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48章 夜半屍行
我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將近兩點鐘，掃遍整個房間，最終，目光落在窗子上。來到窗邊，我伸手拉開窗子，朝下面看去。這招待所屬於縣醫院的一部分，緊靠著醫院的南牆，牆上有道小門與醫院連通。院子里黑漆漆的，空蕩而又冷寂。望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我正要關窗，也不知哪裡刮來一陣風，一個東西「呼呼啦啦」的順著牆從醫院飄了過來，我瞪大眼睛朝那東西一看，好像是一張草紙，燒給死人的那種草紙……
「不是做夢，是一個男的把你叫出來的……咦？剛才那男的呢？」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似乎有人在叫我，那聲音渺渺細細的，透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好像是在我叫我，又好像不是。我感覺自己掀開被子爬了起來，摸索著穿上衣服，下了床，循著那聲音朝門口走去，走著走著，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然後那聲音便消失了，我「吭」的一下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站在房間的正中。
「給誰打的？」我問。
從火鍋店出來，我們就近來到一家招待所。這招待所位於縣城醫院旁邊，從外面看，樓房很老舊，裏面裝修的卻不錯，並且有熱水供應。和雨馨一人開了個房間，洗過熱水澡以後，我往床上一倒，思潮起伏的望著窗外。
雨馨告訴我說，雖然她和她父親兩人鬧翻了，但她父親手下那些人依然聽她吩咐。不過，她有事都是自己解決，
我點點頭，說道，「一般時候不會找他們，二般時候，比如為了冷大師的沒法解決的事，才會找他們，對么？」
我們回到車裡，往座椅上一靠便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晚霞像燃燒的火，鋪滿整個西天。清清冷冷的街道上，時而有行人走過，一個個冷的瑟瑟的。
用手機一照，被子團卷著，雨馨不知去了哪裡……我急忙衝下樓，來到院子里。我沒有亂喊，儘力保持冷靜，望向四周，目光落在那小門上，黑暗中辨去，只見那門開著一道縫。走到跟前一看，果然是開著的，推開門，我來到醫院里。
「你說，『幕後人』如果真是那樊通天的話，他此刻會在哪裡呢？」
「美的吧你。」雨馨啐了一聲。
「聲音？……有啊，我聽到好像有個人在叫我，然後我便走了出去，不是做夢么？」
我把臉貼在雨馨臉頰上，「謝天謝地！」
那男人不動，也不吭聲，距離大概兩米遠時，我感覺到一種氣場，死人的氣場……就在這時候，那男人「呼」一下轉過了身，我終於看情了他的樣子，這分明是一個死人，一個從太平間里跑出來的死人……
「那裡！」
我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時間，記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疑惑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外面看去，一片漆黑，月亮不知跑去了哪裡，招待所院子里，老樹的樹枝在距窗子不
出了後門是一條巷子，非常靜，黑暗中辨別，只見巷子兩邊兩棟樓上都有醫院的標識，應該是這縣醫院的家屬樓，黑乎乎的。曲曲折折一路往東，我出了巷子，來到大路上。左右兩邊望去，沒見雨馨。我正不知該往哪裡走時，不知什麼東西落在了右邊一座建築的防雨棚上，「咚」的一聲響，嚇得我猛然跳了起來。
掛掉電話，雨馨撩了撩頭髮。
雨馨點了點頭，「有道理。」
「等下吃完了，我們是打道回府呢，還是在這縣城找個地方過夜，明天再走？」雨馨問。
「雨馨！」
繞過垃圾堆，我深一腳淺一腳，踏著枯草碎石繼續往東，來到運河堤上。「颼颼」的北風順著河道遠遠吹來，凍的我嘴唇一陣哆嗦，下面看去，腳下是一條石頭台階，古舊而又殘損，感覺像是古代渡口的遺址。
「那……好吧。」
就這麼一跳，我看到右邊遠處，馬路對面，有一條往東去的小路……這時候，我心裏突然產生一個強烈的念頭，雨馨沿著那條路往東去了……
「嗯？」
「雨馨！」
「我感覺……可能就在我們市周邊的地方，你想啊，他既然收那老六做徒弟，動不動就差他幫自己做事，說明，他即便沒住在我們市裡，也應該經常往我們市裡跑。」
「行吧。」雨馨笑了笑，「這幾天東跑西顛的，冷大師也確實辛苦了，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雨馨輕輕一怔，「我……我這是在哪
