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21章 以暴制暴
「叫誰老王八呢？」我一挺腰桿兒，喝道。
「你們走，走慢點兒。」磕巴嘴沖前面的混混嚷道。
「三！」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拳頭捏的「咯叭」一聲響。
「混混？」
上次那磕巴嘴坐在那裡把打了石膏的腿翹搭在餐桌上，幾個混混站他身後嬉皮笑臉，磕巴嘴招了招手，「把老王八拉，拉過來……」
我一邊數，一邊掐指暗中推算這湯倒下去會不會燙傷他的腿，得出的結果是不會。
來到那人撿到人皮的那裡，我翻了翻草叢，什麼也沒發現。我決定去找副院長問問看，沒想到，副院長去濟南了，不在醫院里。
「罈子里……」
「無賴？」我冷笑一聲，「老子今天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無賴的祖宗！」
幾個人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先前被我踢的那人掏出一根煙，哆里哆嗦朝我遞過來，冷哥抽煙。
我本來已經很能忍了，但一想到白小姐差點吃了被放了死人皮的腌肉，火苗子就蹭蹭的往上躥。
「作證……」
那人往旁邊一讓，指了指楊書軍，「嘿嘿」一笑，「這不，老王八一隻。」
吃飽喝足以後，在那幾個混混的帶領下，我們朝操場走去。
我心裏也十分冒火，因為，楊書軍這壇肉是做了給白小姐吃的。
我目光一掃，看到一個看熱鬧的大姐手上端著一搪瓷缸子熱湯。
我把煙夾在耳朵上，「我問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楊叔，還敢不敢在醫院里鬧事？」
「只要老實回答，我就不揍你們，到底是，還是不是。」
楊書軍苦笑道，「我避著他們就可以了，何必給你添
「嗯。」我再問你們，「楊叔腌肉罈子里那塊人皮是你們放的嗎？」
「阿冷，你以前脾氣挺好的，怎麼剛才發那麼大火？」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是那天被你訓過的那些混混里的一個。」
「哎呦，我們忘了老大腿不好了。」
我清楚的看到，那皮上有一顆黑痣，痣上有根長毛，此外皮上還紋的有字，是一個「忍」字，很顯然，那是一塊從人的胳膊上割下來的皮……
一個中年男人湊在我耳邊說，小夥子，這些人很無賴的，再跟他們動手小心他們訛詐你。
「小冷，算了！」楊書軍叫道。
「不，我感覺這醫院里可能還有不幹凈的東西，等下歇會兒我到處走走，查一查，雨馨開車回去休息吧。」
「不，我留下來陪你。」
「我草！」那磕巴嘴拄著拐站了起來，「真他媽以為我們怕，怕了你不成，兄弟們堵，堵住門，我們就跟他耗上了，我就不信這小子敢從我們身上踩，踩過去……」
我臉一熱，心說，對哦，白小姐不算是我的女人……
我抬起腳，問道，「還要踩嗎？」
楊書軍指了指冰箱旁邊那打開蓋子的罈子，我心往下一沉。
其中一個人點點頭道，他告訴我說，昨天吃晚飯時他看到楊書軍在廚間里翻攪一罈子肉，回去以後告訴了磕巴嘴，磕巴嘴讓他找塊狗屎放進罈子里去。這人在醫院里沒找到狗屎，倒是在操場邊上的草叢裡找到一塊人皮。這人沒什麼文化，他聽人說醫科大學經常解剖屍體，以為醫院里也解剖屍體，人皮是
把楊書軍交給白小姐以後，我緩緩走過去，蹲下身看向那罈子里。只見壇中裝了大半壇顏色暗紅的腌肉，可是，在腌肉的上面卻有一塊長條形的豬皮狀的東西。待我完全看清那東西以後，腦袋裡「嗡」的一下子，不由自主後腿兩步，差點也沒像楊書軍一樣摔倒，因為，那根本就不是豬皮，而是一塊人皮！
說道這裏，我不禁一陣噁心，看著眼前這塊顫顫巍巍的人皮，心道，如果這塊皮沒翻上來，依然埋在肉底下，那我們三人此刻都已經吃過這罈子里的肉了……
我和白小姐同時一驚，我當先一步衝進了那間房，只見楊書軍倒在了地毯上。
當我取來筷子，把那塊皮小心翼翼從罈子里夾出來時，白小姐尖叫一聲。
那些混混全部一怔，朝我看過來。我指了指楊書軍，沖拉他領子的那混混一瞪眼，放開他！那人沒撒手，被我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我當時也火了，咬牙道，我說放開他，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兩聲「聽見沒有」，又是兩腳，那人終於撒開了手。
「別怕，這應該是從死屍身上割下來的皮。」我說道，「可能是醫院里的人搞的鬼，我想，這塊皮最開始被放進去時應該是被埋在肉底下的。楊叔拿著罈子過來一路顛簸，然後它就翻了上來……」
我猛力一推磕巴嘴，他身後那幾個混混被撞的「蹬蹬蹬」退出好幾步，再一推，磕巴嘴「撲通」一
