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古水村（二）

「再說了，有你這羅里八嗦大師在，我就更不怕了……」

「哦？」我一驚。

「俺在村外見過他們……」一個年輕人說。

離開瀑布那裡以後，白小姐問我，「你怎麼看？」

吃中飯時，由於不知道去哪裡打水，我們只得將就著吃了頓冷餐，均分了瓶來時帶的喝剩的礦泉水。小睡一會兒，我們決定再去問一問附近的住戶，看知不知道楊念生當初住在這裏的原因。

「在哪裡？」

那些村民紛紛關切的說。

「那你們知道他為什麼住在村裡么？」我問。

我把我心裏關於楊念生的想法告訴了白小姐，白小姐想了想，低聲說，千萬別告訴楊叔。

「俺也見過，看起來有點神經兮兮的，在俺們村住了好一段時間呢。」

「不去，我只是問問。」我笑了笑說。

「等下天快黑了，你們千萬別去。」

「你有沒發現，除了植物以外，那裡沒有任何動物？」

屋子裡空空蕩蕩，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霉味兒，到處飄著蜘蛛網。除了屋角一小堆吃剩的骨頭以外，我們在屋裡沒有任何發現。屋前靠著路口的地方有一座廢棄的石磨，磨旁也有吃剩的骨頭。我想，這裏應該就是先前那大叔所說的，他當初砍柴路過，見楊念生二人吃東西的地方了。

在那村民的指點下，我們來到當初楊念生住過的那間荒屋。那間屋子的正中有一道石牆，把一間屋子隔成了兩個半間。每間分別有一張石頭壘的床，東邊那個半間里有一道低矮的小門，連通著外面的羊圈。

走沒多遠，白小姐輕輕拉了我一下，低聲說，「阿冷，那條溪好像的確不對勁。」

我搖頭苦笑。

看著白小姐這副執著的樣子，我心裏很有些感動。

「哎呦，二妹子是不是看上內小白臉兒了？」

「這老頭兒？見過見過……」

穿過一片山林，我們看到了一條瀑布。眼前這條瀑布，遠沒有我們初進山時所見的那條壯觀。瀑下的村民紛紛停止說笑，朝我們看過來，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白小姐的身上，幾個年輕的眼睛都直了。

我忽然想到先前那大叔的話，問道，「那老頭兒是不是出去放羊失蹤的？」

聽白小姐這麼一說，我心裏油然升起一股男子漢的氣概，同時，又有點恨自己學藝不精，如果有師父的本事就好了。

我怕回來晚了肚子餓，便帶些了些吃食，順帶著拿上裝法器的那個包，和白小姐二人出村而去。沿著條崎嶇的山路一直往西，一路上碰到好幾個打水回來的村民。詢問之下，都說見過楊念生，但不知道他住在村裡的目的。

「楊念生那麼大年紀一個老頭子，他可不是我女朋友……」

白小姐柔聲說，說完以後臉上一紅，將頭轉向一邊。

我坐在石磨上浮想聯翩，心裏面隱隱覺得，楊念生此刻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我那天晚上起局所卜測出的，不過是他死之前曾經到過這個村子，之所以有「人遁」格局，說明他已經「遁入」地底，不在人世了……

「咦？你咋知道嘞？」那村民一愣，隨後壓低聲音說，「你們來前肯定聽說了俺們村的邪乎事兒，對吧？」

我點點頭。

「沒有。」我笑了笑。

那些村民紛紛搖頭。

「俺那次去前村，路過那條沒水的溪，見他倆在溪里好像在找啥東西，俺還跟他們說那條溪很邪乎，讓他們天黑前一定要離開……」

「你覺得我會回去么？」白小姐說，「一起去。」

白小姐走過來，有些悵然的低聲問，「在想你女朋友，是么？」

「走，我們去那間荒屋看看。」

「你們來時不是路過一條岔道嗎，沿著那岔道走，就到那條溪。」那年輕人說。

「他身邊那個年輕人的長的挺俊，看起來蠻斯文的，就是很少搭理俺們……」一個眼睛黑亮的山妹子臉紅紅的說。

「切……」白小姐一揚下巴，「你不怕，我也不怕，被埋在塌方底下我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一條訛傳的山溪？」

