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26章 猝死
那主任滿臉尷尬，「唉……這，真是……真是抱歉啊……」
「主任，讓他看看也行，說不定他真會修呢？」那工作人員小聲說。
我沒理他，徑直來到焚化車間角落的那紙棺前，手一伸掀開了蓋子，往裡一看，我的心登時一涼……我們料的沒錯，屍體果然回來了，此刻，這具男屍……準確的說，是這個老頭兒，正一動不動躺在這紙棺里。昨晚太黑了，看的不是太清楚，此刻在焚化車間的燈光照射下仔細去看，只見這人臉上雖然化著很厚的妝，但仍然能夠隱約看到臉上衰老的皮膚和皺紋，這樣估計，他的年齡最少在六十五歲以上了……
「哦，說吧。」
那「白胖子」用手在鼻子旁煽著風，嘟囔著朝外面走去。
老頭兒搖了搖頭，左右望了望，指著遠處一個正在練功的老頭兒說，「去問他吧，他好像跟那人熟……」
「你們的焚化爐不是壞了嗎？」
「你？」
「是啊。」我說道，「我藍翔技校畢業的，技術工程師，會修各種設備，焚化爐雖然沒修過，但不見得就修不好……」
「差不多……」那工作人員掰了掰手指頭，「一個多星期以前吧……」
我看了看那工作人員手裡的鑰匙，和雨馨兩個面面相覷……這個工作人員沒撒謊，我們昨晚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這裡有鑰匙，那現在這鑰匙是哪兒來的？……我朝靈堂通往焚化車間那道小門望了一眼，心道，難道說，鑰匙是那具男屍昨晚返回來的時候掉這裏的？…
「快走，快走，不然我報警了啊……」
「問你個事兒。」
「畜生？」
「風景區？」
一直來到外面，我鬆開手道，「我查出你們這殯儀館鬧鬼的真相了。」
「苦？」
「行啦行啦，別真沒假沒的了……」那主任一臉不耐煩，「快點去辦正事……」
我先前一直都挺疑惑，這李娟娟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開始時不詐屍，偏偏一個禮拜以前突然開始詐屍了……
又是那片風景區，那李娟娟就是跑到那裡去，然後回去以後出事的。
「是的，來，大爺，抽支煙。」
老頭兒歪頭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有這麼回事兒。」
終於來到坡道那路口，我一打方向盤駛了上去。行駛到通往那「法師」住處的那條青石小路的路口時，我把車停靠在路邊，和雨馨走上那條小路。正是暖春時節，路兩邊的樹林一派新綠，鳥鳴陣陣，陽光穿過林木枝葉透灑下來，斑斑駁駁的。
「借一步說話。」
「詐屍的，根本就不是李娟娟，而是和她一起停放在停屍房裡的這個老頭子……」
那個「白胖子」倆眼一眯，一副輕蔑的樣子，「噫……你看看你們這……連個鑰匙都能掉，火化爐壞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猝死？」
「你……」
「不不，我不抽。」老頭兒擺了擺手。
「那李娟娟要是沒詐屍，那為啥守夜的張大爺脖子上有她的指紋呢？」主任問。
那「白胖子」「嗤」的一聲輕笑
「隨便看看。」我答道。
「我再問你，這人拉過來以後，是不是和那個李娟娟停放在同一個停屍房裡？」
正是吃飯的時候，這風景去沒什麼人，兩個清潔工推著車子，正在收垃圾。
主任往上推了推眼鏡，盯著我看了看。
「哦？您跟那大爺熟嗎？」
「知道，哎呦……」老頭兒晃晃腦袋，嘆了口氣，「他挺苦的。」
姓趙的那個工作人員這麼一叫喊，所有人都低頭看過去，只見距離門口不遠的地上，躺著一串鑰匙……
「那是半路出家的，我本科是藍翔技校（我也不管這話通不通）……」
「你不是那個啥，超自然事件研究員嗎？」
「一個星期以前的時候，有個大爺猝死在這一帶一個椅子上了，您知道嗎？」
「不幹嘛。」我淡淡的說。
「好，好……」
一個星期以前……我心裏「咯噔」一下子。
「嗯……」
「猝死的。」
「我，我真沒……我昨天關門的時候看了的，門口這裏根本就沒鑰匙……」
「花光了？那麼多錢，一下子花光了？」我驚訝的問。
將近門口時，那主任忽然停住了，扭頭看向我跟雨馨，「哎，我說，你們兩個跟著幹嘛？」
「哎哎，你去哪裡？……」那主任道。
「他媽的……」那主任眉頭擰成了疙瘩，「明明掉這裏面了，還什麼知道放哪兒了，最近咱這館里夠不安生的了，你小子竟然還掉鑰匙
