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決戰神州
第224章 離散時分
祝雲滄道：「嗯，放心，我最大的特點便是，想不明白的事決不去多想，令人不快的事絕不總是記掛於心，你放心吧！」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也好，有時候，沒有什麼打算，或許也便是一種打算吧。」
「嗯……」祝雲滄認可道。
「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姑娘啊。」伊採薇背著手，忽然道。
不知何時，伊採薇已來到身後，但祝雲滄依舊望著手中那葫蘆，一言不發。
「如此寶貴的藥物，你不如……」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伊採薇道。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不遠處，饕餮與孤天溟忽然並肩而來。
「無遮……」伊採薇自然直到對方所說的乃是那次療傷，那實際根本便不算什麼，但到了祝雲滄的口中聽起來卻忽然變得曖昧非常，怒道，「你胡說什麼？在沈芯翎面前裝正人君子，到了我這裏便成了淫賊一個！」
祝雲滄道：「恕我直言，並非我要懷疑你，你的親生母親，甚至連你自己也沒有見過，她，很有可能，與魔族有關，你認為呢？」
祝雲滄道：「有話你便直說，我們都無遮相見過了，你還矜持什麼？」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江湖兒女總是在聚散離合中度日。
「諸位，實在抱歉，我魍魎，如今須先走一步。離開原因有二，一是我慣過那無拘無束，閑雲野鶴之生活，縱然危險，也有幾分愜意。而來，則是爾等太過迂腐，我呆在這裏也
「放心，我有分寸。」祝雲滄微笑著道。
醉問天走後，緊接著，吳逸荻與沈芯翎也告別了玉玦峰崑崙門。
「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祝雲滄道，「恰恰想法，我若非信任你，將你當做朋友，也絕對不會如此直接的說出心下之看法。」
孤天溟道：「她留下這個……」手掌攤開，一隻傳音紙鶴緩緩飄向空中。
「十巫為了取得這三樣東西，必然在神州大肆屠殺修道之人，抑或有著高深修為的生靈，介時，便是爾等修道中人之大災，能否度過，便看你們自己了。」
「你是說……」祝雲滄驚道，「那位被其他魔君喚作『君上』的魔王？」
伊採薇不禁失笑，轉而正色道：「好了，不與你抬杠。我此番確實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言說。」
「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上次在奪取毀殤碎片的半途中，我與郜飛遇到血煞門人截殺，有一位黑衣男子出手相救么？」
「千萬
祝雲滄蹙眉道：「我倒是想起一事，還望你不要因此而生氣。」
「還有……」沈芯翎忽然微微低下頭，道，「這個……」她拿出一個小葫蘆，道，「這葫蘆裏面，是我自己煉的丹藥，其實我也不太懂，只是跟那吳前輩學了些皮毛。這些葯，雖然治不了大病，但對調節內息，緩解傷痛有一些幫助。我這一個月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抽空煉製一些。」
「最後，我還要告訴諸位一點的事，不要妄圖與那些魔君們講和。憎恨人類的妖族，已然憎恨了爾等千百年，並不恨你們的妖族，則根本未參加過這次爭鬥，任何妄圖與他們結盟的行為，都只能將自己變作傀儡，自尋死路。」
「是么……」祝雲滄嘆息道，「最近還真可算是別離時刻啊。」
「我……我明白。」伊採薇嘆了口氣，道，「的確，就連我，也不敢確定，我母親的身份……」
「你說吧。」
伊採薇哭笑不得，道：「你開解人的方式端的特別。不過……也好，此事縱然是想，怕也想不明白，還是解決眼前之事要緊。」
