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冊
第三十章 無盡深淵
「難道有人？」他希望如此。
直到整整三個月過去之後，他背後一顫，就觸碰到一種堅固。
王昃當時覺得老師很聰明，如今想來，其實那應該叫做『大智慧』。
但如果是環境造就的，那便意味著它起碼有一個『種群』！
此時的王昃更像是一個『機器』，提煉機，所有雜質和能量，都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之間，化為己用或者分離到外麵灰飛煙滅。
再往上，不遠處又碰到一個石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王昃平穩而又小心地摸索前行著。
他……降到底部了。
更重要的，他很不希望自己突然踩到什麼怪物的尾巴，然後引來一陣血雨腥風，當然，血腥肯定都是他的。
「這……他媽的難道是一個石階？」王昃翻了翻白眼，開始學著四腳動物，慢慢向上爬去。
手臂直直向下，帶動著上身。
王昃極限懷念靈氣，起碼還能讓眼睛當夜視儀用。
轉過身，小心的繼續撫摸這台階前行，這次他盡量不把手掌離開石壁。
長長而又圓滾流線的身體，才能頂住這粘稠的威壓，表面皮膚無限的光滑與堅韌，才能在這種條件下穿行。
明明平常，但王昃還是忍不住鬆了口氣，加上少許的失望。
手臂放在石階上，水平于地面，黑火絲線漸漸向前方竄動。
他預想的是釋放出二十米，這樣他就能『看』到這『井口』上是不是有東西，到底這二十米的洞口，是不是全空的。
五米……十米……二十米。
而小世界的混沌屏障，也終於發生了一點變化，就好似
而世間任何動物，都可以理解成……是環境塑造成的，沒有任何東西是平白無故的美麗或者醜陋。
如果不是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滿是粘稠而又氣溫極低的環境，換成任何一個人或者生物，可能都會瞬間死在這裏，連灰都剩不下。
那同學說自己看到了鬼的身形，身體奇形怪狀，還長著猙獰的角。
但隨後，他選擇了接受。
簡單而又無限重複的工作，讓王昃『催眠』了自己，他漸漸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三個人默默呆在破碎的土屋旁邊。
而他所能做到，就是繼續下潛，到達密度更高的地方。
走過四十九個台階，自然不自然的伸手就往『下一個台階』伸去，但猛地一空，手就落了一下，所有力道都被『晃』了一下。
皺著眉頭伸手在腳下的部位先是摸了摸，發現是一個應該是石頭的檯子。
他沉聲道：「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小昃先生是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這是無數次考驗的結論，即便當初與神靈為敵，消失三年後他還不是依然回到我們身邊了嗎？」
身體所經過的地方都是石階，而手掌所撫摸的，是一個很完美的弧線，這意味著他所經過的地方，應該是『圓』的一部分。
「老子怎麼膽小了起來？是不是還不一定，就算這裏真是個怪物的窩，又能怎麼樣？」心中給自己打氣，腳下雖然在繼續走，但明面有些抖。
最先恢復過來的
想不明白，所以有些惱怒。
隨手將黑火絲線收回，準備往下在探一探，這個『井』到底有多深，看自己能不能下去。
就這樣，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
「媽的，還真是台階！」一時間，他就放鬆了警惕。
『咕咚』一聲，王昃使勁吞了一口口水，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而那種奇異的黑色能量，再次出現了，更為強烈，更為豐厚。
上官無極站起身，伸手在下巴上用力的扭了一下，一張歪曲的臉就恢復了正常。
初時他想要抗爭，儘可能的用各種手段把不知名粘稠從身邊推開。
嘴角抽了一下。
但就在他收回的過程，不小心揚了一下食指，黑火絲線突然劇烈顫動一下，隨後……就消失不見了？！
他在感受，感受這種讓他有些窒息的粘稠。
突然，王昃的右腳彷彿撞到了什麼，這讓他直接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狂跳不止。
不管是什麼，只要有智慧，就可以溝通，能溝通就不至於死的不明不白。
「這果然是一個圈！」王昃大約爬了六十米，這就意味著面前這個巨大的類似『井』的建築，直徑起碼有二十米。
