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劍出世
第012章 太古神力
「我諒你也不敢，這破屋子裡全是你的寶貝，什麼瓶瓶罐罐、古老典籍，我要死在這兒，給你弄一屋子屍臭，我看你還怎麼敢進來！」祝雲滄笑道。
「唔！」祝雲滄只覺得背部猛的碰撞在岩石上，隨即，身後的巨石完全碎裂，而他的身體依然沒有停止，繼續向後飛騰——他沒有選擇的機會，從進入地脈到看見六江聖帝，他整整用了兩個多時辰的時間，但離開地脈卻僅僅只是一瞬。
「此人當真大胆，這股至陰之力在你體內流轉，雖給予帶來如泉涌般的靈力，但也在你體內埋下巨大的隱患。」六江聖帝緩緩扭動著身軀，那張蛇臉之上彷彿帶著一種詭譎的笑意，這種令人膽寒的笑讓祝雲滄脊背發涼，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這股至陰之力的「隱患」何在，同時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唔！等等！你說清楚！啊……」不容祝雲滄多言，一股難以想象的勁力直抵祝雲滄心胸，這股勁力並未撞擊他的身軀，反而像一隻手一般，將他托起向後拋飛出去，在撕裂般的風中，祝雲滄依稀聽見那個來自太古洪荒的聲音在得意地大聲呼喝。
「放肆！」鏡明嚴厲地喝止了祝雲滄的笑聲。
「沒什麼？」鏡修冷笑一聲，道，「對我也要有所隱瞞嗎？」
「掌門，任務……任務……」他艱難的從懷中拿出那小瓶，窄口細頸小瓶中靈力充沛，「我已經完成任務……是否……是否超時？」
「要殺我，自有你殺
這時，他忽然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將自己托住，他知道，那是掌門鏡修的靈力——不行，他不能讓別人來救護，他的地脈試練，決不能功虧一簣！
「哼，你知道就好。」鏡冷亦完全不留情面，道。
祝雲滄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忽然變得極其輕鬆，道：「老頭，你不是要來幫我療傷的嗎？一來就問東問西是什麼意思？」
「道直，你對我說實話，今日在洞中，你看見了什麼？」鏡修問道。
「道直，你為何花去那麼長時間，你難道不知，你大師兄道方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完成試練了嗎？」鏡明忽然開口道，神情嚴厲，不帶任何感情。
祝雲滄對掌門與幾位長老拱手行禮，又緩步來到凌煜面前，此時，凌煜的臉望向一邊，似乎不敢與祝雲滄對視：「大師兄，你我一同通過試練，真是可喜可賀。」
「我還放不過你！你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而且，讓你這龐然大物出去，豈非要顛覆了整座九玄宮，甚至整個蜀地！」祝雲滄道。
祝雲滄坐在煉丹爐之前，面對著鏡修。鏡修拂塵一揮，丹方七尺高的石門
「道直！」行禮畢，鏡修開口道，「你到丹方來，我為你療傷。」
鏡修雙眼一翻，道：「今日你這臭小子不跟我說明白，你就死在這兒吧！」
「我呸！」鏡修道，「你這死小子沒什麼本事，就知道給我討價還價，有本事，你找鏡明鏡冷他們給你療傷去！」
他看見了亮光、聽見了嘈雜的喧鬧，有恐懼的驚呼、有疑惑的喊叫、有幸災樂禍的吶喊，他看見一張張臉，他們神情各異，但每一雙眼睛，都望向自己。
「來！」鏡修不容對方推辭，正色道。
掌門鏡修望了一眼天空，道：「幸好，尚未超時。」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祝雲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凌煜，又望了望守在地脈門外的九玄宮眾弟子。這笑容，他不僅是笑給凌煜看的，也是笑給所有人看的，他是個樂觀的人，樂觀的人，必須笑到最後。
「大師兄，智勇雙全……修為過人……」祝雲滄咬了咬牙，依舊保持著微笑，道，「自然，自不是我這等人能比的。」
「你給我說清楚！大泥鰍！」祝雲滄指著六江聖帝，道，「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祝雲滄道，「這地脈之中，盤踞著一條比其他異蛇不知大多少倍的巨型蛇妖，它通識人語，力量極其強橫，我險些命喪在他的蛇口之下！」
祝雲滄輕笑一聲，道：「大師兄人