沈芯翎搖了搖頭，道：「其實自從靈璧劍派潰散之後，我就變得有些迷茫。跟著吳前輩，也是他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哪裡需要治病救人，就往哪裡去。哪裡有瘟疫災劫
「祝雲滄。」孤天溟對伊採薇一直心存芥蒂，故而並不喚她，「雲滄。」
「不錯。」伊採薇點了點頭，道，「此話我只敢對你說，若是換別人，我想，必會懷疑於我。此際連我自己都感到惶惑，倘若當真是那人，我端的想不出他要救我的理由來。而且……」伊採薇漸漸回憶起那日的情狀。
「處於道義，本座臨行前，想特別提醒諸位幾件事：第一，魔君此刻雖打開了東海歸墟之通道，但在力量足夠強大之前，絕不會冒然返回魔界。因此，他們自然依舊會呆在人間，以圖復活蚩尤邪神之大事，所以，諸位切不要認為自己可高枕無憂。第二，我曾提到過，魔族搜集六魔器的最終目的，並非擺出任何回天滅地之陣型，而是要熔鑄蚩尤神劍，召喚邪神。而熔鑄這神劍，需要一些特殊的法門，這法門便是，以生靈之精魄、神髓及靈氣三物為輔料，生化演變『命華之火』，方可以將之重塑冶鍊。」
祝雲滄道：「並非如此……只是，遇到的事，實在太多，久而久之，看法也就有些變了。」
「並非……壞事？」伊採薇道。
祝雲滄如夢方醒，轉過身來，道：「你在偷看？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
伊採薇思量片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對，的確有這回事。」
「不……沒什麼……」伊
沈芯翎笑道：「雲滄哥哥怎地忽然如此富有禪意？」
沈芯翎道：「雲滄哥哥，下次我回來的時候，可不希望看到一個老氣橫秋的你哦！我還是比較喜歡當日那個樂觀而天不怕地不怕的雲滄哥哥。」
「怎麼了？」祝雲滄疑惑道。
祝雲滄道：「這一次離開，有什麼打算么？」
「我……可我……」伊採薇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山門送別之際，沈芯翎與祝雲滄相對而立，吳逸荻則站在不遠處等待，自草廬被毀以後，這位江湖鬼醫行蹤越發飄渺，或許也只有玉玦峰崑崙門掌門慕容長風能聯繫上他。當然，即便聯繫上他，他依然不一定會出現。
孤天溟道：「今日清晨，我與饕餮發現，魍魎王，也離開玉玦峰崑崙門了。」
沈芯翎道：「那，我先走了，雲滄哥哥，你千萬要小心，別再總是那樣拚命了。」
「對，確實說過。」祝雲滄點了點頭，道，「莫非你有頭緒了？」
祝雲滄拍拍伊採薇的肩，道：「自從進入隱流之後，我便當你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無須忌諱那麼許多。」
「我只是感覺，端的不敢確定。」伊採
「而且什麼？」
她將那葫蘆塞給祝雲滄，道：「送給你，我知道你經常要身涉險境，有了這些葯，我總放心一些。」
「我記得，當日在歸結，鏡影聚魂輪之前，令尊似乎曾對你言說，你並非你母親的親生女兒，可是這樣？」
祝雲滄心下忽然一陣溫暖，道：「好，小翎，那我就收下了。」
祝雲滄笑道：「你想，若你不是魔族，此事純屬誤會，那自然一切都好。縱然你是果真與魔族有關，甚至說，你就是魔類，那有如何，你難道便不是神州的生靈了么？如今那魔君對你有所顧忌，至少你在這場人族與妖族的大戰中，有著不小的優勢。我還記得，據比屍神、六江聖帝都忌憚你幾分……所以，你的命，肯定比我們要長。」
沈芯翎與吳逸荻一道離去，祝雲滄矗立山門處良久，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九天雲氣之間。
伊採薇搖了搖頭，道：「我對你們的事沒什麼興趣，只是……我的確有事想對你說，奈何你這段時間總是有佳人相伴，我這異性兄弟根本不得近身啊！」
祝雲滄道：「依我看，伊採薇，這件事，你大可不必太過掛心，這或許並非壞事。」
「言盡於此，你們不必找我，沒有人找得到我，只要我想躲，我可以躲到任何地方。只要我想出現，你們縱然避而不見，我照樣會陰魂不散地出現在爾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