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決戰神州
第121章 龍玄七陣
郜飛道：「無需看著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容后再談，先闖陣要緊！」
「怎會找到你？怎會知道你在此處？」祝雲滄步步逼近，道，「此話問得真是可笑！或許，這便是天意！」
就在這時，他的四周忽然變作一片空白，變作一片虛幻。所有的一切，漸漸變淡，化作烏有。
「你走吧！走吧！不要讓我在見到你！」祝雲滄吼道。
郜晉南望了郜飛一眼，冷冷道：「話既已說到今日這份上，我也就不訪直說了。祝雲滄，你身旁的這位郜飛郜公子，便是我的親生兒子。」
他？！作惡多端如他！豈能有這般的境遇？！
然而，就在這一派祥和寧定之中，祝雲滄忽然看見一人。
祝雲滄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法陣，他感到自己的身子飄忽而起，很快便落在了另一處不知名的地域之上。
此刻的凌煜，竟一副弄人打扮，扛著鋤頭，從小道上緩步而來，他神情安逸，泰然自若，彷彿享受著這一派世外桃源的氛圍。
凌煜急忙站起身來，飛也似地開始奔逃。祝雲滄立在原地，神志恍惚，微微低著頭，他覺得心在狠狠的痛。但也僅僅是痛而已，他並未後悔自己的選擇。
「什麼？！」祝雲滄暗暗吃驚。
祝雲滄咬了咬牙，吼道：「小爺我還沒
「是戰，還是逃走？！」祝雲滄瞪大了雙眼。逃走，可能安全，但卻永不可能再拿到百轉擒龍壺；戰，生的希望卻也是十分渺茫，甚至可以說必死無疑。
祝雲滄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陣中的虛景而已，就如一場幻夢，看似真切，實則皆是憑空捏造。
凌煜跪地磕頭道：「我……我一人在此孤獨終老，難道還不夠么？我只想過安寧的日子，我再也不要打打殺殺，不要江湖恩怨……不要至強力量，一切……我都不要，都不要了……」
他的眼前，是一片普通的村莊。村莊殘破而簡陋，卻還能看到裊裊炊煙。
戰？！還是退？！
「這……是出口？！」他望著那破開的大洞。而那一群巨型的魔物亦越逼越近。
風卷塵沙飛揚，迷亂了雙眼。
腳下，是一片黃沙，眼前，亦是連綿無盡的黃沙。
山門處，變得一片寂靜。
祝雲滄不敢怠慢，點了點頭，緩步向那陣中走去，郜飛緊隨其後。
龍玄七陣，乃是郜家無上之防禦陣法。此陣共分七重，
呀！
沒錯，是他！那張臉，他永生不會忘記！很長一段時間，他即便是做夢，也想要將這張形同孽障的臉龐撕碎！
天空中，一個巨大的漩渦旋轉湧現，漩渦之中，無數黑色的雨滴落下，每一滴雨水，在滴落地面之後，都化作一個身形龐大的魔物——或是巨大的妖狼、或是伸展軀體的烈火百足蟲，或是虛幻飄忽的魔靈，鋪天蓋地。祝雲滄知道，自己絕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一切似乎避無可避。
時近黃昏，原處的層巒疊翠與近處的小橋流水相得益彰，一派斜陽秋思之景。
陡然間，一聲暴吼。
惶惑，並非因為這其中的場景太過詭奇，而是由於這一切太過普通，普通地讓他幾乎忘了自己是在塞外郜家闖陣。
「祝雲滄啊祝雲滄，你果然有些非凡之處……」他不禁喃喃道，「讓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到底是你錯了，還是整個江湖都病了。」
祝雲滄顫抖著右手，此刻，劍鋒只要再進半寸，凌煜便會
凌煜！