「掌門，無需幫我，我能站穩！」他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在空中翻滾扭動著身軀，最終，卻還是一個趔趄，跌坐在地面上，祝雲滄知道，這動作狼狽已極，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身旁不少人嘲諷版的嗤笑聲。
「呵呵，或許本座該欣賞那位膽敢與天下開玩笑的人。」六江聖帝忽然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這步險棋，不是造就大賢至聖，便是成就一代驚世妖魔……凡人，既然你身份特殊，本座今日便放你一馬！」
「道直師兄！」第一個跑上來的竟是采遙，「道直師兄，你沒事吧？怎麼會傷成這樣？」
「喂，你一代掌門，若教外人看見你與我對話時的這般情狀、這般言語，我看你必是要身敗名裂！」祝雲滄竟站起身來，站在鏡修身旁，猛地一拍他的肩膀。
祝雲滄越發疑惑。
「這道直也太不像話了！」「就是，成何體統……」「太得意了，不就是經過試練而已么，得意什麼？」人群之中，謾罵與譏諷之聲不斷傳來。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我進入洞中之後，發現洞內水源有枯竭之狀，而且異蛇成群，卻沒有旋龜。」
「好了！」鏡修彷彿看出了端倪，一揮拂塵，道：「試練結束，道方、道直兩人同時通過地脈試練，獲得繼續修行之資格。今後，將由鏡明長老傳
「掌門，不必……」
「拜見鏡明長老！」二人只得聽命，跪地叩首。而鏡明，卻只是冷冷瞥了祝雲滄一眼。
「哦？竟有此事？！」鏡修驚疑道。
「你坐下。」鏡修對跟在身後的祝雲滄道。
「果然……哼哼，果然。」六江聖帝再次開口，道，「你們這些凡人端的是愚昧無知，為了所謂的大義、仁道而罔顧自身無盡的潛力。」
丹方之內，葯香浸滿乾坤，中間的巨大煉丹爐中燃著青藍色的火焰，丹爐四周的木架上，擺著無數道家典籍，木架之間的案几上則放置著煉丹之器皿與大小瓶罐。再向外，漢白玉做塑之牆壁與地板上，精緻的雕刻呼之欲出，栩栩如生，祝雲滄還記得，十年前他第一次來這裏聽「丹道」之時的情景，那時候，鏡修為他講解過這些圖案所記錄的一切——鯤鵬道祖、太上真君、以及九玄宮那幾位白日飛升的神仙道人……只是，直到今日，祝雲滄依舊對這些人物印象不深。
祝雲滄感到自己的胸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彷彿今天所受之羞辱，甚至比二十年加起來都要多。
「道直，你……」鏡修也感到極其疑惑。
調侃歸調侃，祝雲滄亦知道利害，正色道：「不錯，地脈之內的確有蹊蹺，而且絕非小事。」
「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鏡修亦與祝雲滄一同坐下來，抬起右手，氣流緩緩凝
「我……」祝雲滄瞪大了雙眼，他還記得十年前，司空無方臨終前對自己說的話——根據司空無方所言，這股來自於毀殤之劍的至陰之力，只是能夠讓他體內的陰陽五行更為平衡，修鍊事半功倍，並不能讓他一步登天，獲得極強的力量。
「凡人，你既有此力量，何必有所保留，何不放手與我一戰！」六江聖帝大吼。
「凡人，你想要殺死本座？」六江聖帝聞言，仰頭大笑起來。
「凡人，本座已經答應放過你，你卻為何依舊在此逡巡？」六江聖帝有些疑惑。
鏡修向前一傾，厲聲道：「輕點，死小鬼毛手毛腳，我一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幾下拍！」說罷回過身，這一次，神情真的嚴肅了許多，道，「我見你傷的不輕，以你的靈力與修為，異蛇絕不可能把你傷成這樣——此事非同小可，今日，你必須對我說清楚！」
「凡人，我能感受到，你雖表面堅韌樂觀，心中，卻藏著無敵的深淵、無盡的仇恨，恨吧！恨吧！出去讓這個世界感受你的憤怒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乃水土失衡之象。」鏡修瞪大了眼睛，道，「溫良盡喪，邪佞成群，看來，地脈要出大事了。」
凌煜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轉過臉來，道：「修道之人，講究處事不驚，喜怒不形於色，我們不過是略有小成而已，有什麼可喜可賀的？」
「不必管我！」祝雲滄以劍頓地，揮手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