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仗劍江湖
第053章 百劍對決
再看那翟劍南，早已跌坐在高台邊緣，渾身都顫抖起來。
「就由我來再次開頭吧！」忽然，一個人影飛身上了高台。此人生得矮小瘦弱，手臂細如枝幹，手中拿著的不像是劍，道更像是一截長鞭。
「翟劍南兄弟，實在抱歉，我……」武定剛安慰道，誰知，還未等他說完，那翟劍南卻突然發作。一個拔步，將手中萬鶴朝光之碎片全部向武定剛拋去。須知這翟劍南是修道之人，修為亦在凝氣境界，以手拋劍力量決不可小視。
「混賬！」白海鯊大喝一聲，大袖一甩，手底銀槍乍現，就要一擊打在凄燈老人的面門上。誰知，那老人毫無懼色，靜立當場，雙眼死死盯住對方。
陡然之間，白海鯊的身體被定於半空之中，接著，一道狂雷從天而下，在白海鯊四周轟然炸裂，白海鯊發出數聲慘叫。
「哼，豈止是你，連我最開始也對他敬重有加。」祝雲滄道。
「他就是這個脾氣。」伊採薇側臉道，「攔也攔不下。」
「一會兒我去會會他，我平生最恨裝腔作勢之人！」虺良咬了咬牙，道。
片刻的沉默，這沉默似乎是源於大家都需要平靜內心的躁動與畏懼。此時，蒼鬱島眾人已經沒了聲音，原先蠢蠢欲動的幾個門派已開始收聲肅立，不敢妄動。
「那傢伙現在還好說，應該無甚大事。」參商老人站在伊採薇的另一側，淡淡說道。
「哎……息事寧人……
「我乃龍虎岩一線天主人，諸位喚我無牙鼠即可！」那人果然沒有門牙，說話透風，給人一種極不自然，極其討厭之感，「我手中所持之劍，乃是『蛇靈』。」
「好了，從你眼睛里就看出憤怒來了。」伊採薇忽然又道，「好好等待吧，我們總有機會的。」
「凄燈老兒！」蒼鬱島島主，那傴僂老頭白海鯊對凄燈老人大吼道，「你這是作甚！」
「你的毒藤劍，說老實話，大概不是這傢伙的對手。」伊採薇道，「他已經突破凝氣境界，我們這裏的人，似乎只有參商老頭和他能比上一比。」
「什麼天罰地罰！你這殺我愛徒的老畜生！那鐵面大個子斷我萬鶴朝光，他本就該死！」
「我來！」忽然，一個少年男子翻身躍上高台，微笑道，「前輩，賜教吧！」
「此乃天罰！」凄燈老人道，「先前已然說過，若是不尊規矩，必遭天罰！」
「該死之人，唯有不遵守規矩，濫殺無辜，無視天道之人！」凄燈老人的聲音已然洪亮。
「嘿，你這個朋友，話說得挺漂亮嘛。」伊採薇看了一眼在替武定剛療傷的無心與無魂，又回首望著祝雲滄，道。
祝雲滄有些驚訝，但卻又不知該如何言說，只得再次回過頭，望向那高台之上。
「接下來，我可要認真些了！」翟劍南幾步而前，雙腳行
地面上迅速出現了一道寬而深邃得裂痕，裂痕不斷向前衝擊延伸，很明顯帶上了難以抵擋的勁力。翟劍南御劍抵擋，那剛猛劍氣正撞在萬鶴朝光的劍身上。翟劍南一聲大呼，手中的萬鶴朝光竟在一瞬間裂成兩段，劍器中間斷裂而出的碎屑如晶瑩玉蝶，翩翩飛舞。
伊採薇卻伸出一隻手，道：「你別衝動，先天真劍在你手上，我可不希望他的排名太過靠後！」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正有此意。」
伊採薇道：「先看看再說吧。」
只見那武定剛方自站定，翟劍南又拔步襲來。一劍、兩劍、三劍，每一劍都如疾風驟雨，伴隨著萬鶴朝光劍所形成的雨點般的劍氣，逼得武定剛步步後撤。莫說還手，招架亦已有些困難。眼看武定剛便要被逼至絕路，誰知，他單腿猛地網後方一踏，竟以進為腿，以攻為守，迎著那雨點般的劍氣，沖將上去。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武定剛還真是膽識過人……」
「若是不了解他，倒是很容易被他騙了吧？」伊採薇道，「至少他給我的第一映像還不錯。」
隨即，白海鯊的身體跌落在地，看
「不好，武定剛抵擋不住。」祝雲滄憂慮道。
「在下乃九玄宮弟子道方，手中所握之劍乃九宮劍。」凌煜朗聲道。
