島國還有很多鑄劍大師使用，不過他們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便是『打刀要在鋼鐵最熱的時候，而並非是冷凝的時候』，所以島國的打刀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便是『打刀最巧，但最不長久』。
他可不想自己忙活了半天的『處女作』就這麼被自己給毀了。
「小昃啊，鑄劍的神話傳說也不少，而其中跟實際最貼近的，就是『炸爐』，當爐火出現發白的現行，裏面的兵器開始變形，那就意味著爐溫太高，已經超出了爐子本身的承受能力，當然，用古人的話來講，就是『器之不受，天罰之』，如果這時有人往爐子裏面倒水，那麼立馬會發生巨大的爆炸，但說來奇怪，古人那時的血腥舉動，就是把活人扔到爐子裏面，這種怎麼想都會爆炸的事情，卻真的會穩定爐溫，並且讓兵刃大成，這便是『生祭』的傳說，也被叫做血祭，很奇怪，是吧？」
「哦，那就小火燒一會就……」
木老的話直接被憋了回去，很不忿的瞪了王昃一眼，嘟囔道：「知道的還挺多，還知道那條線？你可知道，沒有五七六年的光景磨練，是不可能弄出那條線的？」
從帥哥『買』回來的那些金屬原料上選
老鐵匠所製作的有些砍刀，在刃口偏後的地方，總會有一條『線』。
王昃用火鉗把它拿了出來，看了看，頗有完美主義情緒的他忍不住那毛刷將表面的黑色刷掉，整塊紅鐵馬上就變得『美味』了起來。
「總得試一下吧。」
既然是劍，兩面自然都要有『線』才好，所以這硅膠直接被王昃均勻的塗在中間。
帥哥趕忙解釋道：「這些是島國一家株式會社生產的專門用於戰術刀具的鋼材，裏面添加了十七種化學成分，而且還溶入了價格堪比黃金的頂級仿馬氏體粉末，是最接近傳說中鑌鐵的東西。」
甚至關於這點，老鐵匠還給王昃講了一個典故。
全世界只有一個地方的火山口中擁有極少含量，是天外隕石墜落陸地，又經過熔岩高溫和大地高壓的雙重『鍛造』，經由數萬年時光錘鍊，才自然形成的珍貴事物。
越來越細，越來越輕，越來越快，直到帥哥都不請王昃起落的錘影。
所以雖然王昃還是忍不住要『燒』一下，但不免還是有些緊張的。
老鐵匠只教了王昃方法，但他說想要煉出這條線，並非一年兩年可以做到。
隨手將一個鐵噶噠往火爐里一扔，又拿起火鉗在旁邊靜靜等待。
但其實那並不是好鋼，最好的鋼，要寧彎不折，再好一些的，甚至可以彎了后能自動反彈回來。
又是幾錘，鐵塊再次變成鐵條，再對摺。
而要想兵器有『韌』，就需要這個『打刀』的步驟。
回頭看了看帥哥，道：「你咬一口試試？」
猛然，老鐵匠給他說過的一件鑄劍趣事就在腦中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