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06章 又見古妖文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話，難道是有人不想我保留過去的記憶嗎？我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蘇寒費解的搖頭：「若這人想對我不利，只需一指頭就可將我擊殺，但他卻留下我的命，只將這段記憶抹去了。」
「浩宇聖王手書的字畫？」蘇寒也很吃驚，浩宇聖王，人族最後一代聖王，昔年為鎮壓妖族，曾出手顛覆了整片妖墟。這也是極為神秘的一代聖王，無人知道他的出身，且在盛年時，浩宇聖王就消失在了世間。
「這家店很不一般啊。」老瘸子小聲介紹道：「門道很廣，能搞來不少好東西，傳聞他們店中的鎮店之寶，乃末代浩宇聖王手書的一副字畫，價值無可估量。」
這是很繁瑣的事情，費眼且費心，用了很久，蘇寒才將這篇殘經譯完。但翻譯出的妖文，他也不認得。只好等當天陸萱來到離宮時，托她翻譯。
「雪兒說過，象我這樣的情況，大概是有人有意抹去我的記憶。究竟是誰抹掉了我的記憶？他又為了什麼抹掉我的記憶？」
「這條路可以行得通！隨著神識的強大，越來越多的記憶碎片會被發掘出來！」
蘇寒弄來幾貼膏藥，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數貼在臉上，將真容掩飾起來，又戴了一頂大斗笠，和老瘸子悄悄離開離宮。
「人嚇人，嚇死人！」老瘸子捂著心口，臉都白了：「拜託你們下次進門前打個招呼好不好！」
且蘇寒知道，這名殘留在記憶中的女子一定和自己有很緊密的關係，否則不會深深楔刻在腦海中。
兩人正在閑聊，老瘸子一臉喜色回到離宮，而後鑽入自己的居所不肯出門，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此刻，蘇寒能感應到，模糊身影的嘴唇微微開合，似乎在輕語，但他將神念全部集中在一起，也無法聽到身影說的是什麼。
老瘸子的五寸殺氣小刀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看不出品階。但絕對不是聖兵，一滴天工神水，隱含造化氣息，將五寸殺氣小刀修復如初。
蘇寒匆忙繼續瀏覽下去，翻來覆去看了數次，之後，他幾乎可確認，這絕對是一篇凝練神識的法訣，與當初在荒族時荒無涯傳授的法訣有一點相似之處。但這篇名為化神訣的經文顯然更加深奧，蘇寒得到的是殘篇，僅有寥寥百字，只涉及到了修士自身凝練
「這名女子不如萱兒和荒月那樣美冠一方，但她有一種超脫天地的秀麗，彷彿仙界的仙人勾勒出的一副畫中人。她與我，究竟有什麼關係？」
一瞬間，蘇寒覺得人生中的不解之謎太多了。他的記憶是在被朱雀老道撿回山門時就丟失的，那時的蘇寒只有九歲，尚未接觸修行。
晉級之後的一瞬間，蘇寒心中便萌生出強烈的願望，他想儘快搜索腦海中殘存的記憶碎皮，以秘術修復記憶。
「何必對我一直這麼戒備？你要替長公主挑選什麼樣的禮物？」
蘇寒瀏覽了不少貨物，都不稱心。他繼續漫步向前，奇珍館越往深處，貨物就越是昂貴罕見，當走到第一層的盡頭時，一群人正圍攏在一個貨架前，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這是名女子！」蘇寒說不出此時的感受，這道身影，曾經無數次出現在蘇寒的夢境里。他費了無數精力，都無法看清楚這道身影的真容，而此刻，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年輕修士將所有人視若無物，長驅直入，一群修士都被他擠的東倒西歪，許多人非常不滿，想要出頭，卻立即被身旁的同伴死死拉住。
「肯定還有後篇，但我目前神識不強，不能得到全篇的經文。」
「我一定要知道，過去發生了些什麼！」
「你身上有什麼值錢東西，也可托奇珍館寄賣，他們會幫你爭取一個好價錢。」老瘸子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此處一共三層，有無數奇珍，小友你可慢慢看。」
「流逝的記憶關乎我過去的一切，如果我不自己努力，或許世間再沒有任何人能幫我找回那段記憶了。」
蘇寒一扶牆壁，差點暈過去。老瘸子也幫腔道：「二十萬塊魔晶寶玉，這也太貴了吧，便宜一點，我們誠心要。」
「他是什麼背景，連我都惹不起嘛，你是否太小看我了！」
「那就去看看。」蘇寒知道給陸宣送禮物，一般的法寶兵器，她肯定不喜歡，需要別出心裁，挑一些稀罕玩意兒。
