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59章 吃人
至於訛詐劉胖子的過程，這女孩兒所說的，和那劉胖子當初所說的，基本一致。關於孩子是怎麼掉的，女孩兒說，那晚她睡的迷迷糊糊，看到有個人從外面走進房間，對著自己的肚子踢了一腳，驚醒一看，下身流了好多血，孩子掉了……
「去三樓看看。」
我記得之前在車裡吃東西時，兩隻小蛋糕我沒吃完，隨手放進了外套的口袋裡。用手一摸，還在，急忙掏了出來。
「你去哪裡？」這女孩兒問。
「你跟你男朋友，以前租住在XX小區，一棟出租樓的六樓，對不對？」我問。
我想到當初我在小九眼中所看到的，三樓窗戶里，那兩隻發光的「眼睛」，問這女孩兒的道，「這座樓的三樓是做什麼的？」
這女孩兒將嘴湊到右邊那隻桶的桶口上，把桶一歪，「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大口。
這女孩兒說完，走進了屋子，我看過去，只見這屋裡靠牆還有兩隻飲用水桶，左邊那隻密封著，裏面是滿的，右邊那隻，已經被喝了一半了……
「嗯……」
「這裡有水嗎？」我問。
「三樓是一間房，門上著鎖，打不開，所以一直沒進去過……」
她就像快死一樣，直挺挺躺著，臉頰凹癟，胸口一起一伏的……感覺到有人來了，這女孩兒睜開渾濁的眼睛，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嘴裏發出一種「喔喔」的怪聲，連挺了幾下，挺起身子，掙扎著朝我爬過來。
這女孩兒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男朋友。」這女孩兒冷冰冰的說。
「他怎麼死了？」
我「哼」了一聲，「說說
我不禁皺起眉頭，「我幫你吧。」
「水……我要喝水……」
「那你這是幹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看了，根本就出不去的……」
我後腦勺一麻，看向那具屍體，只見屍身上有被人切割，咬噬過的痕迹……
這女孩兒的兩隻眼睛放射出餓狼一樣的那種光，「喔喔」兩聲，一把便將其中一隻蛋糕從我手裡搶了過去。連咬帶撕，怎麼都弄不開包裝袋，急切中，「啪嗒」，蛋糕掉在了地上。
這二樓的洗手間早就不通了，裏面屎尿滿地，我先前聞到的臭味兒，就是屎尿發出的。
在這二樓轉了一圈，我決定去三樓看看。
跳下去以後，女孩兒就來到了這座樓里，她男朋友也跳了過來，兩個人都被困在了這裏。每晚一到一點多鍾的時候，樓外圍的霧氣就會散去，他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世界，可就是無法進入到那個世界里……
「你看起來比我男朋友力氣大多了，再加上我，合我們兩個人的力，看看能不能把三樓那門用這個東西給撞開……」女孩兒氣喘吁吁的說。
女孩兒走近有玩具娃娃的那個房間，吃力的將那個衣帽架給抱了出來。
「那……你們是怎麼搬到這裏那座出租樓來的？」
「沒有了。」
我急忙一抬腳，那人頭飛回了屋裡，「骨碌碌」滾到一具朽腐的屍體旁
至於後續，女孩兒說，住院期間，她跟她男朋友兩個人又和好了，互相都沒追究對方的責任。
女孩兒說，那時候她肚裏還懷著劉老闆的孩子時，認識的那個小九。後面孩子掉了，她和男朋友經常吵架，於是便找小九訴苦，有一天，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在小九挑逗之下，女孩兒不顧自己「小月子」還沒過，和他發生了關係。後面，女孩兒和男朋友打架，雙雙住進醫院。出院以後，老地方肯定不會再回，可一時間又不到其它住處，女孩兒便求助小九，小九便帶她來這裏看房，然後租了下來。
「沒開玩笑。」
我瞥了眼那衣帽架，隨口道，「行吧。」
「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是，還是不是？」
我腸胃一陣痙攣，急忙鬆開攙扶著這女孩兒胳膊的手。
樓道裏面烏漆抹黑的，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照著，定一定神，沿著樓梯朝上走去。這樓梯的扶手是那種木頭做的，手扶上去，感覺有點搖晃，使人不由的擔心，如果用的力氣稍微大一點兒，這扶手會斷掉。
「等等我……」
「吃……吃的，有沒有……吃的……」
「不幹什麼……」女孩兒舔了下嘴唇，「對你說實話的，其實，我男朋友也是被我給暗算的，只是我失策了，當場打死了他，結果沒幾天，他的肉就開始腐了。這一次，我學聰明了，我要把你活著吃，每天割一點肉下來……」
「這人是誰？」我指著那屍體問。
我急忙上
