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09章 再回破宅
黃老闆連連擺手，「小師父太折煞我了，吩咐哪敢當，我是說那個錢……」
「嗯。」
我和晨星找了家小飯館，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便驅車出了縣城。一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從眼前這個路口往東，很快就到市區外環路。而往北走，便到當初王老闆承包的那個磚窯廠。王老闆死了以後，雨馨將那磚窯廠轉讓給了別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掐指算了算，指著那床單道，「買兩刀草紙，一斤公雞血，晚上子時之前，帶著這床單出了縣城一直往南走，在田野里找一處適合焚燒的地方，挖一個直徑兩尺，半米深的坑，把雞血淋在床單上，然後，將床單和草紙一併放入坑中，點火燒掉，燃盡以後，用土填埋起來……」
什麼也沒發現以後，我轉而盯著木板，視線逐漸模糊了，直到身後傳來晨星的聲音，「阿冷……」
晨星先是一愣，隨後輕輕推了我一下，「你這傢伙，給我幹嘛，我不缺錢的，再說，我有什麼可買的？」
去磚窯廠的路上，我一個接一個給晨星講著笑話，逗的晨星不時捂嘴大笑。我嘴上在笑，心裏卻在流淚，無聲的淚……對不起，雨馨，對不起……
黃老闆一把抓起手機，掛斷了通話。他可能被我的神情給嚇到了，腦門兒上冷汗都出來了，急忙用手抹了一把。
轉彎向北，一路前行，沒用很久，一個三岔路口出現在前方的視野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這路口
從黃老頭兒家一出來，我就把卡交給了晨星，「拿去，想買啥就買啥。」
我眉頭一皺，猛然一聲，把個黃老闆嚇了一大跳，手機「啪」一下掉在了地上，手機里，那「小李」還在說話，「哎，黃哥，那什麼……」
「哎哎，別急呀！」
老頭兒倔倔的說，「小夥子，你有你的原則，但我老黃也有我的原則，我先前說過，我給那騙子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你幫了我家這麼大忙，這是你應該得的，必須得拿著……」
看看時間還早，我心說，既然來了，不妨先去那破宅那裡看看。於是便轉向駛上通往破宅的土路，車子一路高低前行，終於來到那破宅。
「笨傢伙，怎麼這麼不小心？」晨星用一種怪嗔而又心疼的語氣說，隨後掏出一塊手帕，「來，我給你擦擦……」
晨星沖我頑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去感受一下冷大師當時的風采……」
晨星又要開口，我一轉身，雙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眼睛柔聲說，「晨星，我這人大大咧咧，如果以後我哪天讓你受了委屈，你就從經濟上卡我。而且，我每用一筆錢都跟你拿，你心裏也好有個數，免得以後萬一我哪一天經受不住誘惑，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急忙直起身，急切的望向四周，恍惚中，我彷彿感覺到了雨馨的氣息，她似乎正躲在某一個角落裡，正默默的
「有沒有去過？」
「我……呵呵，哎呦，被木屑進到眼睛里了……」
晨星就是聰明，但她卻不知道，所謂王老闆的「老婆」，其實就是雨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於是便沒說破，只是點點頭。想到雨馨，我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說著，便朝那庫房走去，我「呵呵」一笑，信步走進隔壁一間庫房。這間庫房的角落裡，堆放著不少木柴。我掃視了一圈，轉身正準備出門時，目光往下一斜，我忽然看到，門旁靠牆有一小堆黑黑的紙灰。
「那間。」我伸手指了指。
「你……你也知道那磚窯廠？」
我蹲下身，捏起一小撮紙灰放在鼻端嗅了嗅，很新，應該是最近幾天燒的。我心裏一驚，是誰到這裏來過？……急忙看向四周，目光落在距我大概三四米遠的一塊木板上，昏暗中，那木板上隱約似乎刻的有字……
「大爺啥事兒？」
我打斷他道，「我問你，你那晚究竟有沒有去過那磚窯廠？」
「我感覺……」我咬了咬嘴唇，「應該是。」