但凡長著角的，都是素食動物。
幾乎是瞬間，上面的水珠就被『凍』成了氣體。
「笨笨笨笨！」王昃罵自己幾句。
直到他雙腿發力，僅僅勾住下面的台階，整個身體才被拽了回來。
這是幹什麼的？尤其……如果這深淵的底部都是住著那些巨大的怪物的話，這裏顯然對他們
「他媽的！」
黑火絲線才傳來一種震動，顯然是碰到對面的『井邊』了。
最主要的，它們確實不需要眼睛鼻子和耳朵，因為這裏沒有光線給它們『看』，沒有聲音給它們『聽』，同樣沒有味道給它們去『聞』。
嘆了口氣，腳下一深一淺的往前走去。
其實不到一秒，但王昃彷彿過了好幾年，這手臂久久不能碰觸到任何物體，就好像再次進入到自由落體的狀態。
每一步都很小心，他不知道這裏到底是真正的底部，還是中途突出的岩石。
這也讓他想到了曾經老師講過的一件事，有同學怕鬼，晚上睡不著覺，白天上課沒精神，老師便問你認為鬼是什麼樣。
『老太婆』精神彷彿又好了一些，她低著頭，嘆息道：「因為珠仙草是不完整的，上面還有一個牙印，應該是咬過的，我看到了，只是我沒有預料到效果會降低這麼多，畢竟……從未有人試過拿不完整的珠仙草去對付它。」
心中有了計較，便從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又用兜里早就不能用的手機壓在上面，繼續向右側前進。
王昃低聲罵了一句，卻發現罵聲連自己都沒聽見。
感受著周圍的環境，王昃伸出手指，用舌頭舔了一下，舉在空中。
但隨即他就鬱悶了，因為這個火……實在是沒有啥照明功能。
而且並非那種『隔絕了光線』的黑，而是彷彿……任何『光』的東西，都消失了一樣。
撞擊讓他從近
直到……他手指一顫，碰到了一塊布，緊接著又摸到了上面的手機。
王昃在幹什麼？
稜角分明，不像自然形成。
「唉……」
而正因為如此，王昃不免擔心了起來。
果然，在四十九截台階之後，他的手向下筆直的摸去了。
甚至直接把它們呼吸了進去。
這種極為惡劣的環境，也解釋了為什麼那怪物擁有如此巨大的身軀，卻依然行動快捷如閃電雷霆。
「媽的！老子現在就跟蟲子一樣，什麼感覺都只能靠『摸』的！靠了，人家蟲子有觸手，還那麼長，老子就靠這十個短指頭，怎麼玩啊？！唉……要是我手臂也長一些就好了……呃……」王昃猛然想起，自己的手臂確實可以『長』一點的啊。
趕忙蹲下，保住腦袋試圖擋住他俊美的臉，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的反應。
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氣味，王昃想了半天，覺得除了自己跳下去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來試探這個『井』到底有多深了。
他沉聲問道：「你不是說……我們有一分鐘的時間嗎？為什麼我感覺一秒都不到，怪物就衝出來了？」
慢慢退後一些，躺在石階上，王昃重重的喘了幾口氣。
撇了撇嘴，王昃沿著『井邊』向右側摸去，身體也跟著小心移動。
十三……二十七……四十九。
……
而心中卻在默念著距離。
但卻……彷彿往大理石上吐口水一般，彷彿千年萬年都不會真的給它穿出一個洞。
『老太婆
所有凈化的能量，都讓他用來衝擊小世界的混沌屏障。
四十九個台階，一個二十米長的洞？
並在他的腦袋裡勾勒出一個這裏的『立體圖』。
而這也讓他明白了，為什麼那個怪物會長成那副模樣。
如果自己是沿著石階一直往上爬……卻遇到一個大洞，這好像是一個……高台上的井？！
一條黑線就緩緩從他的食指上伸了出來，他把這條黑色火焰的絲線弄得『很容軟』，而且整個身心都放在它的上面，這樣就能讓它也產生一種『感覺』，雖然只是簡單的『有』和『無』的感覺。
繼續往前摸，手卻被另一個更高一些石台給擋住了，順著邊緣延伸摸去，發現很長。
老師便哈哈一笑，說即便那真的是鬼，你也不用害怕，因為它肯定不會吃人。
隨後，他就感到周圍的『粘稠』有些不夠用了，完全比不上他吸收的大小。
王昃有些著急了。
他下意識伸出右手食指，使用出自己現在唯一可以任意操縱的力量，黑色火焰。
如果那怪物是人為或者神為製造的，它會有數量限制，一隻或者幾隻而已。
一米……五米。
一切都是那種粘稠，好像氣體又似液體，但有一天可以肯定，想要呼吸，就需要極大的『通道』，所以才讓它們擁有了那麼大的嘴巴。
王昃身高一米七二，雙臂張開差不多也是這麼長，那麼他一次移動差不多就有六十公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