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滄溟訣》第一卷 妖劍出世

第039章 諸般了卻

第一卷 妖劍出世

第039章 諸般了卻

祝雲滄反手一招,一陣旋風,屋門緊閉起來。他順勢以旋風之術將一張木凳送至木門前,恰好將其頂住。
祝雲滄並不准備回答她的問題,繼續道:「你只需告訴我,她住在何處。」
「這一切,恐怕要追溯到一年之前。」妙蓮道,「可憐我姐姐……如此信任那畜生……到頭來,卻落得這般下場,那個遭天譴的混蛋,卻衣冠楚楚,繼續行他的禽獸之事!」
祝雲滄跨上一步,劍指女弟子之咽喉。
祝雲滄心下略微驚異,卻故作平靜道:「我並未對她如何,只是當日我被罰進入沉音谷之時,她尚且生還。只是,行止早已與野獸無異。」
「別說話!」祝雲滄一聲低喝。一直在沉思的女弟子哪裡能招架著突如其來的一擊。早已站定,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非我不願救她,只是當時我遭人陷害,那人慾將我屠于谷內。」祝雲滄道,「奈何那……妙芳師姐忽然出現,那人,竟似十分害怕妙芳,四處逃竄,觸動林中機關……妙芳……」
天色漸晚,祝雲滄悄悄落在了女弟子房附近的茂密古木之上。九玄宮的弟子房,按照輩分與男女分開,多為一人一間,最多一間屋子不超過兩人。這一切都是為了弟子在房中修鍊之時不至於被人驚功。但也正因為如此,祝雲滄有了更多的可乘之機。
「你確定?」祝雲滄問道。
「什麼?!」彷彿一陣霹靂,妙蓮面無血色。方才,得知自己姐姐活得不成人樣之時,她心下難過,但卻至少還有一絲期望,而此刻,她心中卻只有絕望之感。
「你無資格發問。」祝雲滄道,「不想死便乖乖聽我問話!」
祝雲滄不語,躲藏在屋門一側。屋中女弟子終於壯膽開門。或許是由於警覺,她並未以手推門,而是用劍將門挑開。祝雲滄並未給她任何機會,幾乎同時,整個人已經急速竄入屋內。
房間之中只有一人,她似乎剛回來不久,尚未梳洗完畢。祝雲滄故意由窗口竄過,令她看見自己的身影。果然,屋中的女弟子變得警覺起來。與一般女子不同,身負道行的她並不可能當時便大聲呼救。她把出掛於牆壁之上的長劍,緩步靠近屋門處。
「你可是妙蓮?」祝雲滄問道。
妙蓮默默點了點頭,道:「你……她既然還未死,你為何不救她,為何……你出來了,她卻沒有……」
「你?」妙蓮打量著祝雲滄,終於露出一絲駭然之色,但那驚懼的神色下更多的卻是厭惡,道,「你……就是那欺師滅祖的不肖弟子祝雲滄!你找我想要做什麼?」
他再次安靜下來,聽著妙蓮的訴說,面色鐵青,仇恨的火焰,不斷在心中激蕩。
祝雲滄雖不忍看到著妙蓮徒遭喪親之痛,但卻不得不繼續揭起她的傷疤,繼續追問下去——此刻,找到真相,方是對待死去之人最大的慰藉。
「妙芳她……似於那人所設置的機關毒箭之下……」
「什麼人!裝神弄鬼!出來!」屋中的女弟子輕吒一聲。
「妙芳她如何?!」妙蓮急切問道。
他看見一個女子獨自從樹下走過,走得很慢,似乎略有心事。祝雲滄從斜上方看清了那張臉,月光下,那張臉有些蒼白,但並不難看。祝雲滄記得這個人,這個人,曾與凌煜一同出現在丹房內。只不過現在,她穿得整整齊齊,絲毫沒有凌亂淫邪之感。
祝雲滄道:「我若沒有猜錯,你應該有一個朋友,在一年多以前,被鎖入了沉音谷之中,至今沒有出來,可是這樣?」
女弟子閉上雙眼,或許以為自己即將命喪九泉。但祝雲滄卻揮劍收勢,重新將劍藏於袖中。
祝雲滄靜靜聽著。
祝雲滄仔細打量著妙蓮的臉龐,竟發現,她與那「女野獸」竟有幾分神似。
「好了。」祝雲滄打斷她的話,道,「那你好好睡一會兒吧!」說罷在女弟子後頸處輕輕一擊,對方便昏睡過去。祝雲滄將她移至古木一側,斜靠木下,便向東邊第三間屋子飛速跑去。
女弟子有些訝異,但很快便睜開雙眼,定下心神,冷冷道:「是又如何?」
「妙芳臨死之前,對我言說,出來之後必須找到你,你會告訴我一切真相。」祝雲滄道,「如果真的確是門派辛秘,你告訴我斷然無錯。我已不是門派中人,完全可以幫助你調查此事。」
祝雲滄嘆了口氣,道:「我想你應該會回答,只因此事並非只是我要問你,而是有人讓我問你。」
祝雲滄到:「我來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妙蓮的女弟子?」
「我問,你答,明白么?」祝雲滄道。
「如果我不回答呢?」妙蓮道。
