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96章 陰氣之地
「那地方在哪兒啊？」楊叔問。
「跟我來……」萬金山說。
「我有。」我道。
「好……」師父看著萬金山，「萬老闆之後什麼打算？」
師父點了點頭。
「這……這老小子該不會掛了吧？！……」楊叔瞪著倆眼朝我看過來。
「嗯，張師父……」萬金山拿起酒瓶，「你是個好人，出山之後，估計我們就永遠不會再見面了，我萬某敬你！」
這山谷里一點風也沒有，抬頭上望，太陽掛在上空，烏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層灰塵。從雲層的流速來看，應該還有雨下。
萬金山不知是又想說什麼，還沒說出來，就兩眼一翻，「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把我們幾個都給嚇一跳。
「好，請！……」
出了山谷，穿過之前我們和萬金山鬥法的那片樹林，我們來到那條裂溝。這樣白天看，可以看到溝底了，越往下越窄，最深的地方足有數丈。這條溝，應該是古時候地震所造成的。
師父一點點蹲下去，試了試萬金山的氣息，然後翻開他眼皮看了看，說，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傷口又流血了……」師父說。
晚上，我們把各種吃食燉了一鍋，就著油燈，聽著雨聲，一邊吃喝，一邊說話。按說萬金山有傷，是不能喝酒的，可是他堅持一定要陪師父喝酒。
「就是這裏。」萬金山說。
我們跟著萬金山，順著溝往西走，走了大約半里多路，轉了兩個彎，眼前出現一個大坑，面積大約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被那種「轟隆隆」的山體震動聲給吵醒了。問萬金山，萬金山說，具體那山震動是不是由於地獄之火造成的，他不知道。至於山高處的那個洞，他也沒進去過，裏面有什麼，誰也不清楚……
師父想了想，說，「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無名山村的消失，是一股邪惡勢力有關？」
天色大亮以後，我們離開了這木屋。雨仍下著，谷里到處都是水氣，吸入鼻中，感覺連骨頭縫裡都是潮濕的。山前通往祭台的那條石道兩邊的那些鬼頭石樁，隱隱現現的立在霧氣里，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張師父……」爐火把萬金山的臉映照的紅紅的，「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們了，現在，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師父笑了笑，「好，那到時候，萬老闆隨我們出山吧。」
「那是我去年的時候，有一次過來，在這山谷的外面四處遊盪時，所發現的一處地方。我也搞不懂，那地方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的陰氣……」萬金山把目光移向師父，「張師父如果有興趣的話，明天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你的本事比我要大，這個是不爭的事實，說不定，你能參透那地方之所以有那麼重陰氣的原因……」
這坑的形狀一點也不規則，不知怎麼形成的。
師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楊叔距離他近，急忙用手扶住了他。
「這樣不是
「高啟恩……」
「嗯？」
「我推測的……」萬金山說，「那村子的駝背老頭兒，那個『五爺爺』，當時死了以後，村民立馬把屍體抬出村外燒掉了。我躲在楊德強家的門後頭，當他們抬屍體經過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邪氣，那種邪氣，就跟我養的邪煞的那種邪氣差不多，但是又不盡相同。我當時才知道，關於楊家族人的那種詛咒，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想不通，為什麼我養了那麼多邪煞都沒事，他們族人當年只是把一個民兵給養成邪煞，便全族都受了詛咒，並且還衍傳給了後人……這些天住在這谷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後面一天，我終於想明白了，他們家族那詛咒，是人為的，我想，跟前段時間去那村子的那幾個『山外人』，應該是同一夥兒人……而之前一直追隨我的那個法師，也是那伙兒人里的，我認為，那是一夥兒很強大的邪惡勢力……」
