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決戰神州
第249章 青冥山道
伊採薇撲哧一笑，不再言語，心下卻道：「可你的心智，當我的妹子都還不夠年紀吧……」
「姍姍來遲的確蹊蹺，不過如今玉玦峰派人各處尋訪毀殤碎片與最後幾件魔器的下落，抽不出人手卻也情有可原。」祝雲滄道，「至於為何會是這兩人……」他頓了頓，沉默片刻，道，「似乎亦無甚不可吧……」
祝雲滄微微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會注意她們的一舉一動。」
「你怎麼這樣對人家？」祝雨愁見狀，道了一聲，轉而飛快來到饕餮身旁，道，「小妹妹……你別理他，他對誰都是這樣，像全天下人都欠他銀兩似的，你跟我說話，不必跟他那種人說話。」
孤天溟搖了搖頭，道：「鴻蒙谷內大部分是異族人，即便是漢人進來也都改了姓名，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經叫過這個名字……據說家父祖上便是姓獨孤的，入谷之後省去獨字。」
孤天溟微微一驚，轉過臉，道：「怎麼了？」
「對了……你是那十二魔君之一，我方才聽哥哥說了。」祝雨愁道，「要不，你對我說說古代的事情吧，這些事只有你知道的哦！」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就在這時，饕餮忽然抬首，道：「孤天溟！」
「怎麼了？」伊採薇率先望見祝雲滄的示意，上前問道。
「怎麼無關？你總是對我冷言冷語的，原本我還對那天刺你的一刀有
「原來如此，哎……或許，我本不該再執念於此了吧。」祝雲滄嘆了口氣，道。
這一次明覺寺之役，青冥劍閣並未參与，或許他們端的是沒有力氣再介入江湖紛爭了。
「是么。」祝雲滄道，「看來如今棘手的還是血煞門的那七塊毀殤碎片。」
饕餮咬了咬嘴唇，道：「你……你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說話？」
「我？又與我有關？」孤天溟訝異道。
孤天溟一時哭笑不得，道：「雲滄，看在你的面上，我不與這姑娘計較。」轉而，神色卻忽然變得凝重，道，「雲滄，你難道沒有注意，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對？」
「其他毀殤碎片的下落，調查得如何？還有那一劍三屍神甲，可知現在何處？」祝雲滄問道。
伊採薇不禁嘆了口氣，道：「說來抱歉，我當時實在是……」
「哎！你，我……」孤天溟更加無奈，祝雲滄只得拍了拍他的肩。
而身旁的孤天溟，在到達此處之時，雙眼之中，復讎的火花，卻陡然升騰。
玉玦峰只來了兩人，伊採薇與饕餮。
「哥哥，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白頭髮……」祝雨愁道。
孤天溟嘆了口氣，無奈道：「魔君大小姐，還望您海涵，我如今滿心皆是如何尋獲其他的毀殤碎片與魔器，加之日前受傷、中毒
「哦……噢……」饕餮微微低頭，道，「好吧，抱歉。」說罷退了一步，回到一直走在後方的伊採薇身旁。
「真想不到，你的身世，竟如此複雜。」靈力障密布的山道之上，孤天溟忽然對祝雲滄道，對於祝雲滄的身世，他十分驚奇，而祝雨愁則緊緊跟在祝雲滄身旁，來著他的手臂，寸步不離。
「什麼不對？」祝雲滄一驚。
伊採薇嘆了口氣，淡淡低聲笑道：「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聽說祝雲滄俠士最近認了一個新妹妹，三人又在這佛寺之內同生共死，自然是很有話聊了。」
孤天溟道：「我們豈非在三日之前便已向玉玦峰崑崙門發出傳音紙鶴，為何到戰鬥結束，他們才姍姍來遲，而且來得還是這兩人。」
或許，這隻是美好的願望而已。
「這，這樣嗎。」饕餮瞪大雙眼，道，「那……孤天溟會忘記我，不要我么？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怎麼跟我說過話，我也不敢叫他……他總是皺著眉頭……」
在眾人安頓好方丈空禪與祝博遠的屍身之後，玉玦峰的援助才姍姍來遲。祝雲滄不知，為何這傳音紙鶴竟會走了三天三夜，方到達那玉玦峰崑崙門之中。
「如今門派內還無確切消息。」伊採薇道，「不過，回報之人已然確定，岐山之底的毀殤碎片已然全部被發掘出來，散落江湖，應
