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分析

「小向，能理解我的意思吧。」老趙解釋道：「比如說一群史前人類面前冒出來一台電腦，他們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按照通常的理解和分析，當時德國人這麼做，會讓人覺得，墓葬群中有比井裡的刀子還有圓球更重要的東西，其實不是這樣。」老趙說：「德國人很想得到那把刀子和圓球，只不過震動發生之後，他們經過試探就果斷的放棄，因為，他們想得到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

「總體來說，他還是很安全的。」

當時衛天的生活看似完全平靜了，遠離了過去的那些人，那些事，但這種平靜只是一種假象。馬寶曾經親口答應過衛天，不再攪擾他，讓他過平靜的生活。然而在衛天完全懵懂的情況下，他的周圍始終有一些隱伏的很深的人。

這些收穫很湊巧，在六角木樓那邊，軍刀團的隊伍遭到了覆滅性的打擊，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來，而且朝聖者人世間的成員相繼到來，那些殘存的軍刀團隊伍中間又遭遇了危險，僅剩的幾個人也被打散了。老趙和多吉無意中遇到了一個德國人，他們很不厚道，想辦法從這個人身上榨取到了一點消息。

在陸軍找到老趙之前，也就是老趙來藏區之前，他打過小主意，甚至親自跑到了湖南，想避開小鬍子，單獨找衛天聊聊，套他的話。這個事情本來打電話就能說清楚，但是有時候，電話里是真的不方便做什麼深談。就在老趙到了湖南之後，他才發現，除了以電話和網路這種方式和衛天間接聯繫之外，想要直接接觸到他，真的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這些信息說實話對於小鬍子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對於軍刀團就不一樣了，他們暫時搞不懂這種血液，然而龍紋鼎中被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嬰兒雖然都死掉，卻一直沒有腐敗，他們的生命雖然中止在若干年前，不過這種現象本身就是個奇迹，讓人覺得震撼。所以軍刀團立即就分出來另外一隊人員，專門搞龍紋鼎和血液的事。

但是研究的結果並不完整，因為龍紋鼎太大了，想要通過各種渠道出境都很困難，所以鼎暫時還留在藏區，由隊伍里的技術團隊進行了初步研究，不過鼎裏面殘留的血液樣本送回了軍刀團總部。

「怎麼能說一無所獲呢？」老趙馬上就反駁多吉，又轉過頭表功似的對小鬍子說，其實他們多少還是有些收穫的。

「真的說不清楚……」老趙吃力的咽了口唾沫，被小鬍子身軀中溢出的殺氣震住了：「只能估計，沒有。」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心裏祈禱，祈禱關於衛天的消息沒有泄露出去。

「是關於龍紋鼎的事。」

這個時候，多吉就在旁邊嘟囔，他說跑出來單幹完全就是老趙的主意，是他唆使的，結果栽了個大跟頭，而且一無所獲。

不過只是很短的幾十秒鐘，小鬍子就收回了將要說出的話，這些事情從根本上來說，不能單純的埋怨老趙。

「小向，關於他，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挂念，有個事本來一直不想告訴你，覺得沒必要，也怕你心裡不安生。」老趙還是很怕小鬍子發怒的，趕緊就討好似的說了一件小鬍子沒有想到的事情。

最起碼，衛天這輩子都不可能真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是關於馬寶，或者說馬寶背後那個組織的事。

從上一次包子山返回之後，老趙並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悠閑，每天和鄂倫春族的朋友抓魚打獵，他其實一直在忙活，以那顆從包子山地底拿到的絕密頭骨為主線，搜尋相關的信息。老趙這個人比較雞賊，所以在他的意識中，世界上每個人都是有小心眼的，所以他總覺得，衛天可能隱瞞了一些事。因為在他們中間，只有衛天跟來自組織的馬寶單獨接觸過很長時間。

至於鼎裏面殘留的血液，就很有說頭了，比鼎本身有意思的多。那種鮮紅的而且粘稠的液體如果從外觀上看，會讓人毫不猶豫的覺得是血液，但樣本送回軍刀團總部之後，相關的研究人員才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液體。