如果說，那老頭子的死，也跟這裡有關的話，難道說，他也像當初那李娟娟一樣，順著那條坡道去了「某個地方」？……還有，為什麼徐師當年夭折的那第一個兒子，那個「妖怪」小孩子，會跑到這裏來……我感覺可能是這樣的，那個老頭兒詐屍在先，那小妖怪過來在後……
「大爺，問你個事兒？」我把車停下來，衝著一個老頭兒道。
「我問你，這人是什麼時候拉到你們這殯儀館來的？」我指著那紙棺說。
「哦，沒什麼……」我一本正經的說，「我來看看，說不定……我能修好。」
當初發現那法師的屍體以後，警方來到那法師的住處，也就是這林后小屋，用氣割割開防盜門進去，發現裏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我和雨馨在屋前屋後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回到馬路上，順著路又往前駛了一段，仍然一無所獲，只得作罷。
「怎麼啦？」主任嗓門兒大了起來。
雖然是白天，焚化車間里仍然陰森森的，空氣中充斥著一種悶悶的，難聞的氣味兒。那「白胖子」從一進來就捂著鼻子，本來就不大的兩隻眼睛，眯的連縫都快看不見了，像是有人用手指甲，在白饅頭一樣的臉上摳出的兩個印子。
「是啊，就是那個……」
「李娟娟？……是，是啊，怎麼了？」
「他……」這主任被我的氣勢給壓住了，「小趙，什麼時候拉來的？」
「你是問他？」
「他家本來條
「嗯？先不急。」
這主任說，那一天，他們接到了市專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有個老頭兒暈倒在了風景區的一個長椅上，醫院的120車趕過去，發現已經死亡了，所以便通知殯儀館的人，讓他們過去收屍……
回去時，已經將近黃昏了，風景區多了不少散步，溜狗，以及練功的老頭兒。
「我說你幹嘛？」那主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你不是來修爐的么？」
再多的，就問不出什麼了。
我把昨晚，我和雨馨的遭遇大體講了一遍，這主任聽的眼睛都直了。
「你……你說什麼？」
「這個老頭子怎麼死的？」我問。
「嗯？」
那主任一愣，「你問這幹嘛？」
「哎，我說。」那「白胖子」發話了，捂著鼻子，「嗚里嗚嚕」道，「你們抓緊時間啊，不管用什麼辦法，總之，我下午過來就要見到骨灰。」
「吃點東西，然後去那片風景去看看……」
「
「是啊，誰也不知道他把錢用到哪裡去了。直到他死之前的一天，我就問他，我說你那些錢都哪兒去了？他被我磨的沒辦法了，衝著我神秘兮兮笑了笑說，我買了一樣用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東西。我問他，啥？他拍了拍我膀子說，老夥計，好好保養身體，希望再過幾十年以後，咱倆還能像這似的坐在一起拉家常……」
我拉起這主任就往外走。
「我說你這人到底要幹嘛？」那人走出去以後，主任怒問。
這一點我也搞不懂，緩緩搖了搖頭。先前我推測，是昨晚那個「小妖怪」控制並且驅使李娟娟乾的。
「具體我不大清楚，應該有點本事，昨天喪禮上陸陸續續來的那些人，看起來都蠻有錢的……」
「媽的，臭死了……」
「您知道關於死的那大爺的一些情況嗎？」
「這個老頭兒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我問。
「我問你什麼時候。」
老頭兒看來耳朵不好使，用手擴著，走近兩步。
雨馨偷偷擰了我一下，眼睛一瞪，沖我呲了呲牙，我朝她伸了伸舌頭。
「我說你這人……」
來到風景去時，已經是正午了。我把車速放緩，順著路道「沙沙」前行，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朝車窗外張望。
「阿冷我們去哪兒？」離開殯儀館之後，雨馨問。
「猝死，就是突然間死了……」
這主任先前見過我施法術，不敢小看我，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焚化車間，是說看就能看的嗎？」主任煩躁的揚著手，「別再添亂了啊，快點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