伊採薇笑了笑，道：「好了，饕餮妹子，別想太多了，我是跟你開玩笑呢！親人相聚，他們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而孤天溟又是祝雲滄至親之友人，自然要在前作陪，這並不奇怪。」
饕餮在玉玦峰崑崙門的這段日子里，除了與那伙房的大師傅常常呆在一起外，便只會與伊採薇多說幾句話，其他人似乎總是將她當做異類。雖然她並不在乎這一些，但偶爾，孤天溟不在身邊之時，也會覺得有些孤獨，故而與伊採薇也越發熟絡起來。
饕餮勉強笑了笑，道：「我……我不是小妹妹，我很老……比你們都老，我已然幾千歲了。」
饕餮聽聞此言，一時來了興趣，臉上的笑容再次燦爛了起來。
孤天溟道：「你幫我療傷？你將上古魔力灌輸入我體內，豈非是要我死得更快些？」
「原來你還上過昆崙山，看來你真的受了不少苦了……」祝雲滄道。
孤天溟道：「我何曾一直不與你說話？你豈非亦未搭理我？」
祝雲滄望著那上門上方斑駁的「青冥劍閣」四個大字，心下不禁百感交集：「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會褪色、不會衰微的呢？即便是曾經不可一世如青冥劍閣，最終，豈非亦難逃時光的洗禮？」
「我也感到驚奇，想不到這些親人，竟都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但我卻都錯過了。」祝雲滄淡然一笑，道
不多時，眾人便已登上了那青冥劍閣所在的山頂。如今，這雲霧繚繞的門派，已然失去了仙氣，有的只是一片肅殺與冷寂。乾冷的風吹拂遍地，甚至連山門之處的守衛弟子也少得可憐。
「朋友之間，就算我沒有搭理你，你也可以來找我啊……為什麼不來找我……」饕餮道。
「採薇……你說……」饕餮道，「那兩個人，怎麼好像把我們忘了似的？」
孤天溟道：「你莫要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這兩人身份特殊，一位乃是十二魔君之一，另一位，則不必我多言了吧？」
空禪與祝博遠，都被安置在後山千佛嶺的山體之內，祝博遠的屍身與那一對峨眉刺合葬一處。明覺寺人以靈力包繞屍身，雖永居幽暗之室，但屍身不腐。他們相信，那後山的千百佛陀，會超度二人的亡靈，令他們永登極樂，而當他們想要回到人間探訪故人之時，這兩具不腐的軀體，便可幫他們還陽。
這三人並肩而行，將伊採薇和饕餮遠遠拋在後頭。
而此刻，身後數丈之外的兩名女子，卻也正望著那並肩而行的三人。
就在二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之際，祝雲滄忽然回身招手，道：「二位。」
但孤天溟不同，他的心中，妖人兩立的觀念，已然根深蒂固。
祝雲滄心下暗嘆：「這傢伙，端的還是個小女孩吧……縱然生了幾千年，也比許多隻生
眾人看著孤天溟那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不禁失笑，但饕餮卻驚呼，道：「你受傷了，還中毒了？哪裡，要不要不幫你療傷？」
祝雨愁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找了你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接近你，直到那日偷偷上了昆崙山，才在那些弟子的口中得知你要來少室山青冥劍閣……」
祝雲滄淡然一笑，道：「不錯，還有你，還有兄弟朋友，豈非也不錯。」轉而又道，「我倒是……感覺奇怪，你是什麼時候跟上我的？」
祝雨愁道：「那是自然，為了找你們……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說到此處，祝雨愁不覺泛起一絲凄然，轉而又道，「所以，今後你要對我好一點，還有那個把頭髮，你作為我哥哥的朋友，更應該對我好些。」
「是……是么……」饕餮似乎有些不開心，但很快便又說道，「好了，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吧……還有，別叫我妹子，我年紀可以當你太祖母了……」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這本不怪你，縱然是我，當時也必不能敵過那二人。」
祝雲滄很是疑惑，卻也不便多言。諸事抵頂之後，他們便又踏上了征程，青冥劍閣在山的另一側，雄踞峰頂煙雲繚繞之處，白鶴孤飛之所。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