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決戰神州
第151章 九海夜魔
「怎麼，天溟，你怎地有如此雅興，還來西湖賞雪？」祝雲滄疑惑道。
「這種看法，倒端的是奇特。」孤天溟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一席話，看似毫無意義，卻令祝雲滄陷入沉思之中。
孤天溟不禁搖了搖頭，道：「我有時真看不懂你，到底是個怎樣的魔神。這一路來，你除了吃得多一點，倒是根本沒有哪一點和魔神相似。」
祝雲滄淡淡笑了笑，不顧店小二的熱情吆喝招呼，徑自來到二樓。
少女饕餮的最後一句話，讓祝雲滄微微一驚，這句話似乎含有某些深意，一種無奈得深意。
「九海，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少女饕餮方要開口，那半空中卻傳來一聲厲喝，「住嘴，東西都帶來了，還想對我說什麼？戰吧！」
「饕餮……寂滅劍……毀殤劍……封神塔……」一個聲音，在林間回蕩，「你們真是做好準備了呀？難道，你們當真不肯放過我？」
梅寒築客棧二樓的窗台上，一名白髮男子輕輕探出頭來，向祝雲滄揮手。雪飄無聲，與他的髮絲融為一體。
孤天溟又面對祝雲滄，道：「至於封印魔門之事，我已經對她說過，她言說只要能勸服九海夜魔與魍魎王二人，即便沒有修道人士，集他們三人之力，要封印魔界之門，亦非難事。」
「善魔，惡神…
這少女此刻正在大快朵頤，江南小吃，桂花糕，早已無法滿足她的食慾。她大口吞吃著一隻燒雞，判若無人。而她對面的那名白髮男子，卻自飲自酌，神色還似有幾分複雜。
「呃……」孤天溟一時語塞。
西湖畔的客棧，皆有些特別之處，那便是，一樓不設廳堂，這飲酒用餐之處卻是在二樓，如此一來，便可包攬西湖勝景。
祝雲滄緩步行在這一層傲雪的清雅芬芳之間，但卻找不到賞梅的興緻。
祝雲滄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有些難以言表的情緒。這時，他發現，孤天溟的神情亦是十分複雜。
「好了，你們倆個啊，也別老擺著一張臭臉了。」少女饕餮忽然笑道，「別想啦，我在那封印的破石頭裡想了一千年都沒想出來的事情，你們想這麼一會兒，就想想明白？」
祝雲滄發現，自己並不適合去利用一個人，或者說，他並不適合做梟雄。
「對。」少女饕餮道，「九海夜魔不在塞外，就在江南，他比我們聰明的多，知道江南一帶修道人士較少，靈力匯聚之地亦是不多，不會引起其他魔君的注
祝雲滄一怔，轉而低聲到：「她，怎地這樣聽從你的安排？我還以為此事會非常難辦。」
「還有更多你沒見過的，稍時你們見了那九海夜魔，便瞭然了。」少女饕餮道。
二人未及反應，卻聽得林梢之上，一陣陣疾風流轉之聲傳來，一個黑影，在茂密竹林間迅速竄動，難辨方位。
「這傢伙，端的之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而已。」祝雲滄咬了咬牙，又對自己說道，「不對，她乃是上古魔神，即便只是十七八歲的姑娘……也……不行，難道我有開始婦人之仁了么？」
「你的靈鶴傳音，我已然明了。」孤天溟道，「這次約你來江南，也是由於我們要找的人就在此處。」
「她？」孤天溟笑了笑，「只要能餵飽就行了。」
西湖之水，即便是在冬日，也不會結冰，此際正別有一番滋味。
孤天溟卻率先說道：「真想不到，這等雅緻的話，會從一個上古魔神口中說出。」
冬日那一片清寒，正在這眼底緩緩綻開，綻出西湖的清新脫俗。
「是么？」
「你們在等什麼？快來！再不來那傢伙就要跑了！」少女站在門口，招手道。
孤天溟搖了搖頭，道：「這些年我素來節儉，誰料存下的錢會都花在這位姑娘身上。」
