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六棱球

小鬍子轉身返回了地面，貢覺還守在入口，兩個俘虜在附近的一座空建築里由晉普阿旺看著。當小鬍子到的時候，晉普阿旺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那個小個子德國人和友好的跟晉普阿旺嘚吧了不知道多久，他說他和晉普阿旺沒有什麼矛盾，這是一場誤會，他可以送給晉普阿旺一塊手錶做紀念，希望把自己放了，因為要等著回去看球賽。

這一切都說明，密室內的危機真的解除了，小鬍子讓貢覺留在外面把風，順便看著另一個德國人，他自己也跟著走進了密室。

「你只做你該做的。」

因為是在地下，小鬍子可以把光線調到最亮，當細碎的土屑一片片脫落之後，地基本體就顯露出來。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小個子盯著頭頂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古符，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我很樂意，但是事實上，我會的並不多。」小個子馬上轉頭對著小鬍子，用很和善的語氣說：「我來這裏，完全是對東方文明的一種嚮往，關於這些，你可以找我的同伴詢問一下，問問他們，我是不是什麼都不會……」

經過短暫的停滯之後，小鬍子邁動了腳步，一步步走向這顆六棱球，他沒有直接把球拿起來，先進行了觀察。這顆球的表面，覆蓋著一層透明的蠟質物，根據小鬍子的經驗，這種蠟質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它可以隔絕輪眼碎片的效果，銅牌大事件中，被人收藏的幾塊輪眼碎片，都有這種蠟質物的覆蓋和防護。

一些史籍的秘密記載，包括德國人根據資料所模擬出的複製品，都和這顆六棱球沒有任何差別。

一顆球，六棱形的球，晶瑩剔透，純凈無暇，彷彿一塊水晶，可以透過它看到球后的東西。六棱球就跌落在柱子旁，它原本可能被放在柱子的最頂端，小個子德國人進來之後就被這顆球所吸引，想用力推動一個小石頭台，踩著檯子把球取下來，但是晉普阿旺阻止了他，在掙扎中，球跌落下來。

但怎麼徹底毀掉它？小鬍子從事的職業本來就是一門關於破壞的藝術，然而需要很多輔助性的器材，而眼下，他除了一把鏟子，什麼都沒有。

小鬍子直接揪著他就走，硬拉著鑽進了挖掘出的洞口，一直把他帶到地基的下方，然後指著那些刻滿了古符的石頭，讓小個子把這些全部炸掉，而且不能對地基尤其是地基上面的密室造成破壞。

這時候，貢覺和晉普阿旺都圍過來了，晉普阿旺讓小個子進去，但小個子不肯。剛才他已經把晉普阿旺煩到了，晉普阿旺對這個人沒有好感，二話不說，直接捏著脖子從入口給硬丟進去。小個子反應還算比較快的，一落地就兜頭朝回硬擠，但是晉普阿旺的腳板就伸在外面，一腳又把他給踹了進去。

先後三次爆破，把地基下面的石塊表面炸掉了一層，所有的古符形成的線條全部變成石屑，散落在土層中。小鬍子看到日晷圖已經完全消失之後，馬上返回地面，他站在密室的入口前，打開了光源。光線仍然無法照的很遠，但是那種濃重的不可化解的灰濛濛的霧氣，好像在無形中淡了一些。

秘密是在這裏，眼前的日晷圖和之前小鬍子見過的大致相同，但還是有一些區別，這幅直接雕刻在地基上的圖是由很多符號所組成的，沒有人能理解它的真正含義，不過毫無疑問，它和古怪的密室必然有直接的聯繫。

在貢覺的講述中，他的祖輩找遍了整個古城，都沒有發現大魯特的居所，所以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個很隱蔽且很古怪的密室，可能就是被遺漏的大魯特居住的地方。但當小鬍子真正涉足進來的時候，覺得這不像是一個住人的地方，很空蕩，大約有五十平米的樣子，高高低低的放了幾個大小不同的石台，在密室的最裡面，有一根華表似的柱子，估計兩米高。這時候，晉普阿旺和小個子德國人已經在柱子旁扭打成一團，但小鬍子的目光卻被另一件東西所吸引了。

