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395章 救命
李清風肯定在家，現在周燕沒有手機，要想打電話給孟皈的話，只能到他家去了。
兩人不多時就來到了李清風的家裡，李清風的妻子前些年得癌症死了，女兒李瑛大學畢業后留在了蒼松市，現在只他一人獨居在家。
如果這不是夢，她是怎麼回到這裏來的？
應該是放在林家了吧？
但是，外面雨雪交加，天氣無比地寒冷。
「沒。」周燕搖了搖頭。
這個夢醒不來，難道是真實的？
周燕回想起了自己先前幾夜做的夢……那些夢雖然感覺也很真實，但她在那些夢裡全都身體被壓制住無法動彈，現在的她卻是可以隨意地下床走動。
一樓廳里的燈是關著的，但電視卻是莫名地開著，播放著電視銷售的畫面，裏面的主持人一臉笑地說著「只要五百九十九元」之類的話。
「小燕子？剛才是你在求救嗎？出什麼事了？」是街口的李清風，一臉關切和擔心的神情看向了周燕。
周燕的心劇烈跳動著，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夜裡，雖然她也做了這麼真實的惡夢，但她知道孟皈就睡在她身邊，知道她總會在某個時間從惡夢中醒來，醒來的時候，她一定會在他的懷中。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只有電視不斷傳來的聲音。
手機呢？
站在廳里猶豫了片刻之後，周燕走去了大門前，伸手扭開門拴打開了鐵門。
「你在老房子那裡？你怎麼過去的？」孟皈大吃了一驚。
「這裏
如果這是夢，為什麼還不醒來？
周燕又走回了卧室，打開卧室房門向裏面瞅了瞅，很想要在打開卧室的時候，看到孟皈仍然躺在床上，然後把她抱在懷裡安慰她。
「李伯伯……」周燕見到李清風過來，象見到了親人一樣，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和她之間，實在沒有什麼好見外的。
「皈皈，是我。」周燕帶著哭腔的聲音。
一個人在外面內心再痛苦，都不願意當著別人的面流淚，只有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才會完全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感。
……
周燕放下遙控器衝去了電視邊，找到上面的關機鍵又摁了好幾下仍然無法關上這老電視，她心裏不由得一陣惡寒……片刻之後她想到了什麼，衝去了牆邊的插座那裡，伸手拔下了電視機的插頭，電視屏幕終於熄了下去，周圍也變得無比安靜起來。
「我不知道，我正想要和他聯繫，但我手機不在身邊。」周燕向李清風說了一下。
背後的老房子，就象一個張開了血盆巨口的惡魔，周燕都有些不敢回到裏面去了。
「別哭，別害怕，你先呆在李伯伯家哪兒也別去，我現在就驅車趕過去找你！夜裡路上沒車，我大概一小時內就到了！對了，這個電話保持暢通，我好隨時和你聯繫。」孟皈向周燕交待了一下
萬一這是真實的呢？不是在做夢呢？
「我不會有事的，一小時后見。」孟皈卻是掛斷了電話。
很顯然，這次的夢，和前幾次的夢很不一樣。
「皈皈？」周燕又喊了一聲。
她是怎麼回到老房子這裏來的？
完全沒印象啊！
老房子兩邊的幾戶人家好象都搬走了，房子全都空著，只街盡頭離這裏五十米外的地方是李清風的家，也就是周燕白天給孟皈介紹的那位李伯伯。
這是在做夢么？有沒有辦法讓自己快速醒來？比如用腦袋撞牆，從二樓平台上跳下去之類的？
「救命啊！救命啊！！」
李清風是個好人，是她小學的班主任，小時候周燕經常去他家裡玩，有時還會在他家裡過夜，和他女兒李瑛睡一張床。在周燕的心裏，李伯伯甚至比她父親對她還要親，如果她向他求助的話，他一定會幫她的。
就在周燕決定去李清風家求助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然後雨點夾雜著雪籽啪啪啪地從空中落了下來，甚至落下了一些小的冰雹！
「好的，謝謝李伯伯。」周燕轉身鎖上了家裡的房門，李清風連忙撐傘接住了她。
周燕向四周聲嘶力竭地叫喊了起來。
周燕只是那麼想，並沒有敢真的那麼去試，因為她現在所有一切的感覺都是很真實的，一點兒也不象是在做夢。
「燕子！你在哪兒？」孟皈嚇了一跳，他連忙起身去到房間的衛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周燕身上莫名地一陣發冷，她甚至有些哆嗦了起來。
