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仗劍江湖
第049章 先天真劍
伊採薇亦抽出背後的「靈秀劍」，催動靈力。長劍化作兩道光芒。伊採薇舉手輕揚，兩道光芒浮於空中。隨即，她又從懷中取出靈符，令之騰空升起，與長劍一道構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陣法。
「這是在我父親接任莊主之位后。江湖有幾個門派得知萬秀山莊前莊主逝世，而新莊主非常年輕，修為亦不高，因此糾集起來，前來逼父親交出先天劍譜。」伊採薇道，「那是一場血戰，雖然萬秀山莊抵禦住了那些人的進攻，但卻傷亡慘重。那時我不過三歲，或許是父母對我保護得太好，我亦不夠懂事，因此並沒有太多的記憶。」
「不錯，我原本只是想來試探一下。現在既然據比屍已經被完全放出，這血泉魔眼便十分空虛。我們即刻進入，在那據比屍神回來之前，拿出先天真劍與劍譜，豈非很好？」伊採薇道。
祝雲滄知道繼續浪費時間亦是沒有意義，緩步而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手伸向那插於地面上的先天真劍。
「等等。」祝雲滄阻攔道，「那據比屍……還會回來？」
深潭之下，竟比深潭之上更為清晰。不遠處那旋轉直上紅色水柱，彷彿有一種特殊的吸力，祝雲滄與伊採薇很快便來到那丈余見方的血紅水區域之前。
手指觸到劍柄的一刻，祝雲滄忽然渾身如同觸電一般。
「那一場戰鬥之後，父親覺得自己愧對山莊內部之人。於是昭告江湖中人，山莊不再涉足江湖之事，而且將劍譜也一併
「這裏力量甚強，但陰氣並沒有外邊那般重。」伊採薇在祝雲滄身邊，揮手施為，手中竟出現一段冰凌，「我可以正常使用術法了。」
「啊？我？你看玩笑吧？」祝雲滄失笑道，「我心內可是邪惡的很，何況還身負毀殤妖力……你爺爺怎麼可能認可我？你自己何不去試試？」
「你……」祝雲滄一時無話可說。
片刻之後，卻見那劍譜周身靈力所形成的光芒漸漸減弱，忽然掉下，正巧落於伊採薇手中。
採薇飛身撤回祝雲滄之前，道：「爺爺殘留的元靈已經感到我的召喚，對我言說利弊……已經將這『捲軸』轉交於我……如此看來，這些年，此捲軸能在這洞中保存完好，亦是爺爺殘留靈力之功。」
「什麼，你在說什麼？你是誰？為何……我照顧她？她，到底什麼意思？！」祝雲滄大腦極度混亂。但他卻感覺那聲音越來越遙遠。
「少年人，據比屍神重歸人間，我的元神亦即將被這妖魔陰氣吞噬。刺劍交予你，以後的路，便由你們年輕人自己闖蕩了！」
「不錯，我想你也猜得到，為了阻止據比屍神覺醒。爺爺帶著先天真劍，與其下的據比屍神一戰。最終以自身全部靈力催動真劍，才將血泉魔眼逐漸封住。」伊採薇道，「之後，爺爺分出自己的元神，在臨終前對全家族下達命令——所有人不得再靠近這
「方才我沒有說完。事實上，我家在此地建立家族之後，便發現，此地實際上並非清修之所，想法，此地陰氣之重巴蜀少有。」伊採薇道。
「呵呵……很好，我很欣賞你。」那聲音再一次響起，「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相信這感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後呢？」祝雲滄道，「你的爺爺已經用先天真劍封印了，為何先天真劍之劍譜也會在這魔眼之中？」
伊採薇道：「我讓你陪我來，可沒讓你幫我取這東西。」
伊採薇道：「爺爺不會認可我……至於為何，恕我現在不願說明。這劍，唯有心下坦蕩，問心無愧之人方能拿起，你若沒有什麼後悔之事，便去拿了此劍，若是沒有勇氣，那……便算了……」伊採薇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
「六年前，那幫人來此地的真正目的，便是要打開血泉魔眼，搶奪先天真劍與劍譜。山莊眾人誓死抵抗，慘遭滅門。」伊採薇道，「之後，那群黑衣人聯手催動法陣，企圖以靈力與術法沖開血泉魔眼……只是無濟於事……」
「不錯，此地的下方有難以逾越的各種結界。」伊採薇道，「家族中的人有過許多猜測，但誰也不知道結界下方為何物。」
「這把劍，爺爺說唯有心內清純寧靜之人方能拿起。你不妨去試試！」伊採薇道。
「我不行……」伊採薇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為何不行？」祝雲滄疑惑道。