「不……不用救？」
「根本不用救。」
「這樣是不是就沒事了？」
「嗯？」我回過神，看著她，「怎麼了？」
我拉起晨星道，「晨星，我們走。」
我心裏面浮想聯翩，如果借用黃老闆肉身的，真的是一個死鬼的話，那麼，那死鬼一定認識小晴父親，會是誰呢？……莫非，莫非是那
「嗯……咦？你幹嘛揉眼睛？」
「阿冷。」晨星輕輕推了我一下。
黃老闆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嗯嗯，記住了。」
我心說，難道這黃老闆中邪跟那磚窯廠有關？……黃老闆沒撒謊，他確實沒去公園跟小晴父親說過話。去公園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本人，他是被某種東西借用了肉身，應該是鬼魂類的東西……
「阿冷，不是去磚窯廠么，這是哪裡？」晨星從車上下來，疑惑的問。
「呵呵……」
我像觸電一樣渾身一顫，急忙將木板放回木板堆上，背對著晨星，用一種盡量平靜的語聲道，「該走了吧？走了，我們該走了，呵呵……」
「嗯。」我點頭說，「如果附你身的那死鬼是要害你，你早就沒命了，它不過是借用了你一次肉身，現在，它早就走了，也就是說，你只有那一天早上中邪，其它時候，包括以後，都不會再有事。」
「我……」黃老闆吭哧道，「我他媽喝多了呀，根本就記不起來了！……」
「還有，從今天起，每天晚上子時，在這院子的大門口燒一卷草紙，
這裏根本就沒人來，老宅里一切如舊，破破爛爛的院牆四面透風，當初師父施法時為了破開「死門」位，在牆上踢出的那個牆洞還在。至於養宅煞，埋鍾的那個坑，當初被我們填埋了，現在早已被落葉掩蓋，看不出任何痕迹。院子里到處都是落葉，老樹在涼風中搖擺著枝幹，「沙啦啦」作響，更增荒涼。我不禁想到當初我抱著昏迷不醒的雨馨，坐在院中燭圈裡的情景……
「啊啊！那，那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小師父，我不但給你錢，還把我這輛車送給你！」
「等下是要去那磚窯廠么？」
綜合剛才所想，難道說，小晴父親之所以折掉陽壽，是那死鬼王老闆為了報復他，因此附在這黃老闆身上，過去公園所造成的？可是，我明明記得清清楚楚，去年那時候，我和師父去王老闆家，將他和那五個工人的亡魂一併超度了的……而且，如果要報復的話，不會等一年之久。再說，小晴父親本身就沒多長的陽壽了，眼下不過少活一兩個月而已……因此我認為，小晴父親折壽不是被那王老闆報復，而是另有原因，而「附」在這黃老闆身上，令他中邪的那「人」，也不是死鬼王老闆，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
我走過去，撿起來湊到光亮處一看，「冷冷冷冷冷冷冷……」，木板上滿滿刻著一個個的「冷」字……雨馨，是雨馨來過
「阿冷，你當初是在哪間庫房裡給我發的簡訊？」晨星問。
「磚窯廠？！」
「走，我跟你去……」
我擺了擺手，轉身拉了晨星便走，那黃老頭兒從屋子裡走出來，把我給叫住了。
「小師父……」
「別人叫你呢。」晨星輕聲說。
「那太好了！」黃老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隨即臉色一黯，「可是，我爹這家裡鬧鬼……」
說著，老頭兒掏出一張銀行卡。看著老頭兒不容拒絕的目光，想到早上我跟晨星所說的話，我點點頭，把卡抓在了手裡。具體卡里多少數目，我就不透露了，雖然沒有當初雨馨給的那張卡里的多，但也差不很多……
晨星想了想，「嗯，你當時說，你們要救的是一個老闆的老婆和他的孩子……哦，我明白了，當初你們救的，是不是就是磚窯廠死的那個王老闆的老婆和他的孩子？……」
「小師父。」那黃老闆道，「我這個，這個中邪，是不是跟那磚窯廠有關？」
「這裡是……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冬天我老家下大雪那時候，有一天我發簡訊告訴你，我當時正在一個倉庫里，等師父回來以後施法救人……」
「怎麼，黃老闆還有什麼吩咐？」
我「呵呵」一笑，「那你也拿著，以後我負責賺錢，你負責保管……」
我微微一笑，打斷他道，「先前我跟你父親說過，我們奇門術師的宗旨是，幫人相地觀宅看風水收費，驅邪除病避災禍不要錢。」
晨星眼圈泛紅，微微撅了撅嘴，低頭道，「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