「又見古妖文！」蘇寒很吃驚，從血碑上得到了百余古妖文，非常罕見，若非他過去接觸過這種將要失傳的妖族古文，說不準連這是什麼都分不清楚。
「小友
字跡很少，寥寥百余字，蘇寒全部烙印下來。這似乎是一篇經文的一部分，且蘇寒發現，這些字跡全部都是將要失傳的古妖文。
身影的面容雖然清晰了許多，但仍無法察覺的絲毫不爽。不過可看出，這是名清秀的女子，她不知道有多大歲數，正在淺笑。
「還有十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傻小子，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陸萱揪著蘇寒的耳朵笑道。
「在修復法寶！」老瘸子神色很神秘，他面前的那把將要崩裂的小刀上，有淡淡的金芒，如同一汪金色的源泉，流淌滋潤著被損毀的五寸小刀。
「這是天工神水！」蘇寒脫口而出，他曾親眼看到沐雪兒以珍貴之極的天工神水修復破布。
蘇寒獨自沉思了片刻，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神池中的通天血碑上。血碑被濃霧繚繞，上面的許多字跡不可察覺，但蘇寒以神識沖刷血碑，往往都有所獲。
所有靈宮陣圖的紋絡全數匯聚在蘇寒的頭顱上，在靈氣本源沖刷下，不斷凝實強大，漸漸形成完整的陣圖。
身影慢慢轉身，在一片恍惚的雲煙中彷彿越來越近。她的面容也漸漸清晰，蘇寒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全神貫注的繼續感應下去。
「王都的五洲修士太多了，出門還是少惹點麻煩。」
「這老瘸子又有什麼花樣？我們過去看看。」陸萱嘻嘻一笑，躡手躡腳來到老瘸子居所外，猛然推門而出，將老瘸子嚇的心肝噗通亂跳。
「不錯。」蘇寒點頭，對一些女修士，特別是頗有姿色的女修士來說，容貌簡直比修鍊還要重要。前次蘇寒曾在五龍城給陸宣買下一朵所謂的玉容花，但那朵花一看就是贗品，根本沒有永葆青春的神效。
「女孩子，與男人不同。」蘇寒道：「萱兒是陸斬的愛女，尋常的寶物她不稀罕。」
百余個閃動著淡淡光芒的小字，在蘇寒腦海中來迴轉動著。幸好他有一部金虎王留下的古妖文通譯典籍，否則很難看懂這些文字。
「這是篇殘經嗎？」陸萱將所有妖文轉譯，而後詢問蘇寒。
「真是我大意
蘇寒以凈心訣將心神凈化，而後凝神搜索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步入神池境最後一個小境界，對於修士來說是個分水嶺，可以開始凝練神識。只是一個小境界的晉陞，蘇寒的神識卻因為靈宮陣圖的出現而變的壯大。之前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搜索到一塊記憶碎片，但這一次，不出片刻，就有幾十塊碎片被捕捉到。
不過以蘇寒目前的能力，無法將整篇的經文全部刺探到。得到百余個閃閃發光的古妖文後，血碑上的濃霧更加濃重了，神識無法刺穿。
對於蘇寒來說，這個謎題原本可能永生都無法解開，但有沐雪兒傳授給他的破鏡重圓秘術，只要神識不斷壯大，就可獲得更多流逝的記憶。
「小友，想不到你還是有一點見識的。」老瘸子相當得意，拈鬚道：「我走遍了整個王都，終於尋到了天工神水。但價錢真他媽的貴！我將褲衩子都脫了賣掉，才換來兩滴天工神水，而今口袋比臉都乾淨。」
「這是珍珠嗎？怎麼可能這麼大！」蘇寒很吃驚，眼前的圓珠圓潤光華，與珍珠很相像，但個頭卻太大了。
「此乃蚌神珠。」圓珠旁的女修士介紹道：「此珠從南海得來，是一隻千年蚌王孕育出的神珠。」
「此人來自西域，大雲光明教！」
奇珍館，元忽王都久負盛名的老店，歷史很悠久，出售的貨物五花八門，但俱為罕見的奇珍。蘇寒和老瘸子來到奇珍館時，正是一天人流最密集的時候，門外車水馬龍，無數修士在此駐足。一些世家的闊少和豪富的修士，鮮衣怒馬，身旁有俏麗的年輕女修士相陪，很吸引人的注目。
女修士嗓音很甜美，向眾人介紹，聽了半天，一些男修士顯得很掃興，一些女修士去兩眼大放光芒，圍著這顆蚌神珠不肯離去。
蘇寒注視翻譯過的經文，一眼就看到了化神訣三個字。
「我也不大清楚，這篇經文是無意中得到的。」
蘇寒心裏很興奮，但興奮之後，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人體的記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流逝，記憶殘缺了，仍有殘片留下，這很可能是被人抹殺掉了那段記憶。