「說吧。」萬金山把目光移過來。
昏沉的天幕下，谷中這座山，就像是一隻巨大而又猙獰的怪物……看著這座山，我心裏面浮現出萬金山所講的那個傳說……這個世上，有很多東西是沒法解釋的，比如眼前這座山，如果不是傳說那樣，是大禹用搬山之法壘疊起來的，那我就實
我們也都累壞了，管他什麼邪惡勢力，上古怪獸之類……通通放在一邊，先養足精神再說。不管怎樣，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找到了萬金山，並且從那嘴裏得知到這麼多事……這是我進山以來睡的最香的一覺。
楊叔一直跟我們吹噓他是太行山裡的「活地圖」，山裡的植物大部分他都認識，他也確實不是蓋的。
我回過神，湊前一看，只見萬金山包紮左手的那塊布已經被血給浸透了。萬金山所學的法術里，有自殘法，當初在老村，為了把那村長的死嫁禍給我們，他不惜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哄騙那村長說是壯陽葯給他吃。先前為了阻擋那個「鬼東西」，他居然切掉了自己的五根手指……
「誰？」我試探著，小聲問。
至於原本居住在這谷里的人，是不是傳說里的，大禹那個忠心僕人的後人，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毫無疑問，那些人之所以住在這裏，是為了看守那隻「怪獸」的，可是，那「怪獸」既然被看守在這裏，為什麼要把它弄去石頭村後山山腹里的那山洞呢？……
醒來外面飄起了雨，雨的窸簌聲，使這山谷不再寧謐詭異，而是有一種世外桃源般的安逸感。
先前所有種種，萬金山都是站著給我們講的，勞神耗力，再加上傷口出血，怪不得暈倒。按說的話，像他這種人，我應該巴不得他死才對，可不知為什麼，剛才聽師父說他只是暈
「那個……」我撓了幾下頭，「就是那個……那晚那條裂溝里的陰氣，你是從哪裡引過來的？」
這一找草藥我們才發現並注意到，這谷里的植被和谷外的不怎麼一樣！有不少植物，連楊叔都叫不出名字……這處山谷和外面相比，就彷彿另外一個世界……悠悠歲月，滄海桑田，這裏這麼隱蔽，在萬金山他們到來之前，不知還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並進來過……
萬金山臉白的就像殭屍，眼睛里透出驚恐之極的神色，顫聲嘟囔道，「是他……他來過……」
「別動他……」
萬金山本身歲數就不小了，受了挺重的傷，走了這一陣子路，站著都打顫，往地上一蹲，呼呼直喘。
萬金山先是被師父給問的一愣，隨後「呵呵」一笑，用右手撫了撫頭髮，「還能有什麼打算？我說過，願賭服輸，既然我輸了，那麼，自然要遵守我們之前的協定……」
「張師父還有什麼想問的么？」
「行。」楊叔說，「小冷，我們走……」
我和楊叔兩個連嗅加嘗，采
我們一直以為，隱藏在萬金山背後的，那個神秘的「高啟恩」，是我們最終要對付，並且最難對付的人。以至於先前和萬金山鬥法的時候，這個神秘人遲遲不出現，我心裏一直七上八下，提心弔膽的……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人早在前年就「失蹤」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更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從萬金山的講述來看，這個我們一直假想的這個大對頭，大惡人，居然是一個……好人……而真正等待著我們去對付的，卻是一股連萬金山都不知道來歷的「邪惡勢力」……
我們正要往下走的時候，萬金山也不知發現了什麼，突然一下站了起來。
師父皺眉環視了一圈，然後取出羅盤。
「萬老闆怎麼了？」師父問。
我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落了地。萬金山講到這裏，差不多已經把我們先前懸在心裏的謎團都給解完了……關於高啟恩，關於凌老闆，關於那法師，關於這山谷，關於老狐當初為什麼要毀去陶土盆子底下的「第三幅畫」……甚至還有關於那二狗子的死，以及那無名山村為什麼去了「另一空間」，那些村民卻仍有吃的喝的，原來是那個當初跟我們打過交道的駝背老頭兒「五爺爺」，臨終前囑咐他們，多備吃的喝的……等等等，可是，舊的謎團解開，新的謎團又來了……