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術師》第三卷

第046章 丁子國

第三卷

第046章 丁子國

「他所會的陰陽五行之類,沒告訴你么?」
我透過門縫朝里看了看,院子不是很大,靜悄悄的。
「我說,跟那狐兄弟一起被扔進黃河裡的,他那個弟弟,也沒死,十多年以後,也就是九幾年那時候,被我給找到了,帶過去讓他們兩兄弟相認了……」
我沒回答,繼續敲門。
我的眼眶登時便濕了,視線一片模糊……我想到那時候,老狐為了弟弟高老三,給那高小文的哥下跪,我想到那時候,為了將血符釘在水庫里那東西身上,老狐沖我們一笑,扭頭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的背影……
出門來到外面,雨馨讓我等在路口,她去開車過來。車開來以後,我們驅車一路往南,來到那男人所說的地方。
「XX市過來的……」
「嗯?」丁子國止住哭泣,「你是說,他?」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過來幹嘛的?!」丁子國提著茶壺,站在門口喝問。
「你現在在哪裡?」
拉著雨馨來到跟前,只見這相框里夾著一張張或大或小的照片,大多是一個小孩子的,應該便是丁子國老頭兒死的那兒子了。這人如果還活著的話,從年齡上算要比我大好幾歲,照片里看起來蠻可愛的,其中一張,是在那幼兒園裡拍的。照片里,那幼兒園的水泥地面很光潔,建築看起來也不像現在那麼舊。
「大哥,那地方在哪裡?」我看向四周。
「少裝蒜!」我「哼」了一聲,「不是你命老六挖出自己兒子的骨骸,帶去那幼兒園的么?」
來到一個路口,那男人指揮著我們拐彎往西,駛了一段,在一條老巷的巷口停了下來。那巷子十分狹窄,車根本進不去,裏面看起來黑乎乎的。
老頭兒一愣,點點頭,「是。」
「你們在幹什麼?!」
「那老狐應該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你嘍?」
「離這裡有點距離,走吧,我帶你們去。」
那女人便沒聲了。
我抹了抹眼睛,沖他冷冷一笑,「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是什麼人?干過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說來話長嘍……」
「瞧你說的,跟你救了我兒子,一分錢不要比起來,這算什麼……」
「唉……」丁子國嘆道,「那人命也夠苦的,不過還好,他弟弟並沒死,十多年以後,被我給找到了……」
順著巷子走了大約六七分鐘,來到一座宅院門口,那男人揮手令我們停了下來,左右望了望,然後看了看門牌號。
「對,你依靠邪術,害死了磚窯廠王會計,為了怕事情敗露,害死了孫奎夫婦,然後,又害死了自己的徒弟老六。」
「啥陰陽五行?」丁子國茫然看著我。
丁子國老頭兒眉頭一皺,「他托你們找我,什麼事?」
看這老頭兒不像作偽,我不禁疑惑了,難道他不是那「幕後人」?我把那晚老六刨墳挖骨,跳樓自殺的經過講了一遍。這老頭兒兩眼一直,往後便倒,被我伸手拉住了。
「應該就是這裏了,我朋友幫忙查找到的。」這男人說。
男人把照片掏出來遞給我,見他一臉疲憊,眼圈紅紅的,我說道,「有勞大哥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說什麼?」我一激動,手機差點沒拿穩掉地上。
「阿冷,旁邊那人怎麼那麼像……像狐大爺?!」
我「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我不敢託大,和雨馨一人往身上放了兩道乙奇陰符,然後又分別將一道孤虛神符拿在手中。命雨馨站在我身後,我挺了挺腰桿,渾身的肌肉都綳了起來,緩緩的敲響了院門。
掛掉電話以後,我「蹭」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雨馨你吃飽了沒,我們走了……雨馨?」
隨著一聲大喝,我吃了一驚,手一松,相框朝地上墜去,幸好雨馨手快,一俯身抓住了。
「一時半時的說不清楚,可以到家裡詳談么?」
那男人上車以後,指揮著我們又往南駛了一段,一直駛過我和雨馨昨晚到過的那座石拱橋。透過車窗朝河道里望去,只見河面到處都是浮冰,已經被凍結在了一起。想想昨晚我和雨馨在河道里的遭遇,此刻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在……」
我也覺得很像老狐,和雨馨兩個面面相覷。我踮起腳,抓住相框的兩邊往上一托,便把它給摘了下來。和雨馨兩個湊近一看,我的眼睛立時便瞪大了,這人正是老狐!瘦瘦的,眉眼十分清秀……
「沒啥……」
