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17章 請靈
魏妞妞一跺腳，「反正小大師不是神棍騙子！小大師，你露幾手本事給他們看看！……」
「那不是棋，而是我起的奇門局，我根據局象給你兒子量了一下命，他死亡的時間，正是小花花流產的那一天中午……」
「冷兒，把軍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然後到灶底下取點柴灰來。」
小花花一愣，師父說，別怕，沒人敢攔你。
「那又怎麼啦？」
師父沒搭理，低聲問小花花，「孩子，那天中午，你身上穿的哪一件衣服？」
「我……」小花花吞吞吐吐道，「我那天睡的迷迷糊糊的，沒看清，但我一直感覺踢我那個是一個熟人。」說著，小花花指了指供桌上軍子的黑白遺像，「剛才我看到軍子的遺像，突然覺得那個人是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軍子爹猶豫了片刻，哼了一聲說，行，我看你玩兒什麼名堂。
「法術？」
「越說越扯蛋了。」軍子舅冷笑一聲，「姐夫甭跟他們啰嗦，你想想，這幾個人跟我們家非親非故的，幹嘛要來弔祭軍子？他們跟這妮子一唱一合的，很明顯是串通好了的。這妮子過來的目的你還沒看出來嗎？她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現在掉了，沒生育能力了，跑過來仗著死人不能開口誣賴我們家軍子，她是來弔祭軍子的嗎？她是想訛詐你！」
「大哥，究竟是不是你兒子踢的，我施個法術就知道。」師父沖軍子爹道。
師父從小花花手裡接過衣服以後，鋪展在了靈棚的麥秸上。
他一怔，點了點頭。
「我再問
人群「哄」的一下子，很多人都樂了。我也差點沒樂了，斜著眼看了看向風，只見向風表情十分古怪，看起來頗有些尷尬。被這兩個女孩兒一攪合，現場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我話沒落音，師父一轉身把襯衫遞給了小花花，「孩子，去廁所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穿我這件。」
小花花想了想說，就是身上這件。
軍子舅指了指魏妞妞她們，「不管這兩個是不是神棍騙子，反正這些小妮子都被他們給迷住了。」
「姐夫，別聽這騙子的，動手吧，打了以後把他們交給派出所。」
「姐夫你看到沒？我有沒說錯？」
軍子爹一陣顫抖，吼道，「把門關起來，打殘這幾個畜生，這些妮子誰敢阻攔也打！」
被軍子舅這麼一說，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又開始騷亂起來了。
我在醫院給軍子起局量過命，自然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師父抽出一張黃紙，把軍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以後，撕了一個紙人出來，把那紙人放在了兩件衣服之間。
喧鬧的人群立時安靜了下來，因為，這才是關鍵。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紙人，只見它晃了幾晃，倒在了地上。
「你要幹嘛？」軍子舅問。
「那你說，你有沒有迷戀這小子？」軍子舅指了指我。
「沒有。」
「啥？」軍子爹問。
師父緩緩解開襯衫，脫了下來，只穿一件背心，臂膀上
「姐夫，神棍騙子都會點兒手段，別信他的。」軍子舅說。
魏妞妞先是一愣，隨後一挺胸，衝口道，「就我倆，怎麼啦？！」
「軍子？」師父眉頭一皺，「你肯定？」
我清了清嗓子，沖那些人道，「怎麼，怕了吧？不服氣的就一起上，跟我師父練練，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現實版陳真……」
「怎麼啦？」軍子舅冷笑一聲，指了指小花花，「你還不明白嗎，這妮子懷的野種就是他兩人中的其中一個的，野種掉了，跑過來一唱一和的誣賴軍子，想訛詐你。這些小妮子一個個迷戀這倆小子，一呼就跟著來了，這倆小子說什麼，她們就跟著說什麼……」
忙活了一天都餓壞了，尤其那閆老闆，抱著碗肥肉吃的「噗啦噗啦」響，我心說，如果楊書軍在就好了，兩人雖然一胖一瘦，但吃起東西來有的一拼。小圖圖看來喜歡上向風了，不停給他夾菜。
師父說，如果軍子死後，鬼魂真的接觸過小花，小花的衣服上會保留有他鬼魂的陰性磁場，但是非常微弱，用羅盤之類的東西根本探測不到。軍子生前穿過的衣服上會保留有他的陽性磁場。如果把他的鬼魂招來，在陰陽磁場的作用下，他的鬼魂會具有意識……
「動手，打死了責任我擔著！」
軍子爹說完以後，一個離師父近的小青年掄起鐵杴就砸了過來，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神棍騙子？」