祝雲滄非常清楚，此等防禦法陣，就算是虛像，也不會僅僅是考驗作用，當一旦動手起來，同與真正的魔物交鋒並無太多不同。
忽然，卻聽得清脆的碎裂之音，他的身後虛空之中，忽然破開一個洞口，向那洞口望去，竟可以望到那天幕山的山道，與郜家山門處的白玉石柱。
祝雲滄進入第一陣的片刻，竟有些許惶惑。
祝雲滄不覺痴了，緩步而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有以為老婆婆坐在河邊洗衣，身旁不遠處，看似他丈夫模樣的人，正在劈柴。孩童嬉戲，婦女們想要讓他們做好吃飯，卻怎麼也追不住他們飛奔的身影。從農田裡返回的青壯年們，三三兩兩，穿著樸素，卻顯出怡然自得的情緒。
而此時此刻，站在龍玄七陣的陣終，靜靜望著陣內情狀的郜晉南神情異常複雜。
凌煜似乎不敢相信，道：「你……你不殺我？！真的不殺我？！」
然而，更令祝雲滄驚奇的是。
祝雲滄的劍已然架在凌煜的脖頸上，慘聲道：「如今後悔，怕是來不及了吧，凌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郜晉南淡笑一聲，道：「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老夫言盡於此！你們要取百轉擒龍壺，便入得此門，闖過玄龍
「凌……煜！」祝雲滄咬著牙，道，「你……你本不該活在這世上，本不該！」
祝雲滄此番闖陣，不僅需要成功，還需要在短時間內達到目的。畢竟，他只有兩日的機會。拿到百轉擒龍壺之後，他還需前往大荒中需找那條能夠噴塗火焰的神龍。
凌煜似乎也看見了祝雲滄。他頓住腳步，神情恐懼，甚至雙腿也開始發抖。但他並沒有跑，他站在原處，靜靜望著祝雲滄，張著嘴，瞪著眼，卻不知是太過驚訝，還是太過害怕。
「祝雲滄……祝……祝雲滄。」凌煜顫抖道，「你，你怎會找到我，你怎會知道我在此處！」
這一刻，祝雲滄瞳孔緊收，整個人幾乎要跌坐下去。
竟是凌煜！
祝雲滄一聲狂吼，一劍劈出，然而，這一劍，卻如當日在九玄宮，在凌煜與采遙面前的一劍一樣，從凌煜的頭頂劃過，在不遠處的古樹上撞響，落下一片殘枝敗葉。
「我，如今修為盡失，命也不過還剩十幾年而已。你，你就不能放過我么？我只想在這裏過安寧的日子……我……」凌煜結巴道。
「你竟還有臉如此說話
「凌煜！」祝雲滄狠狠揮出先天真劍，指著面前這手無寸鐵的「農人」。
祝雲滄望了郜飛一眼。
凌煜一屁股跌坐在地，雙手抱著頭，道：「我……我錯了，我知錯了，我已收到天罰了啊！你看我如今，變作這般形狀，哪裡還有往日的樣子？此際的我……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啊！」
郜飛與祝雲滄雖是一起進入龍玄七陣之內，但入陣的片刻，二人即被分割在兩個空間之中。這也正是龍玄七陣的可怕之處，所有進陣之人，都只能單獨面對眼前的一切危險，根本求取不了任何助力！
祝雲滄厲聲吼道：「你住口！安寧日子？你作惡多端，以為隱居起來，便可高枕無憂了么？你可以過上安寧日子，那鏡修掌門呢？采遙呢？被你害死的那無數九玄宮弟子呢？他們又當如何？！」
郜晉南道：「若是他對你言說他的父親被人陷害、慘遭殺害云云，那都是胡說八道。若非他自己離經叛道，不尊教化，決不至於會被懲罰。而且，他之所以會被宣布與此家族斷絕關係，亦全是由於他自己離家出走！我不知江湖中有多少人是由於被誣賴、陷害才加入隱流組織，但郜飛絕對沒有受到過任何不公待遇！」
祝雲滄道：「快滾，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