「什麼骨骸?」丁子國一哆嗦,茶壺「砰」一下掉在了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是說,有人把我兒子骨骸給挖出來了?!」
順著雨馨手指一看,我不由一震,只見相框的右上方,有一張以青石鎮那狐仙廟為背景的照片,除了丁子國兩夫婦以外,照片里還有一個人,由於被旁邊照片所遮蓋,只能看到那人的半邊臉……
「大哥,那照片在你身上沒?」我問。
回過神以後,丁子國「咧咧」的哭了起來,「哪個缺德的乾的呦……」
「其它的呢?」
這男人又對我千恩萬謝一番,然後便走了。我目光對向這院門,深吸一口氣,心裏面既激動,又有些忐忑。我和雨馨早就商量好了,一旦找到那「幕後人」,便將他抓住,在他住處搜集他害人的證據,然後移交給警方。如果警方還是束手無策,那麼,我就以方術對方術,想辦法讓那「幕後人」把害人的事實自己供述出來……眼下,這座宅院里住的,會是那「幕後人」嗎?……
丁子國掰掰手指頭,「五六天吧。」
找了處位置把車停好,我提了裝法器的包,三人從車上下來,鑽進巷子。這條巷子應該很有些年頭了,巷道里鋪的青磚看起來斑斑駁駁的,很多都已開裂。頭頂望去,兩旁建築的瓦檐延伸在一起,把上方的天空擠的只剩一條線。雖是白天,巷道里卻空無一人,「咚咚」的腳步聲回來盪去,更增清寂與神秘。
我正看時,雨馨突然拉了我一下,「阿冷,看那張。」
雨馨從內屋走了出來,揚了揚手裡的包,沖我撅了撅嘴,笑道,「我怕你跳起來就跑,所以去拿裝法器的包了,你這笨蛋,老丟三落四的,穩重點兒不行么?」
來到正屋,老頭兒朝沙髮指了指,「坐吧,我去泡壺茶。」
「我說,我知道你給我的這照片里,這倆人住在哪裡了。」
「嗯。」
「你們是?」老頭兒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雨馨似乎想要開口拒絕,我輕輕拉了她一下,沖她使了個眼色。屋子裡裝有暖氣,熱烘烘的,老頭兒走後,我掃望四周,只見屋裡的傢具都挺陳舊,古色古香的。望了一圈,我的目光落在掛在八仙桌左上方牆壁上的一隻大相框上。
就是這人,報刊亭賣報老頭兒的哥哥!除了頭髮花白以外,他看起來和照片里差別不是很大。老頭兒穿著一套老式的灰色西裝,戴著花鏡,身子骨看起來挺硬朗。
我本來正在發獃,聽丁子國這麼一說,突然就像中了電擊一樣,「你說什麼?!」
我還是不出聲,又敲幾下,就聽腳步聲奔門口而來,隨著院門「嘩啦」一開,我定睛一看這人,一股血流「嗡」一下涌到了腦門兒上……
「誰?」
片刻,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問,「誰啊?」
丁子國告訴我們說,要從他兒子死那時候說起。丁子國兩夫婦二十多歲結婚,前面丁子國老婆懷了兩個孩子,都是沒出世就流產了,直到四十歲,才生下這麼個兒子,那孩子虎頭虎腦,挺結實,眼看著一點點茁壯成長起來,兩口子愛不釋手,沒曾想,後面卻摔死在了幼兒園裡。兒子剛死那段時間,丁子國把老婆送回她娘家調養身體,自己則到處旅遊散心。當時剛剛改革開放不久,旅游業還不發達,丁子國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東遊西盪,這一天,他來到黃河邊上一個叫青石鎮的地方。在鎮上的一家老酒館喝的酩酊大醉出來一路往東,他來到那水庫的堤壩上,望著滿庫的水,想到愛子之死,他突然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迷迷登登跳了下去……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破房子里,旁邊站著一個中年人。一問之下,丁子國才知道是這人把自己給救了。這人告訴他,自己小名叫「小狐」,他便以「狐兄弟」相稱……
「其它就沒說了。」
「我?」丁子國一愣。
我和雨馨面面相覷,心說,這裏面一定有蹊蹺,我指著相框里的那張照片道,「大爺,先別哭,我問你,你是怎麼認識老狐的?」
「你在老狐那裡住了多久?」我問。
那男人告訴了我一個位置。
丁子國猶豫了片刻,沖我們招了招手。我把裝法器的包往肩上一挎,牽著雨馨的手,跟著老頭兒,來到院子里。院子不大,打掃的一塵不染,正中是一個小小的花壇,摘著兩棵臘梅,幾棵月季。屋牆上,掛著帶魚乾,以及幾條凍的硬邦邦的腌肉。我凝神感應,沒感覺到不明氣場。就聽偏房裡傳出一個女人有氣無力的聲音,「老頭子,誰呀?」
「請問……」我定一定神,不動聲色的說,「您是丁子國大爺嗎?(賣報老頭兒有告訴我們他哥的名字)」
「嗯。」丁子國點點頭,「他說自己父母早就死了,他跟他弟弟兩個剛生下來,就被人給扔進了黃河裡,他被一隻狐狸給救了,然後狐狸把他給養大的。」
「哦,我們是XX市過來的,受丁子民大爺(賣報老頭兒)所託,找您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