「翟劍南，你在做什麼！」凄燈老人厲聲大喝，手中的木杖向台上一指。這一刻，無心與無魂已經同時飛身上台，將武定剛救回到高台之下。而凄燈老人那一指，卻見當空一聲炸響。九天之上，一股火焰轟然落下，正中那依舊呆立的翟劍南胸口。翟劍南慘呼一聲，旋身落下高台，待門人上去查看之時，那翟劍南早已沒了氣息。
「他就是沒腦子而已。」無魂淡然一笑，她的穿著雖然已盡量與大家保持一色，但依然放浪不羈，袒胸露背，方自開口，亦是那冷漠與事不關己的語氣。
「太冒險了。」祝雲滄鐵面之後，眉目深鎖。
「蛇靈劍，《千劍譜》排名八十四，誰願與他一戰？」凄燈老人道。
祝雲滄道：「哼，八卦九宮，九玄宮的兩把劍，一柄給了我，一柄卻給了這個混蛋。」
人群恢復平靜之後，祝雲滄的雙眼依然盯著那大會的主導者——凄燈老人。這看起來精神矍鑠但卻垂垂老矣之人，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神力？
果然，不多時，被幾乎壓得完全跪地的武定剛再次站起身來。而空中那圓形光暈已然消失，隨後，武定剛旋身而走，一劍劈出。周圍的颶風凝結在劍刃之上，轟然而至。
「神力，當真是神力，竟
祝雲滄冷笑一聲，道：「豈止是認識……」
不由分說，翟劍南已騰空而起，萬鶴朝光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形。原型中間，十數道劍影激射而下。武定剛不甘示弱，橫劍攔截那當空劍氣。卻見武定剛的手臂上的衣衫已經被迅速劃破，腳旁塵土飛揚，他的整個人，亦不斷向下跪倒，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你認識那人？」伊採薇轉過臉，問祝雲滄道。
「卻不知是這老頭厲害，還是真有天神庇佑……」
祝雲滄的雙拳依然緊握，鐵面之下，怒火迸濺。但他明白，此刻他決不能出手，亦決不能亂了心智。
「上得此台，為的只是證明自己的實力。」凌煜淡然道，「為的只是以手中之劍，告訴各位，我能夠為這除魔衛道之大計盡自己的一份責任。並非在意輸贏排名。」
祝雲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地弧度，道：「他自然是能說會道，豈像我這般……」
「這老頭，身上看不出半點修為和靈力……」
武定剛高呼一聲，縱劍劈下。
祝雲滄雙拳瞬間握緊，連指甲也陷入肉中：「凌煜……」
「哼，我才不和毛孩子動手。」參商老人冷冷道，「我看，既然是個人恩怨，不如祝雲滄你自己上。」
「九宮劍，千劍譜上排名第二十五。」凄燈老人
過來許久，白海鯊才從地面上爬起來，臉色煞白，一時竟有些步履不穩。此刻，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幾年前的大會，便有人向這老頭挑釁，也沒什麼好下場。」
「看來上天對你網開一面。」凄燈老人道，「你今後行事卻須謹慎！」
「我用八卦劍……」祝雲滄道。
「武定剛！」祝雲滄不禁失聲道。
空中的翟劍南一時竟被吹得失去了平衡，跌落而下，以手支地，不由讚歎道：「好強勁的力道，無怪綠珠劍會敗在磐石之下！」
武定剛半跪于地，鮮血肆流而下。
翟劍南緩緩站起身來，悵然若失地收撿著地面上散落的劍身與碎片。
那老人再次朗聲道：「接下來，有誰願意上台比試。」
武定剛一時忘了抵擋，那拋出的劍器碎片瞬間便將他擊打的鮮血四濺。
「大概在他們眼裡，你才是混蛋。」伊採薇一笑，道，「你說是不是？」她的神情有幾分調皮，祝雲滄卻並不想在此刻開玩笑。若非他帶著鐵面，對方一定會看到一張有些滑稽的哭笑不得的臉。
武定剛的勇氣讓翟劍南心有畏懼，他看見面前這男子手臂、胸前與臉頰都被劍氣劃出了傷痕，但卻依然直衝而上。不禁收勢想要拉開距離。卻也正是這片刻的後退，讓武定剛找准了機會，竟一頭撞在了翟劍南的胸前。翟劍南倒抽一口兩氣，卻又覺得胸口一熱，未及慘叫，人已後退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