「因為……因為他……」
「就是。」小圖圖指了指向風，「他也不是神棍騙子！」
「小大師不是神棍騙子！」魏妞妞道，「他在我們廠里調理過風水，我們都見過他的本事。那天我跟他在女廁所里，他看都沒看到就知道垃圾簍裏面有東西，最後把那死胎從裏面給撥弄了出來！」
「花，仔細講講你跟軍子交往的過程，比如，你們都是去哪裡約會，遇到些什麼人什麼事。」師父道。
「姐夫，你看明白了沒？」
說完以後，我自己心裏也有點發涼，難道是軍子的鬼魂跑回來踢掉了小花花腹中自己的孩子？……
先前一看要打架，這家請來的那陰陽先生就不知去了哪裡。看看時間不早，在師父的主持下，完成了軍子的葬禮。師父答應軍子父母，會想辦法查出軍子的死因。在確定小花花並不是來訛詐他們以後，那對夫婦最終點了點頭。
在這種超自然現象面前，軍子父母以及他家那些親朋雖然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但沒再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了。
紙人先是一動不動，片刻后，緩緩點了點頭，人群「轟」一下子，就像開了鍋一樣。
「因為他長的帥！……」
「很好，那就不用回去取了。」說完以後，師父對軍子爹道，「大哥，麻煩你拿軍子生前穿過的一件衣服出來。」
我手心裏冷汗直冒，我分明感覺到，那根本不是紙人，而是一個有生命的人，它似乎在歪著腦袋傾聽著
「還有誰說他們不是騙子的？」
人群已經看呆了，全部張大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瞬間的工夫，那團旋風就來到了紙人跟前，「撲啦啦」幾聲紙響，旋風消失了，那紙人打了幾個圈兒站了起來。
「他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你踢的小花？」師父蹲下來，死死盯著那紙人，沉聲道。
衣服拿來以後，師父量過距離，把軍子的衣服鋪在了小花花那件衣服的東北方位。這時候，靈棚已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閆老闆也擠在了人群里，他們都想看看師父搞什麼名堂。
「我怎麼啦？」
師父一直低頭沉思著什麼，此刻一看要火拚，急忙道，「等一下。」
「瞎說什麼呢？」軍子爹怒道，「我兒子一直在醫院里，怎麼可能是他踢的你？」
「還記得那天你們去拉屍體時，我問過你兒子的生辰八字以後在地上擺了一盤『棋』嗎？」我對軍子父親道。
弄好這一切，師父深吸一口氣直起腰，一邊掐指，一邊揮動七星劍圍著衣服念念有詞。突然之間，師父猛喝一聲，把劍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一團小小的旋風從牆角處沿著柴灰打著旋兒卷了過來。
送完葬回來以後已經是傍晚了，軍子家撤走了靈棚，開起了喪席，我們跟軍子家那些親朋雖然化解了干戈，但也沒有形成玉帛。尤其魏妞妞跟小圖圖，看到軍子舅牙根就痒痒。因此，我們的席桌距離他們很遠，也沒有人過來給我們讓酒。
師父大喝一聲，軍子家的那些親朋嚇得全部愣住了。
「我
「你……」
「可惜。」師父嘆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時間過去太久，衣服上的磁場太弱了……」
「住手！」
「女廁所？」軍子舅道，「還有別人見證嗎？！」
我取來柴灰以後，師父命人群散開，掐指算了算以後，把柴灰沿著紙人一路灑過去，一直灑到牆角的暗處。看到這裏，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師父好像是要把軍子的鬼魂請上來，牆角處正是這個時間點死門的位置。
「怎麼，你倆也去過女廁所？」軍子舅問。
我撓了撓頭，心說，原來師父不是要模仿陳真……不一會兒，在眾人的注視中，小花花紅著臉低著頭，穿著師父的襯衫，拎著自己的衣服走了出來。
「嗯。」師父道，「取一件軍子生前穿過的衣服出來。」
「既然沒有，那你幹嘛誣賴軍子踢掉你的孩子？他在醫院里一直都沒回來，怎麼可能踢掉你的孩子？這幾個神棍騙子也不專業，編謊都編不圓，找也不找幾個像樣的。」說著，軍子舅指了指我。
軍子舅「嘿」的一聲，「孤男寡女在女廁所里還能幹什麼好事兒？還找到死胎，我看是你倆在裏面種胎還差不多！」
閆老闆廠里那些女員工紛紛道「我」「還有我……」，那幾個男員工生怕惹上是非，耷拉著腦袋和閆老闆擠靠在牆角。
我心說，看來只有露點本事給他們瞧瞧了，正準備開口時，軍子舅道。
「我……我沒有！」小花花哭道。
「放你娘的屁！」魏妞妞火了，女土匪性格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