我心說，把皮放進肉罈子里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混混搞的鬼，可是，他們從哪裡弄到的死人的皮呢？
我心說，操場邊怎麼會有人皮？
那磕巴嘴道，「冷哥你也沒，沒吃飯吧，廚師呢，快，快給我冷哥打飯，飯錢算，算我的！」
我走到門前，沖那磕巴嘴道，「閃開，別擋著門，妨礙人家其他人出去，跟老子到外面練去！」
「腿斷了是嗎？」
「我數到三，如果不起來，這湯倒在你傷腿上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
「小冷，算了。」楊書軍道。
「怎麼了楊叔？」我急忙將他扶坐起來。
我把那缸子一傾，那人反應也真快，腿猛往旁邊一讓，滾燙的熱湯倒在了他兩腿之間。磕巴嘴嚇壞了，他沒想到我真敢倒，一邊往後退，一邊叫道，冷，冷哥，我錯了！我錯了！……這混蛋雖然說話不流利，腦子倒是蠻機靈，聽楊書軍叫我小冷，立馬改口叫我冷哥。
「一……」
「大姐，借你的湯用用，等下我賠你一缸子。」
「雨馨，你扶著楊叔。」
「看你們以後的表現了，行了，都滾去吃飯吧，吃完飯帶我去撿到人皮的地方看看。」
「我父親跟我說過，身為男人，當有人欺負到自己女人頭上的時候，比如這幫混蛋害的你差點吃那肉。這種情況，就應該挺身而出，哪怕赴湯蹈火。我父親說的話不好聽但很在理，他說誰讓你小子褲襠里長了根雞巴，自己女人如果都保護不了，就把它給割了！」
「我草，你干，幹什麼？」
「我跟你一起出去。」
外面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
「小冷啊，你們等下是不是就要回去了？」來到楊念生病房，楊書軍問道。
我「噗」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臉上。
「楊叔你這肉在醫院哪個地方做的？」我問道。
那人拉了楊書軍的領子就走，我低了頭，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面。只見食堂里來打飯的那些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都離的那些混混遠遠的，滿臉厭惡的表情。
「二……」
那湯滾燙，我接到手裡，把缸子伸到那人打石膏的那條腿上方。
「揍這幾個混蛋髒了白大小姐的手，本徒弟自己就能擺平。」
「你們呢，還想不想讓我從身上踩過去？！」
那人扭頭嚷道，「大哥，今天加餐。」
「草，有種你就，就倒！」
「不管怎麼說，這些混蛋太過分，必須得教訓教訓他們。」我說道。
「你在這裏等著。」我俯在白小姐耳朵低聲說。
楊書軍說，我走了以後那些混混遇到他要麼就給他臉色威脅他，要麼就堵住路不讓他過……
「哎呀，難聽死了。」白小姐臉一紅，輕輕拍了我一下，「再說，誰是你女人了……」
那人脖子一伸，嬉皮笑臉道，「你有種從老子身上踩，踩過去！」
「你炒兩個人吃的雞蛋都能炒糊，你看人家。」
「冷哥，你說了不揍我們的！」
白小姐捂著嘴一陣乾嘔，楊書軍聽我這麼一說，點點頭站了起來，罵道，草他奶奶的，是哪個混蛋乾的！
「我們給你作證……」
「哎呦我草，殺，殺人啦，我腿，腿又斷了！」
楊書軍說他是在醫院的食堂裏面做的，做好以後就放在食堂的廚間里了。楊書軍是
「什麼我腿，腿不好。」磕巴嘴指了指白小姐，「冷嫂子長的跟金，金枝玉葉似的，走這麼快累，累到怎麼辦？」
我回過頭指著那磕巴嘴，沖那些打飯的人道，「大家作證，這人自己說讓我從他身上踩過去的。」
「噢……我知道了！」楊書軍一拍大腿，「我昨天翻動腌肉時有個混混看到了！」
「是……是……」
白小姐捏了我一下，我「嘿嘿」一笑。鼓風機停了以後，我們和那幾個廚師閑聊了一會兒，外間便傳來鼎沸的人聲。我靈機一動，讓楊書軍先出去，那些混混如果找他麻煩，可以使我有教訓他們的借口。沒想到，楊書軍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一個混混。
飯時，白小姐輕聲道，你這混傢伙，萬一你真把那人的傷腿燙壞了怎麼辦？我笑道，奇門術師是幹什麼的，我算出他會躲。
幾個人張大嘴巴。
「你，你麻痹的，這老王八又干又瘦，怎，怎麼吃？把他拉過來，給大哥我捶，捶捶背還是可以的……」
「你們就是欠揍！」
下午，我們先是去了醫院，然後晚飯前一小時去了食堂。廚間里，鼓風機「嗡嗡」作響，層疊的蒸籠白煙升騰，散發著饅頭的清香。幾個廚師站在蒸籠旁的大案板前正在和面，一個肥胖的廚師正穿著鞋套站在一口大鍋的鍋沿邊，用鐵鏟「呼啦呼啦」的翻動鍋里的西紅柿炒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