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1章 風水宅
「就是這裏了。」白小姐說。
這裏已經快到太行山區了，順著平野遠遠望去，夕陽的餘暉中，隱約能夠望見山脈蒼黑的輪廓。
「查到了……」
「嗯？」老闆回過神，「噢，一個老太太，八九十歲了……」
我心裏連連暗罵，心說這人要是我的親戚，哪怕是長輩我也要抽他兩巴掌。
說完，我返回小店買了些吃食，帶著向風他們朝那座宅院走去。
我心裏想，這白小姐的確神通廣大。掛掉電話，我馬上和向風去了小晴家，白小姐也在那裡。匆匆吃了點東西，我們正要上車時，被白小姐叫住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想起什麼？」我問道。
院門緊閉著，我伸手推了推，裏面竟然沒有插，「吱嘎」一下就開了。院子里黑漆漆的。
「什麼？」我問。
順著國道開了一百多里，白小姐停了來看了看地圖，拐彎駛上另一條路。下午一點多鍾時，我們來到了一個鎮子，找了家飯店吃過午飯，白小姐開車駛上鎮北的一條土路。
「等一等。」
沒多久，天就黑了。我中午沒吃多少東西，肚子早已餓的咕咕亂叫。在一家小店買了瓶水，一個麵包，狼吞虎咽填了個樹飽。所謂老牛上套，剛吃飽喝足，尿勁就上來了。
那老闆搖頭嘆道：「也真邪了，我們村上這幾年出意外死的人特別多，而且有不少是年輕人。大家都說是那瘋子的烏鴉嘴造成的，上個月有幾個小年青把他拉到野地里揍了一頓，差點沒打死……」
「瘋子？」
我心道，還是向風聰明，並且了解我。我把那座宅院的事講了一遍，向
這時侯，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脊梁骨一陣發涼，望了望四周，問道：「誰在叫你？」
「奇怪。」小晴揉了揉惺忪的眼，「我剛才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還以為是你。」
沿著國道向北，沒多久我們便出了省，到了河北境地了。路旁的白楊樹一排排的從車窗外閃過，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村莊點綴在麥田間。
從小店裡出來，我把向風拉到了一旁。
我點點頭，心裏想，這老太太很符合楊春梅的年齡，四年前失蹤，跟小晴父親沖煞中風的時間又挺接近……
我越看越驚，在這麼一個破村子里，竟然有人不僅懂得風水術，而且還懂奇門遁甲。然而看向屋子以後，再對照院子里的樹，我發現這人所學到的奇門不過只是皮毛。
「你再嚇她我先把你變成鬼！」白小姐說。
來到院中，只見院子不算很大，然而，在氣場上，卻給人一種彷彿站在曠野里的感覺。我心裏一驚，仔細打量院子里的樹，我發現那些樹都不是亂栽的，每棵樹的位置，以及樹與樹的間距，都暗合奇門布局。
「嗯……」
那老闆臉往下一沉，低聲說：「你問那宅子幹嘛？」
我心裏想，卜測吉凶是奇門方術里的一種，這人既然能算出別人家裡有災禍臨頭，為什麼就看不出自己家裡的奇門格局不合乎風水邏輯呢？
「快去快回。」向風說。
「咦？馨妹子，你在跟我說話么？」小晴忽然問白小姐。
小晴說，老爺子去北京訪
「可能是你太累了吧，睡會兒吧。」白小姐說。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因為從院中樹的分佈，以及那屋子的位置來看，宅主是想利用奇門營造出一種更有利於陽人居住的宅居風水。但是，他好像不知道，奇門布局用於陽宅只是為了疏通空氣的。讓人一進來感覺像站在曠野間，心舒氣爽。至於陽宅的風水，則取決於外部環境。
「阿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向風問。
「我想起來了！」
又過一會兒，小晴忽然站了起來，這一次是她把我給嚇到了，正準備發作時，小晴伸出一根手指，滿臉驚恐的表情。
「去北京？」我和向風對視一眼，「去做什麼？去了多久？」
村子挺大，但建築極不規則，房屋東一座西一座的。我心裏想，那楊春梅當年放著好好的縣城不待，幹嘛要搬到這麼一個破地方來？
準備轉身回去時，我忽然發現在池塘的對面有一座宅院。那座宅院建在村外本來就讓人覺得挺奇怪，而且，當時才只七點多鍾，村子里家家戶戶亮著燈光，而那宅院里卻是漆黑一片，遠遠望去死氣沉沉，像是一座死宅。
我心裏想，這是一個重要線索，老爺子中途耽擱的那兩天里可能遭遇到了什麼，或者去見了什麼人。但這究竟是不是導致他後面沖煞中風的原因，我還不敢肯定。
奔波了一天，每個人都很疲憊，院子里特別安靜，只有木柴「噼啪」的燃燒聲。
「你們沒有聽到嗎？」
「聽！…
屋門緊鎖著，院子里看起來十分乾淨，宅主應該是出門了。我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便出來朝原路走去。
「這院子里可能有鬼啊，你小心點兒。」我低聲說。
「你怎麼看？」我問道。
鑽進一條窄巷，沒多久我就出了村子。迎面是一個很大的池塘，望望四近沒人，我便在塘邊解決了一下生理需要。
夜很深了，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村子里極其安靜。一路上，我一邊走一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不。」向風說，「那人不是奇門高手，而是知道村子里鬧邪煞的真相。」