「你可知我是誰?」實際上,當看清妙蓮那張臉時,祝雲滄才知道,此人他亦見過不止一次,只是從未交談過。
「你方才說,那個去殺你的人……」妙蓮冷笑一聲,道,「他看見我姐姐便心生畏懼,還一心將她殺死,我看,除了那個人,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祝雲滄知道,鏡修再無生還的可能。他離開之後,便沒有再返回葬劍林。但他也並沒有離開九玄宮。他還有心事沒有了卻。雖然在九玄宮內行動及其危險,但他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鏡修身為一派掌門,權力與地位皆可謂遭眾人欽羡——他尚且能為了守住道義捨身赴死,祝雲滄又有什麼害怕的理由?
夜幕漸深,弟子們開始陸續回屋,女弟子總是比男弟子回屋早一些。雖說是修道之人,他們也畢竟是女子。祝雲滄依然在樹上等待著,雙眼掃過陸續行人。直到大部分弟子都回屋之後,祝雲滄也始終沒有見到采遙。他直到這意味著什麼。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緊收,然而,此刻卻不容他多想。
「呵呵,還會有誰,道字輩最優秀的弟子,那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道方!」
他由葬劍林御氣離開,直接飛向了妙字輩弟子的住宿之所。
「妙芳師姐!妙芳師姐!你說的可是她?!你將她怎樣了!」妙蓮竟極其激動。
女弟子大吃一驚,揮劍迎上,祝雲滄八卦劍輕輕一格,便把女弟子手中佩劍打落。女弟子急忙飛身退到牆邊,屋中空間雖然不大,但卻足以她靈活的身形施展。
雖然祝雲滄早已猜出七八分,但聽聞此言,還是微微一驚。凌煜竟又欠下人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你……你是……難道……」對方似乎猜出了什麼。
「我若未猜錯,那妙芳,當是你的姐姐吧?」
妙蓮瞪大了雙眼,這一神情讓祝雲滄明白,自己的猜測並無錯誤。
不由分說,祝雲滄欠身由樹上迅速竄下,速度快、腳步輕,不多時已追上那女弟子。只見他突然出手,使出一招「疾影穿風手」,向女子襲取。這一招原本力道極弱,但祝雲滄卻正好將手置於對方肩井穴處。修道抑或練武之人都十分明白,在這個學位上,無論運動真力還是催動靈力,都足以輕而易舉地將修為較低者殺死。
「哦?」妙蓮的神色微微變化。
「是……是!」女弟子連聲答道。
祝雲滄道:「我但有一事想要問你。」
「東面……東面第三間,便是她的房間……」女弟子道。
晚餐之後,弟子有的去到太上真君殿前的劍舞坪練劍,有的結伴攀談,只有很少一部分會在第一時刻便返回房間。祝雲滄靜下心來,不發出任何聲響。他需要慢慢等待,等待某一個機會。
祝雲滄握緊了雙拳,凌煜的所作所為令人髮指。然而,他卻依舊可以堂而皇之地做眾人之楷模,九玄宮之驕子。他自己,所行光明磊落、無愧於任何人,到頭來卻被逐出門牆。連最信任、最親近的掌門師尊也因己而死,他不知是該譴責天道不公,還是人心早已頹壞。
「誰?!」祝雲滄追問道。
祝雲滄又從門前竄過,並在門縫出逗留片刻,令對方能夠確信門外有人。
女弟子不甘示弱,掐訣念咒,頓時祝雲滄身下閃出幾道電光。但這威力並不大的電光咒,卻被祝雲滄之「無相化法金輪」輕易擋下。
「斷然……斷然無半句虛言,我們每日都見面,關係雖不算親近……但……」
「妙蓮?認識……認識,你找她何事?」女弟子問道。
「她……」妙蓮的心靈似乎受到了極大衝擊,竟跌倒跪坐下來,「她怎麼會這樣,就因為那個人……她……」
祝雲滄想過要去見采遙最後一面,但最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知此刻自己面對那個少女時,對方會怎麼想,自己又會怎麼想。對方一定將他當成了妖孽、兇手。而他呢?自從他得知凌煜與采遙發生過那種事之後,他的大腦中,總是閃過凌煜與女弟子在丹房中交纏的畫面——而那個女弟子的臉,竟變成了采遙。每每想到此處,那種莫可名狀的痛楚便充斥心胸。
「此事無需調查。」良久,妙蓮方回過神來,長吁了一口氣,神情中帶著憎恨,「不過……既然我姐姐相信你,那……告知你也無妨,我到希望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