「修復法寶，只要不是聖兵，一滴天工神水足矣。」蘇寒看著老瘸子用剩
此時的蘇寒，對凝練神識的法訣的渴求，甚或比境界提升還要熱切。腦海中折磨了自己幾年的迷雲，始終沒有答案，而今終於得到一點解開謎底的契機，他幾乎按捺不住了。
朦朧中，那道不知出現在蘇寒夢境中多少次的模糊身影，再次顯現。此次，蘇寒捕捉到的記憶殘片雖然數量不多，但都很關鍵。這道模糊身影明顯清晰了許多。蘇寒可以感應到，這彷彿是名女子，她輕紗羅衣，一頭黑髮如瀑布披散下來，身姿卓然如仙。
「長公主身份尊貴，她的生日，會有無數賓客前來賀禮。小友，你有多少余財，可交給我打理，保證替你操辦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
「此物為一名客人寄賣，不能還價。」女修士解釋。
「奇珍館的門檻越來越低了，什麼人都到這裏廝混。」一名年輕修士手搖摺扇，悠然從人群外而來，他遍體金黃，閑庭信步一般，卻有淡然的光芒在身軀四周流動，如同籠罩在一片聖光中。
「神識有限，暫時只能找到這麼多了。」
此次搜索到的記憶殘片，只修復了這麼多記憶。蘇寒遺憾的同時又感覺些許安慰，不管怎麼說，折磨自己幾年之久的謎題，總算了有解開的契機。
元忽的王都，萬年歷史，匯聚四方英豪，五洲強者。老瘸子在城裡不知道來回遊盪了多少天，輕車熟路，帶著蘇寒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午後，陸萱離開離宮，蘇寒一反常態，揪著老瘸子出去遊覽王都。陸萱的生日將要到了，蘇寒不是富人，但也打算盡心給她挑選一份禮物。
老瘸子什麼都不買，在每個貨架前都要駐足，與女修士搭腔，估計他來此的次數多了，無人願意搭理他。
「化神訣？此經文與凝練神識有關嗎？」
蘇寒和老瘸子也擠上前，此處的貨架很小，如同一張小几，小几上有一個流光溢彩的小盒，小盒中，放置著一顆足足有五寸大小的圓珠。
蘇寒立身而起，雙目睜開，有一縷淡淡的光華在眼眶中流轉，神池境最重要的靈宮陣圖終於凝練出來。從此之後，只要他不斷鞏固修行，祖竅將慢慢開啟，神識將不斷壯大。
蘇寒迫不及待，以秘術將所有記憶殘片修復重組。他閉目，凝神感應著剛剛修復的記憶。
「不勞你費心了，你只需帶我
「老瘸子，你在幹什麼？」陸萱好奇問道，老瘸子面前的小桌上，擺著那把已經被仙祖浮影破碎的五寸小刀，另有一隻小圓瓶。
這個問題讓人無法理解，不知道誰會對一個只有九歲的孩童下手。
老瘸子比猴子都精細，立即將圓瓶中剩下的一滴天工神水揣起來。
「那就到奇珍館去。」老瘸子立即答道：「這是元忽境內幾大世家合開的老店，專營天下間珍惜罕見的靈寶。」
他再次以壯大后的神識刺探血碑的字跡。一片濃霧中的血碑，如億萬年矗立在此。前次，蘇寒得到了風火八極遁的法訣后，就沒有能力獲得更多的字跡，而此刻，他又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血碑上彰顯出的小字。
「不可與他爭鬥，此人我們惹不起。」
「終於晉級了！」
眾人紛紛轉頭注視蘇寒，眼神都很怪異。蚌神珠對男修士沒有任何用處，只有女子才會關注。蘇寒出口問價，讓人感覺有些吃驚。
奇珍館內，寬闊的如同一條街道，兩旁有精雕細琢的貨架，擺放貨物。此處出售的都不是凡品，俱有不俗之處。走在奇珍館內，琳琅滿目，時常有異香飄散，沁人心扉。
「真是好東西！」老瘸子非常滿意：「若身上常備一些天工神水，無懼法寶破碎，但這東西太稀少了，可遇不可求。」
此處人來人往，都是一方豪客。每個貨架前，均有一名妙齡女修士站立，負責向客人介紹貨品。這些女修士估計都受過奇珍館的培養，笑容如花，嗓音甜糯，很會察言觀色，時常對一些豪客發嗲拋媚眼，整間奇珍館內，鶯鶯燕燕，滿園春色。
片刻后，所有古妖文如漫天繁星，漸漸沉寂下來。蘇寒拿出通譯典籍，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查找，將血碑上的古妖文全數譯成了現今妖族所用的文字。
「聖王一根頭髮都可當法寶用，更何況聖王的手跡？這幅字畫在奇珍館陳列了兩三萬年了，無人能夠買得起。」
「蚌神珠很罕見，二十萬塊魔晶寶玉。」女修士面含微笑答道。
「他們在看什麼？」
「這顆珠子，怎麼賣？」蘇寒問道。
蘇寒全力以赴，但他的神識畢竟有限，不可能在進入神池境最後一個小境界后就將所有記憶殘片全部捕捉到。大約半個時辰后，蘇寒得到了幾十片殘缺的記憶碎片，就再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