「對於這個，我也吃不準。」老趙也罕見的流露出很鄭重的表情，他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腳，說：「不過我覺得不會。」

龍紋鼎在出土之後馬上就被軍刀團的人運走，想深入研究。研究結果是什麼時候反饋回來的，老趙不知道，這屬於秘密，只可能隊伍中來自軍刀團的德國人才有機會得知。

龍紋鼎的材質是比例不調的青銅，那麼巨大的鼎，在當時的時代對冶鍊技術絕對是挑戰性的。軍刀團的技術人員發現，這口鼎並非一次性澆鑄，而是分幾個部分鑄造出之後，把介面打磨的非常光華平整，然後用一種非常特殊且強有效的粘合劑粘在一起的。龍紋鼎內外的銅銹長出來之後，就嚴密的覆蓋住了這些本來就不易覺察的接縫。

小鬍子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但這樣的安穩背後，是一種心酸和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家族從繁衍開始，一直到現在，每一個家族成員的命運或許都很坎坷，他們身上一直套著一個圈，帶有魔性的圈，這個圈禁錮了他們的命運，幾乎無法改變。

但是老趙從軍刀團還有其它渠道獲得的信息，可能全都泄露了。

「不要覺得！我只想知道究竟有，還是沒有！」小鬍子看了老趙一眼，心裏猛然就冒出了極為強烈的殺念，他想把逼問過老趙的人全部都殺掉。

老趙心很細，他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而且他猜想到，只有馬寶所在的組織機構，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個機構是什麼背景，老趙很清楚，他惹不起，所以很果斷的取消了自己的計劃，繞了一圈就立即離開了湖南。

這種血液是被稀釋過的，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出母液，問題就出現在母液上。母液的分子結構，研究人員看不懂。就好像我們這個三維世界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來自五維世界的物體，因為理解不了，所以也就搞不清楚其原理和作用。

「還有件事，是關於六角木樓那邊的大震動。」

小鬍子還想再說下去，他感覺有一種從心底最深處萌生出的煩躁的和不安，在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現在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但他真的很無措。先放下嘉洛絨不說，如果老趙在無知覺中泄露了衛天這個人，那麼這樣重要的信息肯定已經在朝聖者之間滲透傳播了，相關的知情人是殺不絕的。

朝聖者中那個可以解讀他人記憶的人已經死去了，老趙被俘之後，在行動甚至思維上可能都被控制，但是他也知道衛天的重要性，關於這段記憶，應該是隱伏在思維最深處的。最關鍵的是，對於朝聖者來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衛天這個人，不知道他有一根非常奇特的六指，所以他們估計問不出相關的問題。

小鬍子所說的他，自然就是衛天。他沒辦法不慌亂，他知道如果衛天一旦暴露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末世預言事件和銅牌大事件有一些不同，尤其在主導權上，小鬍子不佔任何優勢，而且沒有像雷英雄和杜青衣那樣強有力的盟友。

這些信息的來源不詳，但那個被多吉撬開嘴巴的德國人知道的可能也是二手信息，他說不出信息的具體來源，總之是隊伍里的高層秘密傳達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對衛天本人來說沒有惡意，但是對每一個想要接觸衛天的人，他們會進行無比精細的分析，如果感覺到這個人有什麼意圖，那他根本就見不到衛天，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不僅僅是每一個想要接觸衛天的人，可能連衛天接到的每一個電話，或者從網路上發出的每一封郵件每一條信息，都被監控了。

衛天如果暴露，那麼就等於小鬍子在銅牌大事件中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付之東流。

在所有的勢力到達六角木樓之前，就有消息說，六角木樓那邊藏著最後一滴神明的純血，招來了瘋狂的爭奪。軍刀團是最早到達那裡的，也是最早轉移的，他們放棄了藏著一把刀子還有圓球的「井」，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墓葬群上。

「這個信息很扯淡，我同樣理解不了，也不怎麼相信，覺得裏面帶有很大的水分。」老趙說：「德國人說，六角木樓那邊強烈的震動，是因為一滴神明的血而引發的。」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