我想到魏妞妞她們那鎮子上，那個小花花，她和男朋友軍子，晚上跑到鎮南去偷情，結果懷了孩子。後面軍子被機器絞斷手住院，小花花家人強迫她跟軍子分了手。後面一天，小花花在廠裏面午睡的時候，夢到有個人走進來，對著自己的肚子踢了一腳，然後，孩子就掉了……
來到三樓的樓梯口，我盯著上方黑黑的樓梯，剛往上邁出一步，後腦勺便「砰」，挨了重重一擊，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女孩兒說，孩子掉了以後，她跟她男朋友兩個的發財美夢落了空，動不動就吵架。後面的一天晚上，吵著吵著，這女孩兒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說，「這種人你還跟著他幹嘛，殺了他算了」……
「喝水吧……」
繞過那屍體，我來到這屋子的窗邊，朝外面看過去，霧氣蒙蒙，什麼也看不清楚。
「有……我知道哪裡有……」
「你幹嘛？」我問。
「那麼你……」
「我操！」
住到這裏的頭一段時間，什麼怪事也沒發生過，直到後面的一天……那天晚上，因為一些瑣事，這女孩兒又和她男朋友吵架，然後互相挖對方的老底，這一次，女孩兒沒有拿刀砍她男朋友，而是感覺活的沒意思，想要自殺，於是便跑到了樓頂。她男朋友也緊跟著追了上去，女孩兒猛跑著朝樓邊衝去，在跳樓的那一刻她才注意到，他們住的那座出租樓後面的院子里，不知怎麼多了一座樓……
我想了想，道，「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覺手腳都被緊緊綁著，腦袋像要炸裂一樣的疼。那女孩兒托著下巴，蹲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昏暗中，臉上隱約掛著一抹邪笑。
「是一個叫小九的混混告訴我，這裡有房子出租的。」
「你慢點兒吃。」
我拍打了幾下她的背，好容易助她咽下去，她便瘋狂的咬下第二口，三兩口吃完一個，然後又吃完第二個，問我道，「還……還有沒？」
「嘿嘿……」這女孩兒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具屍體，陰森森笑了笑，「這些天，我就是靠吃他的屍體才熬過來的，可惜，沒法保鮮，到了後面，他的屍體已經腐的快沒法吃了，我每天只吃一點點……」
「你……」
我冷笑了一下，「我還知道，你懷過一個姓劉的，開網吧的，胖子老闆的孩子，你跟你男朋友，用那孩子，企圖訛詐那劉胖子，結果，孩子掉了。」
「你是誰？」我問。
「小九告訴你的？！」
「你要不要喝？」女孩兒用袖子抹抹嘴。
這女孩兒鬼使神差一樣，跑進廚房便抄菜刀，她男朋友也跑進去抄了一把，兩個人互相把對方都給砍傷了。
「你接著說，你跟你男朋友打架，是怎麼回事？」我問。
小心翼翼的來到二樓，迎面是一個客廳，我驚奇的看到，這客廳里居然有沙發，有茶几，此外，還有一台老式彩電，上面都落滿了灰塵。
女孩兒不敢接觸我的目光，把頭低下，輕輕的道，「是……」
「看……」女孩兒撩起頭髮，臉頰上現出一道疤，「這就是當初被他給砍的……」
「你和小九是什麼關係？」我問。
我揉了揉鼻子，移開目光，落向正對著客廳的兩個房間，房門都是關著的。抬腳走向離我最近的這間房，輕輕拉開房門，用手機一照，只見這間房裡面亂七八糟的，靠牆一張小床，床頭立著一個小櫥子，還有一個衣帽架，地板上，散落著很多髒兮兮的，玩具娃娃之類的東西，而就在這些玩具娃娃之間，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之前我和向風所看到的，站在二樓窗口朝我們呼救的那個女孩兒……
「踢了一腳？」我問。
我搖搖頭，被她吃過腐屍的嘴貼過的桶口，我去喝……光想想，我就想吐。
「嗯……」女孩兒看了看我，可能是疑惑我為什麼這麼驚訝。
「你醒了……」女孩兒幽幽的說。
「因為沒有吃的，他想把我殺了吃，結果，反而被我給殺了……」
從一上來，我就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兒，不是霉味兒，而像是什麼東西腐爛發出的，腐味兒之中，還夾雜著一種臭味兒……
「情人……」
說著，這女孩兒掙扎著要起身，我便將她扶了起來。出了這房間，來到隔壁那間房門口，剛把門一拉開，腐臭便撲鼻而來，嗆的我兩眼一黑，本能的一抬腳，我感覺踢到了什麼東西上，「砰」，那東西飛了起來，也不知撞到了什麼玩意兒，那玩意兒被牆一彈，倒飛過來，「啪」，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我腳背上。用手機往下一照，居然是一隻腐的爛渣渣的人頭……
我晃了晃頭，「你開什麼玩笑？」
拾起蛋糕，撕開包裝袋，遞給這女孩兒。她連蛋糕外面的紙殼都不去，就往嘴裏面塞，咬下一塊，嚼都不嚼便吞，噎的脖子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