這，就是古老宗教的聖器嗎？

它像一顆巨大的鑽石，每一個稜角在光線的照射下都會映射出奪目的光芒，即便根本不知道聖器的人，看到它的時候，也會覺得這是一件無價的珍寶。

鋒利的匕首馬上就逼到了小個子的脖子前，甚至能感覺到鋒芒所散發的殺氣。小個子很會來事，馬上就換了口氣，他說炸掉這些應該不算難，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最好分步進行。

不過小鬍子立即就想到了炸藥，而且順著炸藥，又想起了剛才抓到的那個小個子德國人。如果在這樣的地方動用炸藥，控制不好的，難保會有什麼後果，必須要精熟爆破的人才可以嘗試一下。

看到這顆球的時候，小鬍子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維甚至都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顯然，這種蠟質物對六棱球是一種極強的保護，它就被放在存有輪眼碎片的密室中，如果密室進來了人或者物，碎片啟動，只會讓入侵者消失，六棱球會一直保存在這裏。而且，這個密室中所有的東西外部，都塗滿了蠟質物，只有這樣，才可以保證它們不受到擄掠。

城牆的地基是一塊一塊緊密相連的巨大的石塊構架出來的，這樣的石塊不可能每一塊都經過人工精細的打磨，所以表面坑坑窪窪，只大致保持著一個平面。這是小鬍子疏漏的一個地方，他馬上就停手，微微直起腰，把地基底部那一片粘著的土扒拉掉。

「這是什麼地方？」小個子的毛病是改不掉的，之前還被匕首架到脖子上，這時候又開始問。

「替我做一件事。」小鬍子站在門口處，用手電筒照了照那個小個子：「做好之後可以放了你。」

「我可以說不嗎？至少要讓我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和用處……」

密室中立即傳來了小個子踉蹌跌倒的聲音還有接連不斷的咒罵，小鬍子的眉心一跳，密室內的危機，似乎解除了。

聖器，在傳說中早已經從大魯特一脈手中遺失了，如果不是這樣，奪權派很難推翻大魯特。但是此時此刻，這顆完美無瑕的六棱球，就安靜的被放在古老宗教最後一個遷徙地的古城密室中。

但是小個子在裏面罵了一陣子之後，就不出聲了，緊接著，裏面傳來了搬動東西的聲音。外面的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晉普阿旺就率先一腳跨進去。小個子可能在裏面搬動什麼東西，晉普阿旺進去后馬上進行阻止，在這個過程中，一件比較沉重的東西跌落到了石頭地面上，發出了鏗鏘聲。

小個子的嘴巴很碎，中國話都說不清楚，但他的專業技術確實沒說的，把藥量控制到了巔毫，爆破一共進行了三次，每一次在地下產生的爆破聲就像一聲比較巨大的爆竹聲，而且聲波完全被悶在地下的空間里。

「毀掉它！」小鬍子的心裏馬上就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只有徹底摧毀這幅位於密室下方的日晷圖，才能讓密室中的輪眼碎片失效，才能搞清楚密室中究竟有什麼。

小鬍子輕輕轉動著六棱球，在這個過程中，他突然就發現，六棱球的內部在轉動中竟然產生了幾個很細小的氣泡。因為球體是完全透明的，所以這些氣泡也被清晰的觀察出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小鬍子終於動手，輕輕捧起了這顆六棱球。它和複製品的照片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手裡拿著真品，更加直觀。它很精緻，完美，純凈，大約有十公斤重，小鬍子藉著光線的照射，輕輕轉動手裡的六棱球。

這一刻，小鬍子清楚的看到，在坑坑窪窪的石頭表面上，一個個非常細小的古符連成了一條條線，他又接著把所有可以觸及到的土全部清理乾淨，細小的古符所連成的線越來越多，這些線以一個中心朝四面延伸，猛然看上去，就好像一副日晷圖。

晉普阿旺制服了小個子，用力把他甩到一旁。身為軍刀團的成員，小個子自然知道他們的隊伍來到藏區是幹什麼的，他被丟到牆角，卻忘記了疼痛，望著那顆六棱球的雙眼中放射著渴望的光。

小鬍子沒理他，死死的註釋著入口，他在猜測，破壞掉日晷圖之後，密室中的輪眼碎片會不會真的失效。這個險不能隨便冒，因為進去之後就沒有回頭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