外面的街面上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一個人，只是廳里的那盞二十三瓦的節能燈的燈光透過大門照射到了門外，在門外照出了一片亮光的區域。
周燕衝去門邊打開了廳里的燈，二十三瓦的節能燈立刻照亮了整個廳，讓一切感覺更加真實了。她打開燈之後走去了茶几上拿起了電視遙控器，對著電視摁下了關機鍵。
李清風看了看周家的老屋，似乎明白了什麼，想了想之後才又開了口：「走，去伯伯家吧，伯伯出門很急沒帶手機，你要打電話的話，用伯伯的手機打。」
不行，不能一個人呆在這裏，這裏太危險了！既然孟皈不在這裏，那就出門去找電話打他的手機，想辦法和他聯絡上。
「你老公呢？沒和你在一起？」李清風皺著眉頭向房子里張望了一眼。
她那時候經常在想，如果李清風是她的父親就好了。
但怎麼摁，那老電視都關不掉。
「你哪位？」孟皈抓過手機向裏面問了一聲。
但是，卧房的床上空無一人。
「我不進去。」周燕搖了搖頭。
一陣寒風迎面吹了過來，吹得周燕再次打了個寒顫。
周燕也流出了眼淚，對她來說，小學時的班主任李清風比她父親對她還要親，她還記得她小時候經常都不想回家，賴在李清風家裡寫作業，而李
周燕猝不及防嚇得驚叫了一聲……
「別說謝這些字，伯伯是看著你長大的，可憐的娃兒，這麼聽話這麼乖巧，你父親卻不知道疼你……唉……一看到你就覺得心疼。」李清風眼睛紅紅地和周燕說了一下。
沒聽到孟皈的聲音之前，她還能很堅強地堅持著，聽到孟皈的聲音之後，她的情緒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手機不在身邊……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非常清楚，孟皈不在這裏，他和她原本是在蒼松市林家複式樓的二樓卧房裡睡覺，而她卻是莫名地一個人回到了老房子這裏來。
「皈皈？」
周燕咬了咬牙，關上卧室房門之後從樓梯衝了下去。
周燕呢？衛生間里去了嗎？
一樓廳里的電視確實開著，CRT屏幕的亮光照得樓梯那裡光影變幻。
掛斷周燕的電話之後，孟皈想了想撥通了林靜的手機……反正他是準備欠她的人情欠到底了，這麼晚他不好去打擾林鎮龍夫婦借車，還是找林靜好了。
「我……我在老房子這裏，這是借李伯伯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周燕向孟皈說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睡著睡著醒了過來，然後就躺在老房子的床上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好象是這房子纏上我了，不讓我脫身。」周燕說著卻是哭了起來。
「他和你吵架了
手機響了一會兒就接通了，林靜其實今晚也留在林家，和和堂妹林蘋睡在一個房裡。電話通了之後孟皈也沒說什麼，問清她就在林蘋房裡之後讓她到外面來。接到孟皈的手機之後林靜披著衣服走出了門來，孟皈把她讓進了自己的房裡。
把周燕接進家門之後，李清風連忙給她倒上了熱茶，把一個快熄滅的小煤爐拿到周燕身邊來加了塊煤給她取暖，然後又把手機找了出來讓她聯繫孟皈。
孟皈迷迷糊糊中被手機鈴聲驚醒了，醒過來之後發現周燕不在床上，而他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為什麼她要出門就下這麼大的雨雪？故意沖她來的吧？
沒有人回應她，回應她的只有那沙沙的雨聲和雪籽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是大冬天的啊！居然打雷！突然下這麼大的雨！還有冰雹！什麼詭異的天氣啊！？
蒼松市距離金梨鎮少說也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吧？
「有人嗎？」周燕大著膽子向下面問了一聲。
就在周燕抱著自己的身體無比寒冷和絕望的時候，一個撐著傘的身影從雨雪之中疾沖了過來，走到她家的門前站住了。
「這大半夜哪有車坐啊？而且下雪了！路上很滑，很容易出事的。我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你等明天天亮了再來接我吧。」周燕想了想卻是阻止了孟皈，這大半夜裡他跑過來接她，如果路上出了什麼事，她就後悔莫及了。
這不是真的吧？這是夢吧？
不該打電話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