「阿冷，你在想什麼？」

「你不怕么？」我問。

在村上一打探，我們果然探到了楊念生的消息，有村民說，三四個月以前，他和照片里這年輕人曾經在村上住了大約半個月左右。住在村南的一間荒屋裡，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來歷。後面一天，楊念生不知什麼原因摔斷了腿，那年輕人就背著他出山了，然後就再沒出現過……

「不知道，他不跟俺們打交道……」

白小姐哼道，想就想唄，幹嘛還不承認。

「從這裏去那條溪有近路嗎？」我問。

「那就好。」那村民說，「俺本來還想提醒你們嘞，晚上別亂跑，更別去那條溪那裡，現在不用俺說嘞……」

「你倆小兩口在幹嘛呢？」楊書軍在屋裡喊道，「先進來歇會兒吧，大叔我把你們的床也給弄乾凈了……」

「動物？……」

又走了大約半里，繞過一座山頭，我們來到另一個村子。這個村子的村口也有一塊寫著「古水村」的村碑，只不過要小一點。從建築風格來看，兩個村子差不多。只不過，這個村子住戶比較少，好幾座廟宇夾雜在房舍之間。那大叔把我們送到村上就回去了。

據村民說，那間荒屋原本是村上一對老夫婦和他們的兒子住的。幾年前，老頭兒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老太太和她兒子就搬走了。

「嗯。」我點點頭。

看樣子，楊念生當初是住在這村子里時受的傷，然後，照片里那人就背著他出了山，在縣城醫院里住了二十天，那麼之後呢？……之後，照片里那年輕人去了石頭村，告訴村民山要垮塌，騙他們出去，而他自己卻帶著吃的喝的住進了後山的石室里，不知怎的死在了裏面。我想，他之所以知道通往石室的那條「地下通道」，應該是楊念生告訴他的。可是，楊念生呢？從醫院出來以後他去了哪裡？……還有，楊念生和照片里那人是怎麼認識的，他們當初為什麼要來這村子，並且一住就是半個月？……

一幫婦女嘰嘰嘎嘎笑了起來。

商議之後，我和白小姐決定去瀑布那裡看看。村民多的地方，興許能問出有關於楊念生的事。至於楊書軍，則留下來看護我們的行李，在村上打探消息，由小黑保護他的安全。

忽然，一隻蝴蝶從我旁邊飛過，我心中霎時一片雪亮。現在天氣和暖，到處都有昆蟲飛舞，可是，那條溪那裡卻沒有一隻昆蟲……

「去，去，別瞎說，俺下個月就嫁人嘞……」

「沒錯。」我一挺腰桿兒，「雨馨，我們走！」

「他們每天都待在村子里嗎？」我問。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會保護我，不會扔下我的，不是么？……」

「你倆抓緊走啊。」楊書軍喊道。

「嗯？」

「就是就是，那裡一到晚上老邪門兒嘞……」

「沒有。」那二妹子說，「他倆經常出去，不道去哪裡，那老頭兒年紀那麼大，走起路來還挺塊嘞……」

「楊念生他們住在這村上，可能跟那條古怪的山溪有關。我想，他們應該在那條溪里發現了什麼……」我看了看天色，「這樣，你先回村裡吧，我過去看看。」

「就是就是……」

可是，連敲了兩家的門，竟然都沒有人回應。正疑惑時，只見一個村民氣喘吁吁的挑著一擔水從路口走過。攔住一問，那村民說往西三里有一道瀑布，瀑布下有條水溪，很多村民都去了那裡，打水的打水，洗衣的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