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江南
除吳逸荻以外，祝雲滄所想到的兩人，一位是黎天燎，另一位，則是孤天溟。或者說，孤天溟身邊的那些人。
聽聞此言，祝雲滄與孤天溟紛紛掣出兵器。
這些人當中，吳逸荻算是最好請的一位，黎天燎則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上次一劍將端木葯仙劈下懸崖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不過他的凝神之境與那把神劍蔽日，必定能夠給此次封印魔門的計劃帶來極大的幫助，而且，只要能找到他，想必他是絕對不會推辭的。
少女饕餮道：「猜測，十之八九吧。」她抬起頭，擦了擦嘴，道，「九海夜魔曾經在江南有一處居所，千年前，他在東海歸墟的巢穴被毀了，此際又不在大荒之內，相必就在江南餘杭城外的雨竹林了。他……若是真的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或許也就是這裏比較適合了。」
話音猶在，那少女饕餮卻忽然頓住腳步，伸手擋在祝雲滄與孤天溟面前，道：「那傢伙出來了。」
而包括孤天溟在內的其他幾人，祝雲滄則略有些擔心。畢竟，如今孤天溟正處在一個極其尷尬
然而，令祝雲滄沒有想到的是，那靈鶴竟在三日之後才飛回到祝雲滄所居之窗前。孤天溟言說，自己與那少女饕餮早已不在塞外，並且約他于江南西湖之濱的梅寒築客棧相會。
祝雲滄心下暗笑，但一想到如今待辦之事，以及面前這女子的身份，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雨竹林就在餘杭城外不遠，即便是在冬日，依舊是一片碧綠，而且，風雪似乎根本進不來這片竹林。這裏不會變作一片潔白，卻也從來不會令人感到寒冷。
祝雲滄又是一怔。
「你……吃飽了？」孤天溟望著少女饕餮，道。
孤天溟無奈道：「那我們即刻啟程，去尋九海夜魔吧。」
孤天溟笑了笑，道：「若當真有心情賞雪，我又何必要來此處？比起這裏，我比較喜歡塞外的狂風暴雪。」
祝雲滄訝然失笑，道：「算了吧，我不餓，姑娘您好好吃。」轉而面向孤天溟，道，「你什麼時候成富家公子哥了？」
祝雲滄想起當日那隻傳音紙鶴，他將紙鶴打開，在其下附上一段言語，便灌注靈力其上，傳送回去。
少女饕餮回過頭來，道：「其實魔與神，除了修為高深些，靈力強大些，與人又有什麼分別呀？」
這時這脫俗的精緻之中，卻還是有一位不大脫俗的少女。
「所以我說，魔神從來就沒有特質，與你們人類是
那少女見祝雲滄前來，放下手中吃剩一半的雞腿，道：「咦？是你，你餓嗎，要不再叫一隻燒雞，孤天溟很有錢的！」
昆崙山亦屬塞外，祝雲滄估計，這靈鶴傳音，來回不過只需一日而已。
「九海夜魔曾經說，這裏才是永遠的江南。」少女饕餮道，「這裏才是他心裏那個四季如春的江南。別的地方，還是很冷的，即便是南方也很冷。但事實上，這裏乃是靈力彙集之所，他呆在這裏也不大安全。」
「這傢伙在生氣……」少女饕餮道，「怕他是誤會我們了，看來這一戰是難免的了。」
少女點了點頭，道：「吃飽啦！不對，應該是暫時吃飽了。」
「你又如何得知？」祝雲滄疑惑道。
冬日的江南，即便下雪，也下得很薄。
少女饕餮道：「你們總說，神仙向善，造福世人；魔鬼為惡，戕害生靈。但是，如果神作惡，那就不是神了么？魔為善，那就不是魔了么？你們人不論為善還是為惡，不還都叫做人么？怎麼就只有善人惡人之分，而沒有惡神、善魔呢？」
餘杭一代，尤其是西湖，素有「一株桃花一株柳的說法」，然而對梅花卻鮮有描述。但事實上，此地的梅花，永不會比別處的差。
少女饕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