「沒什麼，剛才從那裡路過，感覺那宅子孤零零的建在村外，挺好奇的，裏面住的是什麼人？」
「我也跟你們去。」白小姐說，「多一個人，多一分力，免得有人再認為我沒情沒義。」
我臉上一熱，尷尬的「嘿嘿」一笑。白小姐看都沒看我，徑直鑽進了車裡。
「沒有啊。」
「走，我們去那座宅院里，等那人回來問他！」
白小姐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小晴突然一嗓子，嚇得我差點蹦起來。
一路上，白小姐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她那種冷冰冰的氣質使我不敢開口詢問路程。
眼前這座宅院，外部環境相當不錯，整體風水本來很好。可是，院中配上奇門布局，不僅畫蛇添足，而且就房屋的位置來看，外部環境所形成的氣場完全被這些樹給隔離了。明明是一座風水好宅，這麼一弄，變成了廢宅。因此我斷定，這宅主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點兒皮毛的奇門之術，連原理都搞不清就用在了宅院里，簡直蠢不可及。
「怎麼了
後有座坡，前抱池水，這種風水格局比王老闆買下的那處老宅好不止十倍。
三月里的夜晚還是比較冷的，雖然屋門的鎖對我來說想要弄開不費吹灰之力，但不告而入畢竟不妥。我們找來些乾柴，在院子的角落裡點起一個小火堆。四個人圍坐，靜靜的喝著啤酒。
很快來到村外，我指著池塘對面說，就是那座宅子。來到院中，只見仍然空無一人，店老闆所說的那「瘋子」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們只能等待。
白小姐開著車，我們一路向北，很快上了國道。向風是一個悶葫蘆，白小姐是一個冰美人，小晴一路忐忑不安，根本沒心思再找向風搭訕，車裡的氣氛無比沉悶。
「我父親中風的半年之前曾經去過一趟北京！」小晴激動的說。
「怎麼了？」
這種向人問事的活兒非我莫屬，回到先前買麵包的那小店。我買了包煙，開包以後給那老闆遞了一支，幾句話就熟絡起來。海侃神聊一通之後，我提到了那座宅院。
我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繞過池塘，朝那宅院走去。越來越近時我才猛然發現，這座宅院與池塘配起來，是一種很好的陽宅風水格局。
「怎麼樣，查到沒？」我急忙問。
「嘿嘿，我……我去撒泡尿啊。」我也覺得挺不好意思。
「一個瘋子。」老闆說。
「這村裡有邪煞作怪。」向風說。
這麼想著，我們在村裡四處詢問，想找一個八九十歲，還不知道健不健在的女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一問之下，沒一個人知道。
「走，我們去問問，看那宅子里住的什麼人。」
我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向
那條土路上的車轍足有半尺深，非常難走。車子一路高高低低，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一個炊煙裊裊的村子。
我吞了口唾沫，說：「我也這麼想的，而且，那座宅院里住的根本不是什麼瘋子，而是一個會用奇門占卜的高手。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把院子里那些影響風水格局的樹給砍掉……」
來到村裡，只見向風他們還等在原地。
老闆說，那宅院里住著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單身漢，本來挺好一人。那人父親在世時是一個風水師，父親死後，那人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子承父業，幫人看風水。四年前的一天，那人的母親突然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從那以後，那人就變了，每天喝的醉醺醺，今天說這家的人要自殺，明天說那家的人會出車禍死掉。沒想到，他所說的十有九中，別人認為他是怪物，災星，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他，生怕他那烏鴉嘴說自己家裡要出事……
「阿冷，我還以為你被自己的尿給沖走了呢。」小晴說。
小晴眼神呆直，目光空洞，緩緩說道：「有人……在叫我……」
我朝她扮個鬼臉，白小姐「哼」了一聲，嘟囔了句懶人上套屎尿多。
白小姐說，小晴家族的那些先輩是在文革後期搬走的，原因不詳。那是一個動亂的年代，白小姐只查到一個名叫楊春梅的人，如果那人還活著，最少八九十歲了。楊春梅是小晴爺爺的堂妹，也就是小晴父親，那老爺子的堂姑，搬到了距此大概二百多里的一個地方……
那老闆正在偷瞄白小姐的胸，口水都快掉下來了，我咳嗽了一聲，問道：「那人的母親多大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