我大喊一聲，迴音陣陣，被風吹的斷斷續續的。抬眼朝北邊一望，我突然發現，遠遠的河道里，隱約有兩個人，正緩緩往北移動，後面一個很像雨馨。
「好，請問小姐有沒他照片？如果有的話就傳給我。」
「對我父親手下的人，我向來都是這樣的……」
「按丁子國老頭兒所說的，他跟老狐長的挺像。我們又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樊通天，那麼，到時候就不愁找不到他。」
「小姐。」
雨馨伸手一指，我朝西一看，只見那男的正一動不動站在河堤的斜坡上。兩個人一躍而起，我「刷」一下抽出七星劍，和雨馨兩個一步步朝那男人走去。
驅車來到我們頭天晚上吃飯的那家火鍋店，我和雨馨兩個點了一大堆菜肉。火鍋里的湯水翻翻滾滾，裊裊的煙氣彌滿整個包廂。
「那……」電話里，那小庄「吭吭嗤嗤」道，「那我要怎麼查？」
我大喝一聲，伸手抓住雨馨的胳膊，猛往後一拉，雨馨「嚶」的一聲，軟倒在了我懷裡。
「傻丫頭，你撞邪了，告訴我，你先前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我朝外面望了一眼，天已經全黑了，想了想說，「找個地方過夜吧。」
我「呵呵」一笑。
「沒有。」
過了一會兒，雨馨幽幽的道，「阿冷。」
飯後，晨星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說，小晴父親，那老爺子，每天只能喝點湯水，瘦的已經快不成樣子了。我把我們這一行的經歷大體給晨星講了
「阿……阿冷？」
「嗯。」
「喂，你是什麼人！」
這晚有月亮，又細又彎，冷冰冰的掛在漆黑的遠天。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在我眼裡晃動起來，並且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消失了，我整個人便沉進了深深的黑暗裡……
雨馨想了想，掏出手機，翻了翻，撥了一個號碼。
雨馨「哼」了一聲，冷冰冰的說，「如果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你查什麼？」
我撓了撓頭，心說，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太累了，所以夢遊了吧，回床上接著睡吧……這樣想起，我剛一抬腳，便感覺觸到一個東西，不禁嚇了一跳，伸手一摸，原來是裝法器的包。我輕「噓」一口氣，心說，被什麼東西嚇死都不要緊，如果被自己裝法器的包給嚇死了，本大師何止是悲催，簡直丟人丟到陰曹地府了……
「你怎麼，對這小庄態度這麼冷？」我小心翼翼問。
整座醫院一片死寂，繞過一個長長的花壇，沿著小路一直往北，然後再往東，貼著牆走了一段，我來到醫院的後門。見到洞開的後門，直覺告訴我，雨馨一定是從這裏出去了。
我心裏一喜，急忙衝下台階，往北追了過去。我跑的飛快，呼呼的風像刀子一樣在我臉上割來割去，耳朵上似乎生了一根根刺。將到近前
我穿過馬路，走上這條小路，往東沒走多久，路便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堆，底下橫著一排髒兮兮的垃圾桶。
「喂？」雨馨沖我擺了擺手，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小庄。」
「真是酒囊飯袋大師，就知道吃，吃，吃。」雨馨撇了撇嘴。
我伸手提起那包，來到牆角落裡，剛要往地上放，突然，心裏「咯噔」一下子，我記起了先前召喚我的那個聲音，如果不是被這包給絆了一下，說不定我就走出去了……難道有鬼不成？
「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那草紙悠悠的墜落，翻滾幾下，隱在了黑暗裡……術師的第六感告訴我，一定有哪裡不對。驀地，我想到了雨馨，提著包便衝出了房間。來到雨馨住的那間房，只見門是關著的，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去聽，沒任何動靜，於是便輕輕叩了兩下門，喚道，雨馨……沒回應，我心裏一慌，再次喚道，雨馨，你在嗎？用力一叩門，那門「砰」的一下開了，我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後定一定神，邁進屋子裡。
雨馨「嗯」了一聲，直截了當的說，「幫我查一個人，他的名字叫『樊通天』，大概六十多歲年紀。」
雨馨點了點頭，輕輕咬著筷子，怔怔的出神。火鍋熱氣熏蒸之下，她身上的馨香揮發出來，一陣陣往我鼻子里鑽。
「那麼，請小姐告訴我，他大體住在哪裡，比如哪個市，或者哪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