「不錯，我猜他每日都有一段時間要離開陣眼，到外面去吸取陰氣與屍氣，同時感受外物變化，也促成自己體內力量的蘇醒。」伊採薇道，「事不宜遲，我們快一點。」
「此乃『十方肅凈陣』。」伊採薇道，「一炷香的時間內，這地宮之下的任何低等妖物都無法對我們有所傷害。」
白光閃耀，祝雲滄已完全睜不開雙眼。而當一切恢復正常之時，他發現，那先天真劍，已被自己握在手中。
「誰？誰在說話？！」
伊採薇莞爾一笑，道：「即刻便去。」
「少年人，你的經歷很特別。」
「我……這些年……」
「那咱們快些動手吧。」祝雲滄望向殿堂一側。空無一物的地面上，赫然插著一柄長劍，劍端陷入不見任何裂縫的地面之中。那劍通體湛藍，連劍柄亦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沒有劍格，劍柄末端卻有一對微凹的空洞，空洞中靈氣充盈，不斷將力量向不含一絲雜色的劍柄上輸送，劍柄末端宛如龍鱗，龍鱗之上隱約可見先天二字。
「身負邪力，卻能抑制自己十年未成魔類……別人或許不懂，但我明白，少年人，你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而且，那魔眼中反噬之力也一時大盛起來，那些人，只得就此退去。而當他們知道我尚生還時，便一致認為我是打開血泉魔眼的關鍵。」伊採薇道，「這便是萬秀山莊滅門的真相，江湖上的傳言，或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你今日不會是想要我幫你闖陣眼吧？」
「等等，你說什麼？！你別走！等等！」
兩人很快落到那漩渦之底。那漩渦似乎只是一個通道，下方才是別有洞天。那彷彿是一個洞穴，又像是一個不經雕琢的殿堂。四面八方只有一股股殘留的陰暗力量襲擊而來。
伊採薇緩步上前，口念咒訣，隨即竟虔誠跪下，那空中的青藍色光芒反覆不定，似乎在言說著什麼。
「我的爺爺，萬秀山莊的第二代莊主，年少時曾遊歷江湖，在深山之中得到散仙指點，最終練成了先天真劍，且得到先天劍氣之真傳。這套劍法，被可令他獨步江湖。然而，他卻無意中發現了此地極陰的秘密。他以真劍之力灌入陰氣聚集的水潭，鑿開了這個『血泉魔眼』，魔眼之下妖氣滾滾，赤水噴涌。爺爺大胆潛入潭底，發現其中別有洞天，而且……屍王據比屍神，就在其中……」
剎那間，二十年的經歷宛若流水一般在腦海中幕幕閃現，前塵種種接踵而至，令祝雲滄措手不及。各種情緒聚散不定，百感交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急速。
祝雲滄點了點頭，連忙放開伊採薇的手，道：「事不宜遲，快帶我去取劍吧！」
「這麼說……」祝雲滄漸漸猜出了一些端倪。
「這……這是……」他看見了鴻蒙谷百靈部眾慘遭屠戮；他看見司空無法渾身是傷；他看見
不由分說，伊採薇已拉著祝雲滄落入水潭之中。
「這裏，原本就是極陰之地？」祝雲滄問道。
那長劍上方，捲軸緩緩上下浮動，似是受到清正之靈力場的保護。
「這裡有東西……」祝雲滄再次拔出八卦劍，道。
「呃……」祝雲滄感到自己的心被層層重壓，不禁扶著劍柄緩緩跪地。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一個蒼老而飄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祝雲滄與伊採薇相視點頭，閉上雙眼，牽手突進向那巨大的洪流之中。猛然之間，一股特殊的力量將二人托于虛空之中。祝雲滄驚奇的發現，穿過水柱漩渦屏障之後，那其中竟沒有一絲水滴，只有不斷激蕩的靈氣，反覆旋轉，連祝雲滄內力的真力也因此而被勾動。
「那那把劍呢？」祝雲滄問道。
「唔！」卻不想，一股強大的力量陡然涌將上來，將祝雲滄狠狠拋將出去。祝雲滄有些狼狽地從地面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怎麼沒告訴過我，取你們家的東西那麼難？」
「就是這個了吧？」祝雲滄飛身而起，未及伊採薇阻撓，已伸手去觸那捲軸。
「少年人，此劍你便拿去，能否練成先天真劍，便看你自己的造化……此外。」那聲音繼續道，「好好照顧採薇，她雖修鍊清正之力，但體內魔性比你更盛！」
「先天真劍，怎麼會在此處。」祝雲滄問道，「此地魔氣如此之眾，怎會藏有此等先天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