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決戰神州
第141章 墜落天仙
「你起來吧。」吳逸荻忽然開口。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我不覺得本該如此，我覺得這需要改變。」
「我當時年輕，不知所謂的規矩，便對它施以援手，並讓他發誓，無論其後修鍊到何種境界，何種地步，都不可傷害任何一個人類，即便是做了王者，亦須教化子民，不得傷害人類，不得濫殺無辜。」
「這……」
「天幕……」少女似乎有些遲疑。
「這天地之間本就難有公平，所謂的天仙天神，實際上便是裁斷人間人類生死的君主大臣，他們與我們人間的君王一樣，要維持自己的統治與利益，就必須犧牲我們。」吳逸荻道，「我們頭頂上住著的這些，視我們為螻蟻一般，本就是亘古如此的。」
「包子……記得，記得！」少女飛奔起來，她不敢御氣飛行，只要上得天空，斷然逃不過邪侍的雙眼。
「什麼？！」郜飛似是沒有聽清。
「你……」孤天溟一驚，身體已被少女背將起來，這時他才想起來，對方乃是上古魔神，而且以力量聞名，要被他，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祝雲滄點了點頭。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他們二人與冰帝、邪侍一場惡鬥，雖然將冰帝打傷，卻始終傷不了邪侍一根毫毛。即便是這少女饕餮，也僅僅只能接下他三招而已。
吳
說道此處，祝雲滄不禁一驚，心下似乎隱隱想起了某事，只是未敢肯定。
二人最終只得潛身奔逃，奈何孤天溟早已是身受重傷。日前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疾，總至於氣息紊亂，口吐鮮血，甚至連跨步行動亦是十分艱難。
「包子鋪，左面有個客棧……上樓左面第二間，乃是……我的房間。裏面，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咳咳……」孤天溟又開始咳血。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即便是被發現了身份，也必須先把寂滅之劍取回。
少女聞言，伸手向那枕下一摸，取出包得嚴嚴實實的寂滅劍。當她將那劍握在手中之時，身形竟停住了。
「哎！你怎麼了！」少女急忙過來，本想揮手為他療傷，卻忽然停住，道，「該死，我……我體內的靈力不適合你這身體，卻不能為你療傷，真該死……」的確，身為上古魔神的她，若是將妖魔之力注于孤天溟體內，只會讓孤天溟更加痛苦。
「喂？你怎麼了？」少女驚呼，「你怎麼了啊？喂，醒醒！好好，我帶你去天幕山，去郜家，去就是了，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祝雲滄蹙眉不語，心
「你說，我們去哪兒。」少女道，「快，你為我指路！那兩個傢伙就在天空中飛行，我只能暫時隱藏住自己的氣息不被發覺！」
當祝雲滄、吳逸荻與郜飛三人啟程返回郜家，準備為郜晉南治病之時，郜家附近的小鎮上，孤天溟卻早已深陷巨大的危機之中。
不知不覺，天邊已泛起一片魚肚白。
「那個……那個包子鋪，你還記得吧……」孤天溟雙目已經難以睜開。
「咳咳……你自己快走……」孤天溟嘴角流下鮮血，咬著牙，道。
「我說，你起來吧，跪著如何能御氣飛行，帶我去郜家？」吳逸荻道。
「你……你……」孤天溟翕動著雙唇。
孤天溟心知已然是難以遮掩，索性豁了出去，道：「枕下，快！」
「前輩，你告訴我，我該跪到何時，你才肯救我父親。」郜飛道，「你要我跪一日就一日，三日就三日，若是跪一年，我便一年都跪在此處！不過我父親命在旦夕，還希望你高抬貴手，即
「修道之人，多跪幾日，應該沒有事吧？」吳逸荻望著郜飛，道。
「明白了！」少女幾個箭步，只是瞬間，便從城北奔跑到了城南，這速度彷彿施用了縮地之術一般。她並未從緊閉的正門中進入，而是繞道客棧之後，背著孤天溟直接從窗戶上竄了進去，窗戶有半人高低，她欺身而上，恰好兩人同時通過窗口，落在屋中。
「年輕人。」吳逸荻笑道，「倘若有朝一日，你能揮劍指向天神，或許還有改變的機會，若是沒有，強自觸動天條，只會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他們，能夠創造人類，自然亦可徹底毀滅人類。」
孤天溟氣息奄奄，道：「你……你將我，放在床上，自己……快逃吧……」
「有什麼東西？在哪兒？」少女問道。
孤天溟與那少女在城牆邊得陰影處，踏著朝露，接著城牆上方突起的磚石所落下的陰影，躲避前行。然而未走幾步，孤天溟就捂住胸口，再牆邊靠倒下去。
「那年我深具長白山之內，一方面修道，另一方面研習醫術，治病救人。有一日，我在山間救下了一隻被捕獸夾困住的狼，那狼已有些修為，竟還識得人語。我本不欲救他，但他對我言說，自己從未做任何傷天害理之時，亦不曾
「別廢話了，事不宜遲，不想你父親有更大危險的話，我們即刻便去。」吳逸荻淡淡笑了笑，說道。
少女一個激靈，轉而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告訴我，現在該去哪兒，去哪兒能救你？」
「不行！我不救你，永遠都不會心安！」少女道，「快告訴我東西在哪兒？」
「誰曾料想，就是這件事，令我失去了成為天仙天神的機會。天界言說我觸犯天條，在榮升天仙之位時與妖類斯通，故而要讓我受那五雷天火之刑，這刑罰我自是承受不起。經過天界幾位好友——其中便有那凄燈，勸諫援救，天地伏羲方自同意放我一條生路，但卻消去我一半仙力，令我永墮地界，再不可上天庭。」
孤天溟見已然瞞不住了，道：「不錯……這便是寂滅劍……咳咳，我也知道，你……咳咳，就是十二魔君之一的饕餮，咳咳……」
祝雲滄從椅子上緩緩起身，道：「這豈非有些太過霸道了。天條到底是天定還是神定，所謂的上天存好生之德，到底是該聽天的還是聽神的？難道神即是天么？」
「不行，此事是我拖累了你……」少女道，「你全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沒有我，你就更沒有逃生的機會了。」
「前輩，你果真應允
「好了。」吳逸荻道，「讓你姓郜的小子受了兩日的風雨霜露犀利，也該差不多了。」說罷推門出去。
「你不要說話，我背你走！」少女道。
吳逸荻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道：「想來，我在這世上，少說也活了兩百年了……年輕時以醫入道，兼學無極玄功，三十歲突破地仙之境，四十歲渡天劫成功。原本，便可以直登天界，位列仙班。誰曾想，就在那時，出現了一些看似不可饒恕的事情。」
「除了那裡……這附近，沒人……能救……」孤天溟已幾乎沒有任何力氣，話至此處，胸口竟被反覆的真氣狠狠一陣，昏厥過去。
「這麼說……真的是……」
轉而又望向祝雲滄，道：「祝雲滄兄弟，麻煩你，引吳前輩去郜家為我父親療傷，麻煩你！」說罷竟意欲磕頭。祝雲滄急忙上前扶住郜飛，道：「郜飛兄弟，不可如此！」
思量既定，開口道：「天幕山，去……去那郜家……」
那郜飛，依舊直著身子跪在門前，眼眉之上竟凝出一層薄薄的冰霜。祝雲滄跟在吳逸荻身後，見了此景，心下不禁一陣淡淡酸楚。
孤天溟頭昏腦脹，但卻並不糊塗，心下暗暗揣度著當下的情況，暗道：「何不先將她引去郜家，一來，或許可以救我，二來，縱然殺不死她，也可暫且限制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